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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一两破旧的马车,拉着帐蓬,巴特尔大爷坐在车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挥动着鞭子,儿媳乌吉斯格拉抱着孙子坐在他后面,儿子阿尔斯楞赶着牛半跟在车后。
前面已经隐隐可以看到高高的赤儿山了,这天苍苍,野茫茫,乌吉斯格听了丈夫哼唱的这首悲伤的歌曲,眼中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听说这首歌是大秦的皇帝根据‘蒙’古人的祝酒歌填词而成,当初阿尔斯楞在徐州城下听了一夜,回来后还经常哼唱,以此诉说他的思念。
乌吉斯格讨厌战争,讨厌忍受离别的思念,但札萨克图汗诺尔布又带来了战争,土默特左旗在战火中烟消云散,逃过一劫的乌吉斯格一家,只得一路向南迁徙。
赤儿山南边是兔‘毛’川,兔‘毛’川北岸有大秦的镇虏卫和‘玉’林卫,现往南就是长城了。
到了这里,或许可以远离战争了吧。
只是这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秦军会如何对待他们。乌吉斯格的心很忐忑,听着丈夫的歌声,想着死在归德城下的家人,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天上金雕掠过,呖呖清鸣,寒上的秋天。显得那么悠远。
赤儿山方向,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但见上千黑衣玄甲的秦军狂奔而来。乌吉斯格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孩子,一脸惊恐地望着狂奔而来的秦军。
阿尔斯楞也顾不得赶羊了,纵马回到马车边,只是他不敢拔刀,以免引起秦军的敌意。
‘毛’敬远看上去不象个武将,文质彬彬的,他一举手。身后一千铁骑便开始散开,然后他带着几名亲兵驰近马车。对阿尔斯楞问道:“你们是哪个旗的?”
阿尔斯楞看他神态和善,警惕之心稍减,连忙翻身下马道:“回将军,我们是土默特左旗的牧民。归化城被诺尔布攻破后,为了逃避战争来到这里。禀报将军,我们在莲‘花’山看到有上万大军往西面的君子津方向去了,我猜他们一定是去攻打妥妥城。”
‘毛’敬远目光突然大盛,看了看车上的‘女’人和孩子,才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知道,若是谎报军情是死罪?”
“将军,小人叫阿尔斯楞,拿脑袋保证。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敌军将领是谁?你何时看到的?”
“禀将军,领军的是谁我不清楚,是昨夜天刚黑的时候看到的。”
“高开。你带他们回镇虏城安置,待本将回来再发落。”
“是,将军。”
阿尔斯楞一惊,连忙解释道:“这位将军,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句句是实话。”
‘毛’敬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若你说的是实话。本将回来自有奖赏,若你是谎报军情。回来必斩。”
‘毛’敬远说完,立即一鞭‘抽’在马股上,战马嘶嘶人立而起,然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去,一千秦军立即跟着呼啸而去。
阿尔斯楞说的妥妥城是‘蒙’古人的叫法,以前大明叫东胜卫,其位于黄河“几”字形的右上角处,从归化城流来的黑河从东胜卫处汇入黄河;
东胜卫西南五里处有君子津,是漠南草原进入河套地区的重要津渡,战备位置很重要。
秦军去年收复河套后,派有一千兵马驻守东胜城,以前漠南各部皆已向大秦称臣,不敢犯边,一千人马驻守东胜城足够了。
‘毛’敬远不清楚为何左军大都督马永贞的大军正在攻打归化城,敌人却突然有上万大军西取东胜城。
难道是马永贞战败了?
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毛’敬远自己都吓了一跳。
副将吴新驰马近来大声喊道:“‘毛’将军,咱们该怎么办?万一东胜城失守,则河套‘门’户大开,这一万敌军如果突然杀入河套,后果不堪设想啊。”
‘毛’敬远想了想答道:“现在也只有派人禀报马都督,咱们先驰援东胜城了,河套驻军已经向陇右‘抽’调,防守空虚,这东胜城万万不能失守。”
“‘毛’将军,要不通知‘玉’林卫的付东将军一起驰援东胜城吧?”
“不妥,若‘玉’林卫的兵马也驰援,免‘毛’川一线再无兵马,大同西北‘门’户大开,万一再有敌人南下便难办了。”
‘毛’敬远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马永贞真的败了,别说免‘毛’川一线,恐怕敌直接兵临大同城都有可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毛’敬远带着一千秦军向东胜城飞驰而去。
从镇虏卫到东胜卫如果算直线距离不过百里,但沿途有一段袒‘露’的黄土高原,千万年以来在雨水反复冲刷下,形成一条条的沟壑,大地上就象裂开了无数的巨大伤口。
战马往往要来回绕得很远,才过得了一条沟壑,就象走‘迷’宫一般,本来百里的距离,要走三百里不止。
而此刻的东胜卫城下,奇他特的一万五千人,数万战马,铺开来足有十里,人吼马嘶,如黑云压城城‘欲’摧。
图雅骑着一匹红枣马,和奇他特奔到东胜城下察看城防,东胜城长宽各一里左右,夯土墙高两丈,北倚黑河,引黑河水为护城河。城西南离黄河五里左右,若不拿下此城,便难以安然渡过黄河。
奇他特看完东胜城防,信心满满地说道:“公主放心吧,一天之内,必能拿下此城。”
雅图用皮鞭往城头一指说道:“大汗,我数了一下,城头共有六‘门’火炮,要拿下此城恐怕没那么容易,要是硬攻,就算拿下了,咱们伤亡也必定很大。”
奇他特急啊,他虚晃一枪,突然杀到这东胜城来,他这一万多大军,瞒不住人,现在就看诺尔布能缠住马永贞多久了。
时间对他来说十分宝贵。必须迅速过河,摆脱马永贞有可能到来的追击,否则半渡这时被马永贞追来,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来之前他们对诺尔布说来攻打东胜卫,‘挺’进河套,必定能把马永贞大军引开,好让诺尔布趁机扫‘荡’漠南,所以诺尔布十分配合。
当然,这是雅图出计骗诺尔布,他们要‘挺’进河套不假,但可不是真想把马永贞引来追自己,现在河套的秦军多数‘抽’调到兰州方向去了,兵力十分空虚;
雅图的想法是,以最快的速渡过黄河进入河套,然后而把追兵挡在北岸,能占领河套最好,不能就大捞一票后,立即西渡黄河,占领宁夏卫。
宁夏卫即为以前西夏的都城兴庆府,西夏曾大兴土木,建有三百里长的水渠引灌溉,让贺兰山下尽成‘肥’沃的良田,粮产丰富,因此宁夏一带素有塞上江南之称。
更重要的是它的战略位置十分理想,西依贺兰山,东界黄河,北控大漠,南有青铜峡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但占领了宁夏卫那塞上江南之地,便可自成一体,让诺尔布和马永贞在漠南打个你死我活,自己则以宁夏为根基,慢慢壮大自己。
雅图提出这样的战略部署,让奇他特惊人天人,简直爱死她了,但要实现这个目标,时间是关键,一但让秦军发现自己的意图,调动兵马布防,很可能一切就会成为泡影。
急不可耐的奇他特连忙问道:“那公主可有什么办法迅速渡过黄河?”
雅图也知道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她立即说道:“大汗,要迅速攻破东胜城渡河,眼下看来只有一个办法,用水攻。”
“水攻?”
“不错,大汗你看,东胜的城墙全是土坯墙,你立即令人连夜截流黑河,一夜可成,然后以水冲城,必能一举拿下。”
“好,太好了,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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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刚在医院里‘花’了几千块,昨天把cpu散热器拆出来时,cpu粘出来,掉地上坏了,又去四百块,感觉霉运不断,心情坏透了,在电脑前坐了很久,敲不出一个字来。于是,披上外衣,戴上耳机,走到夜‘色’中的田野上,这冬夜,无人的田野上很冷,很黑,北风萧萧。小时候听多了鬼怪的故事,那时是不敢自己在夜里来田野上的。今夜,望着满天寒星在闪烁,那么高远,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我已经不怕走夜路了,小时候的恐惧早已消失在如水的光‘阴’里。也许吧,过阵子再看这几天的霉运,又算得了什么呢?
耳机里传出一串祝福:悠悠流泉随路转,偶于山中转几圈,一片片渐黄落叶,‘荡’向清溪之中早飘远.........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