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江微笑道:“通常说的圆满境,就是指本体真气阴阳相合,相互转化,从而生生不息,自成圆满循环。高总管因身体有缺,先阳有失,真气循环不得完满,故后续力不足,这一点高总管自己应是知晓。”
高大同点点头,满是希翼地看着杨江,他有种预感,或许自己能在今晚得到杨江点化。
果然,杨江淡淡一笑,道:“我将圆满境称为无漏身,我们修炼的这个过程就是从有漏修到无漏的过程,无论是在心境上还是在身体上。”杨江随手在石桌上画了一个人体经脉图,以及真气在经脉运行的路线图,然后指了某个点,说道:“心境暂且不论,高总管的身体既然有漏,就把它堵上。”说完,一掌拂过,桌面又光滑如故。
杨江又画了一个先天太极图和阴阳转化图,再一一拂去。智通和高大同张口想阻止,想想又讷讷地合上嘴。杨江略有深意道:“高总管,阴至极一阳生。”说罢,就不再多言。高大同有心再问,但他也知道杨江能说到这个程度,完全是看在秦王殿下面子上,自己不能贪得无厌,遂来不及深思,便站起身,对着杨江长长一揖,诚垦道:“先生点化之恩,大同感激不尽!”而一旁的智博和尚已盘坐在地,陷入沉思中。
事了拂衣去。
杨江刚走到方郗的房门前,便听方郗说道:“回来了~~”杨江推门走了进去,见方郗半靠在床背上,手里拿着本书,似在。杨江看了时辰,已入深夜,而平素这时,方郗早已入睡,知道他是特意在等自己,心中一暖,微微笑道:“公子,该歇息了”。
方郗放下手中的书,很有兴致地问:“咋样,那个山论剑了没?”杨江从方郗那听过华山论剑的故事,还听过很多修真的,玄幻的,什么先天太极,后天八卦,等等杂七杂八的理论。杨江是个天纵奇才,又在少幼时期被魔头磨炼成几近完美的根骨,故硬是在这些看似七零八落,杂乱无章的故事和理论中整理出一条不同于当世的,独特的修炼之道。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杨江取得成就中,军功章里,有方郗的一半功劳。
杨江将书拿到桌上,“没呢,我看高大同有些着急,就和他聊一聊,当是结个善缘吧”为公子结个善缘,再顺便给宫里的那位提个警示。
方郗明白杨江之意,微微一笑,便安心睡了。
第二天,李清一散衙就蹿到方郗这里,围着杨江绕了好几圈,左顾右看后纳闷儿道:“高大同今天一个劲儿的感谢我,言语中都快把老杨视为天人了,但我怎感觉郗子比老杨还像是传说中的高人呀。”
方郗扑哧一笑,斜睨了他一眼,道:“没文化了吧,返璞归真懂不。”
李清哈哈笑道:“懂懂懂,老杨同那扫地僧是一个理。”
“哎,老杨,我家父皇让我问你,要不要弄个护国供奉当当?”李清看似随意地问,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不是他不重视此事,他很清楚一个宗师的份量,也理解父皇的深意,只是和方郗他们结交这么长时间,他十分清楚这两个人的性子。
果然杨江理都不理他,连白眼都不给一个,只是在一旁顾自监督方郗吃药。李清摊摊手,自我安慰道:“好吧,高人都这样。”突然李清想到什么,神情很是郑重:“那,那个,老杨,以后,我是仍叫你老杨,还是得称呼你为杨先生?”这个对他很重要,一则凭杨江的如今身份和地位,连他父皇也得尊称声“杨先生”,二则,如何称呼直接体现出他和方郗之间交情的真正深浅。
杨江心里明白,不是公子认同的人,公子不会与之交往至今,那么公子认同的人,便是他杨江认同的人。于是杨江给了李清一个白眼,仍旧懒得理他。
得到白眼的李清哈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很是畅快。方郗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小声一点,快把我的药给震洒了。”
“洒了,那你不正好赖掉。”
“监工在呢!”
“咦,小监工和铁蛋呢?”
“被老太太给带走了。”
……
闲聊了会,李清正容道:“前几个月出去调研的人都回来了。”
方郗问道:“数据都统计出来了吗?”
“还没完全好,有些地方的数据不完整,只能是大概估算。不过就按目前所得数据看,真是有些触目心惊啊”李清叹气道:“越是酒风盛行的地方,粮食的缺口就越大,粮价就涨幅得越厉害,可见酿酒之耗粮,即便其不是粮食缺口的直接原因,也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
李清苦涩道:“但又不能直接禁酒,且不说其中的干系盘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单酒牌它还是国库收入之一。”
方郗沉思片刻,道:“所谓存在即是合理,既然前人酿造出酒,那就说明它是被需要的,具有存在的价值。事物都有好坏两面,酒也是如此,暂且不论其好处,就目前来讲,它的最大弊处就是损耗粮食。要减少这个弊处的危害,以我之见,可从增源和控制两个方面入手,增源即是增加粮食产量,这是一项长期计划,后面再说,现在可做的就是控制,若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户部的酒牌发放数量和这次调研回来反馈的酒坊数量之间差异很大吧?”
李清点点头,道:“是的,大约只有一半数。”
方郗淡淡道:“实际应该不只这个数,按调研人员的行程和时间来估测,此次能被查到的一般都是有些规模和名气的,而那些没被查到的小作坊往往危害性更大,因为它们更不受控。”
李清犹豫道:“那么由官府出面来取缔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