妈的!
实在是太无耻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不过,暗骂归暗骂,诅咒归诅咒,一个参将,一个游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无论是总兵,还是巡抚,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巡抚和总兵大人要抢功,他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功劳被抢。显然,登莱总兵是没指望了,两人都觉得没有什么盼头了,对于攻击田横岛,也不积极了。功劳都让上面的各位大人给捞去了,你一份好处都没有,你还给他们卖命?你傻啊!
不过,另外有个话题,却不能不提:张准。官兵攻打田横岛的机会,可是从张准那里交换来的。现在,官兵已经得到了进攻田横岛的机会,可是张准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呢。
沉默片刻,宋德钢谨慎的说道:“各位大人,张准那里……”
杨文岳不假思索的说道:“放一放,先拿下田横岛再说。”
宋德钢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他没有想到,杨文岳居然不同意招抚张准。这个该死的杨文岳,自己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却不肯给张准一根棒棒糖。这下可麻烦了。自己可是向张准保证过的,官兵攻打田横岛,张准名正言顺的担任鳌山卫指挥使。杨文岳这一卡,天知道会产生什么变数?
虽然说,这年头的信用,还不如一个屁值钱。但是,那天张准给宋德钢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连鞑子都被张准撵得鸡飞狗跳的,可想而知张准的厉害之处。隐隐间,宋德钢有种感觉,自己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张准。
少不得,宋德钢硬着头皮说道:“各位大人还请见谅,当曰,卑职答应,向各位大人请命,授予他鳌山卫指挥使的职务……”
杨文岳喝道:“荒唐!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宋德钢急忙说道:“大人息怒。”
刘泽清委婉的说道:“杨大人,我看,这条权宜之计,也未必完全不合适。张准既然能打仗,以后或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杨文岳脸色一沉,凛然喝道:“荒唐!这边才授予他鳌山卫指挥佥事的职务,那边转身就去攻击灵山卫,还杀了灵山卫指挥使,这般反贼,招抚根本无用,必须剿灭!干净彻底的剿灭!”
宋德钢被一顿训斥,不免有些反感。本来他抱着一腔的热情,准备去攻打田横岛,弄到一些耀眼的功劳,将自己送上登莱总兵的宝座。没想到,事情捅出去以后,反应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各位大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将功劳都全部拿走了。
现在的宋德钢,对攻打田横岛一点兴趣都没有。打仗,死的是自己的人,却得不到半点的好处,他又不是傻子。白白送死的事情,你会去做吗?相信杜胜远也是这么想的。你们上头的各位大人喝酒吃肉,总要给我们一根骨头啃啃吧?没想到,连骨头都没有。
“草!早知道,让张准去攻打田横岛好了!”
宋德钢着实是后悔了。
这些大人们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曾化龙隐隐间觉得不妥。他也觉得,上头的各位大人,吃相的确是难看了一点。自己喝肉汤,下属连个稀粥都没有。这样带兵,肯定要出问题。事实上,杜胜远和宋德钢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这件事情,要是搞不好,说不定要弄出什么意外来。不过,更头痛的还是张准。
杨文岳拒绝招抚张准,这可不是好兆头啊!张准宁愿放弃进攻田横岛的机会,来换取这个鳌山卫指挥使的职务,说明他的确在乎这个位置。就算不给他,也要先想办法稳住张准再说,这样一口回绝,肯定是要出问题的。他委婉的说道:“大人,这权宜之计,卑职建议,还是尽快实施为好。”
他有些担心,张准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将战火燃烧到登州府的地盘来。有关张准的事情,曾化龙还是知道一些的。别的什么暂且不说,单单是张准这种亡命之徒的做法,就让他们很是头痛。他在乎的职务,没有拿到手,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如果张准翻脸,岂不是……孙之獬也委婉的说道:“各位大人,下官认为也应该尽快的安抚张准,如果鳌山卫指挥使的职务不合适,可以用灵山卫指挥使的职务代替……”
其实,孙之獬是很不想说这番话的,他这是在变相的为张准争取福利待遇。事实上,他才恨不得张准被碎尸万段呢。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说这番话。其实,孙之獬也想尽快的让张准这个灾星安定下来。要是张准继续闹,他只有头痛的份。他希望如果张准还要闹的话,最好是闹到登州府这边来。只要不在莱州府的境内,随便你闹到京师,闹到南京都没有关系啊!
他也隐隐感觉到了,张准的闹事,始终控制在卫所的管辖范围,只涉及到都司系统,不涉及到布政使司系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即墨县。即墨县距离浮山城近在咫尺,张准并没有对即墨县动手,而是攻击了鳌山卫。显然,张准是有意识的避开即墨县的。
换言之,张准闹得天翻地覆,惊天动地,都是卫所内部的事情。既然是卫所内部的暴乱,姓质就要轻一些。这年头,哪里的卫所不闹事?不过是看闹到什么样的程度而已。最起码,他们这些文官,没有太大的责任。当然,杨文岳除外。
谁叫杨文岳是巡抚呢?巡抚可是全部都管的。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兵备道、卫所,都全部属于他的管辖。麾下的卫所,爆发了内乱,他同样是有责任的。陕西的民乱,就有很多卫所的士兵参加。否则,只是一群没有军事修养的农民,是不可能坚持那么久的。正是由于相当数量的,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的士兵混杂其中,才让起义军如此难对付。
杨文岳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坚定的说道:“对于这些乱臣贼子,必须剿灭,干净彻底的剿灭!”
其他人暗暗叫苦。
看来,杨文岳是铁定和张准过不去了。
杨文岳当初在湖广的时候,就是坚决的主剿派,对于叛乱,实行严厉的血腥的镇压,着实是杀了不少人。张献忠本人,就对杨文岳恨得牙痒痒的。因为,他数次在湖广地区出现,都遭受到杨文岳等人的坚决抗击,没有讨得什么好处。来到山东以后,杨文岳大概也准备推行类似的高压政策。只是,他的高压政策,未必对张准生效啊。
张准手上的武装,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官兵就算大规模和他对阵,也未必能占到好处。登州营的战斗力就算再厉害,也没有鞑子厉害吧?那张准,可是连鞑子都打得遍地找牙的家伙。而且,只要一动刀兵,就要大量的钱粮。眼下,山东大旱,去哪里筹措那么多的钱粮?
但是,杨文岳是登莱巡抚,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反正,张准要是再次翻脸,最头痛的应该是巡抚大人吧?
冤有头,债有主,张准,到时候,你记得去找杨文岳啊!
……婚礼结束以后,张准来到造船厂。
沈凌菲最终还是去了水月庵,为她逝去的娘亲做法事。
沈柏仪的到来,对沈凌菲的打击非常大。换了是谁,大概都要受到极其惨重的打击。自己的亲哥哥撕破脸,当面骂自己的妹妹是贱货。家族内部的争斗,闹到这样的份上,实在是举世罕见。就算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女子,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啊。
在明朝这个年代,一个女子,想要单独做事,实在是太难了。世俗的偏见,让她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众多强手的联手打压,更是编织了一张严密的网,向她笼罩下来。没有了苏州沈家的背景,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她的确是寸步难行。
由于沈凌菲出现意外,张准的很多事情,包括玻璃生意,人口买卖,都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其实,这些事情只要想穿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缺乏足够的武力支持吗?那咱就想办法,给你提供武力支援!
从浮山城到江南,需要提供什么武力支援?当然是水军!水军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战船了!只要有几十艘的战船,出现在长江水面,我就不信江南的商家,敢轻易动手!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战船!战船!战船!
张准来到鹧鸪湾,就是要督促战船的建造进度。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更加强大的海军舰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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