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李清走后,惠武帝思考良久,决定婚约照旧,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没有毁婚的理由。但窦皇后不知从哪里听来传言,说是方郗受伤,且伤情严重,恐落下后遗症。当时,她对女儿的这桩婚事本就不怎情愿,碍于种种原因才勉强同意,现在得此消息后,便又后悔,在惠武帝面前闹了几次,想让惠武帝下旨叫方郗进宫,未果,只好叫来四皇子,好一顿骂后,责令他来泰宁侯府探个究竟,看看方郗的身体到底怎样。
李洹在坤宁宫受了一顿骂正恼着,气呼呼地来了泰宁侯府,哪知又吃了闭门羹,于是更加恼火,气急地指着自己:“你知道孤是谁么?”
护卫很老实的摇头道:“不知道。”
李洹的侍从大声喝斥道:“这是四皇子,晋王殿下,还不赶紧拜见。”
这回在泰宁侯府守门的护卫都是宁国公的亲兵,全副胄甲在身,故而可不用行跪礼。
“见过晋王殿下。”护卫们齐刷刷的抱拳施礼道。
李洹冷哼一声,“现在孤可以进去了吗?”
护卫道:“请殿下恕罪,无侯爷或杨先生的许可,任何人不能进入。”
李洹运了运气,“那你前去通报一声。”
护卫再次告罪道:“侯爷现在身体不适,不方便待客,请殿下见谅。”
“因何不方便?”
“无可奉可。”
“好!好!好!你们好样的,给孤等着。”李洹气急而笑,拂袖离开,直奔皇宫。
养心殿,御书房里。
李洹囔囔道:“……父皇您听听,方鸣谦也太嚣张了吧,连他那些手下都不把儿臣放在眼里。”
惠武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泰宁侯府因何闭府么?”
“说是身体不适,难道方鸣谦真的受伤了?”李洹瞟了眼惠武帝的神色,小心问道:“因何受伤,那个他和二皇兄遇刺之事是真的?”
当初李清和方郗遇刺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便被控制,因此没有流传开来,长安城里的小范围圈子里隐隐有些传言,但都没有得到证实。
他们又看到李清回京时安然无恙,行事举止也与往常无异,而方郗虽传言有恙,但他病弱体质在权贵朝臣中人人皆知,故而闭门修养,甚至顾格鹤进出泰宁侯府也是常事一桩,因此对流言都将信将疑着,实在是没亲眼见到证据,不敢肯定。
惠武帝仔细端看自己的四儿子,见他脸上没有幸灾乐祸之色,方才点了点头,“是真的。”
李洹心中虽有猜测,但此时仍被惊到,忙不迭道:“谁干的?受伤严重么?二皇兄有没事?”有些事,争归争,但是还没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惠武帝也有些欣慰,这个老四,蠢是蠢了点,但总算做人底线还在。
“幕后之人尚未查出,老二无恙,鸣谦受伤较重,现在正在治疗的紧要关头,不能被打扰,因此泰宁侯府才会闭门谢客。这事你不可外传,也不可再去打扰,至于你母后那,你随便找个理由应付吧。”
他叹了一口气,“鸣谦是为咱李家之事,方才入了有些人的眼里,引来杀身之祸。”
李家之事?李洹很是不解,“关咱李家有啥事呀?是二皇兄牵连到他吗?”皇子遇刺不是新鲜事,前两年他和老三不也遇到一回吗,虽然大致查出幕后指使之人,但没实质证据,不能拿对方咋样,为大局计,只好捏着鼻子暂时咽下,呕死了都。
惠武帝淡淡道:“这次刺杀事件,你二皇兄不是主要目标,算了,这些你就无需关心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没事就回去吧,以后少往你母后面前。还有,记得要闭嘴。”
“儿臣告退。”李洹咬了咬牙,话说一半最讨厌了,可他不敢再问,只好垂丧着脸出宫。
回到府,李洹让随侍仆从都退下,自己一人呆在书房里静静思索,将方郗与老二此次出京后的行程细细捋了一遍,他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老李家的事?金沙城?他突然记起在李氏嫡脉里传承了两百年的记载,莫非是这?若是,方鸣谦确是受李家牵累了。
……
泰宁侯府整整闭府七日,守备森严。
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在长安地界上引起一阵波澜。在权臣勋贵这一圈子里,顾老掌院长住泰宁侯府,宁国公请了七日假,秦王七日未上朝这桩桩事都让他们直觉异常,是不是泰宁侯不好了?而茶馆酒楼也凭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诸如四皇子吃了闭门羹,自己未来亲妹夫不给他面子,反与二皇子交好;平阳侯夫人携子女探亲被拒,方侯爷与外家闹翻;理国公嫡次子,尘心楼东家之一陈二少夫妻失睦,陈二少离家出走,借住泰宁侯府等等,是是非非,真真假假。
外界的是非纷扰与方郗无关,与留守在泰宁侯府里的人无关。这七日,方郗在地府和人间两端来来往往,所有人陪着他一起煎熬。
当顾格鹤再次起针诊脉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七日已过,这意味着最艰难的关口已经攻克,接下来常规治疗和精心调理就好。
方郗站起身,对着顾格鹤深深一揖,没有说话,所有的感激都蕴含在这深深一揖当中。顾格鹤满脸笑意,扶起他,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方郗肩膀,然后走出房间,宁国公立即跟上,亲自扶着顾格鹤,将他送到旁边的房间休息。
李清和陈柏升瘫在方郗的床上,两脚无力的耷拉在床沿,这段日子虽每天和方郗说笑,似是风清云淡,但提着的心没有一刻放下,现在猛然放松,竟感觉手足发软,无力支撑。
杨江此时也半靠着卧榻,这七日他所费心力最多,饶是强大如他,也难掩疲倦之意。
等方郗送完老太太回房时,便看到这横七竖八的景况,笑着摇摇头,然后又对这仨团团一揖,“老杨、清子、柏胖,谢谢了。”
唬得几人立即坐直半身,陈柏升站起来摸了摸方郗的额头,“没发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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