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换地方,就坐在餐桌旁笑谈起来。
狼五来报,邓将军前来拜见秦王,正在院外等候。
李清道:“快请将军进来。”自己起身站起,同方郗一起出了房门迎接。
邓威铭见李清,拱手施礼道:“不知秦王殿下驾临,末将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李清笑道:“邓将军不必多礼,孤此次前来无关乎公事,只是私下找泰宁候聚聚罢了。”
邓威铭暗忖道,这两人交情有这么好,让一个亲王大老远赶来相见?不过想起皇上与先方将军之间的情谊,也就释然了,有这番渊源,小辈之间有交情好也正常。
彼此又客套了几句,三人便移步到庭院里落座。本来皇子是很忌讳私下接触有军权的武将的,反之武将亦然。但李清既然能坦然上门,邓威铭也没必要避之不及。
四月的夜晚,不冷不热正舒适。伴着清风明月,把酒闲谈即使不话天下,也不失为一件人间畅快事。
管家很有眼力劲的下去安排酒菜,狼五则进房拿了件薄披出来,要给方郗披上,不冷不热那是对正常人而言。
方郗赧然道:“不用不用,我没感觉冷。”
杨江不在,李清很自然代替其职,瞪了他一眼,道:“披上,等你感觉到冷就迟了。”见方郗乖乖披上后,方才对邓威铭笑道:“这家伙和咱们不同,他自幼体弱,冷热不得,只能照顾的精细些。”
邓威铭笑呵呵着,要说他先前对李清此次来访的目的还存有一丝怀疑的话,此时疑虑尽去,真情还是借口,一看便知。
不过看不去不仅是友情啊,似乎还有着亲情的意味,他忽然想起前起日收到长安来的有关泰宁候的情报,暗暗笑道,可不是么,论起来这两人还是大舅子和准妹夫的关系呢。
酒菜上来,在座方郗年纪最小,便抢先为邓威铭和李清斟了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李清关切地看了他一眼,方郗微微颌首,少许,无事。
邓威铭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先端起酒杯,道:“两位光临敝府,实在荣幸之至,此杯酒末将先干为敬,两位随意。”说罢,举起杯一饮而尽。
李清和方郗皆陪同一杯。
邓威铭又道:“此一杯末将敬秦王殿下,谢谢您愿将千里眼借予,不胜感激。”
李清笑笑,举起杯与他对饮。
……
如此三巡后,待邓威铭预再斟酒时,李清阻止道:“邓将军无需客气,我们皆随意就好,时间还很长,咱们慢慢来。”
邓威铭自然从善如流,放下酒杯后,很是细心的让下人给方郗换上淡茶。
酒是最好的催化剂,几杯落肚后,便打开了话头,气氛变得活络了些,这让邓威铭的神经也稍稍松弛下来,身为武将的他并不擅长应酬。
“听说这次金沙城之行,邓将军也在场,能给孤说说当时的景况吗?”李清很是兴致的问道,先前也问了郗子,只是这家伙说的实在简单,很是不过瘾。
“是的,当时末将奉命前往支援,”邓威铭面带愧色道:“只是没起到什么作用,最终还是杨大宗师出手方才安定局面。”
方郗笑道:“将军太自谦了,若非有您和众将士镇摄宵小,维持秩序,且不知金沙城当时会如何混乱,引发多少事端,后面之事定不能顺利进行。故而此事最终能得圆满结果,将军功不可没,待回京后,我得向皇上为将军请功。”
邓威铭满面笑容,连道:“都是份内事,不值一提。”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请不请功的他倒不是很在乎,但辛苦被人记在心里,感觉还是不错的哈。
李清心越发痒痒,连忙道:“邓将军赶紧给孤说说呗。”
邓威铭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然后开始说起当时的事,虽然语言并不华丽,描述稍嫌直白了些,可是这样反而更显得当晚景况的那种百转千回的奇诡和惊心动魄的震憾。
再加上后来杨江出场时的从容和霸气,听得李清时儿目瞪口呆,时儿眉飞色舞,最后耷拉着脑袋,沮丧着脸,没赶上趟啊~~,感觉自己错过了一千万两金子,捶胸顿足~~
待入亥时,酒局便散了。
邓威铭连夜赶回军营,布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方郗看李清此刻眉眼舒展,虽带五分酒意,却神思清明,便暗暗点了点头,适时适度的小酌一回,有利松缓紧绷的神经。
这家伙生来尊贵,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无经历任何波折,此次的韶州之行,让他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千般滋味,硬刀子不可怕,软刀子才是最磨人的。
惠武帝这回显然是打算把隆亲王当做李清的磨刀石,但是一开始就下手这么狠,让方郗有些担心李清受挫折过度,但目前看起来情况还好。
严正拒绝李清抵足同眠长话天明的建议,方郗让人把这家伙拉到隔壁房间将他安顿好,并留人守夜,自己则回房安睡,晚上他也吃了三小杯,正好入眠。
一夜无话。
……
李清在伊州只呆了两天,毕竟差事未了,不能擅自离岗太久,否则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御使们抓住小辫子弹劾的。
第三天清晨,李清便准备动身回吉州。方郗难得起了个大早,还被李清笑话。
“哟,这是谁啊,难道今天太阳升的早了吗?”李清抬头望了望天。
方郗白了他一眼,“我也想早起啊,但不是实力不允许嘛。”
如何来,还是如何回。游骑四卫仍同李清一起离开。
方郗带着狼牙卫将几人送到城门外,还未开口说道别,被听到狼二从马上一跃而起,飞扑向方郗大喝道:“小心,敌袭,三点钟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城门口的左侧方一枝粗大银箭破云而来,在半空中一分为二,疾如雷电,射向坐在马上的方郗和李清二人。
游一反应极为迅速,几乎与狼二同一时间,同一动作,将马上的李清飞扑而下,就地一滚,滚到方郗身边。
马悲鸣一声,中箭倒地,整支箭几乎完全没入马身,只剩下尾羽在外面急促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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