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邀请我,还是除夕之日?曹老大这是想干嘛啊!这不是刚给我休沐吗?
陈恒再傻都知道,曹昂之邀,是奉了曹老大的意思。不然两个人没有交情,而且又是除夕团圆的,不可能邀他一个外姓之人去府上。
琢磨了半天,陈恒还是想不通,然后就扔到脑后去了。
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何必纠结,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呢。
是的,他要和典韦的历史轨迹再博弈一把。因为刚刚张婉儿还提了一嘴,说陈到和廖化等会儿也会过来。
嗯,因为共同效力于曹老大麾下的关系,在搬来许昌的时候,陈恒将让他们都搬出去住了。为了让性格多疑的曹老大,心里也能舒服点。
这两位手里可是有兵马的,尤其是陈到,独领一军。虽然不是很多,也就几百人,阻止不了张绣的降而复叛,但救下典韦一条命应该够了吧?
“家主,除夕的用品都备好了,你要不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陈侃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在许昌的小宅子里,陈侃还兼了管家的职责。
“不必了,你看着办就好。”陈恒回了一声,又想起了个事,“陈侃,你儿子过了年就八岁了吧?学艺怎样了,得好好管教,以后也好谋个出身。”
陈侃闻言就感动莫名。他祖上世代是陈家的家奴,而如今陈恒说要为他儿子谋个出身,这就是不当家奴看待了。
“谢家主!侃一定对他严加管教,绝不会让他给陈家丢人!”
“言过了。嗯,天色渐晚,去备下酒席吧。”
“喏!”
语罢,陈恒便跪坐在案几前,就着一缕熏香,闭上了眼睛。
这他当上家主后养成的习惯。每天只要在家里,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这样呆上一刻钟时间,甚至更长。
吾日三省吾身。
是圣人之言,也是一个家主应该具备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结伴而来的陈到和廖化,在院子里看到这一幕,也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在院子里等着,连呼吸都变轻了好多。他们对里面那位,心里有许多感恩之情。
好一会儿,陈恒似乎心里有决断一样,深深出了一口气,才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们两个如同门神一样,不由莞尔。
“叔至,元俭,进来坐。”
“是,家主。”
两人同时拱了下手。
“元俭,如今汝也是假司马了,不能再称呼恒为家主。此乃许昌,隔墙有耳,慎之。嗯,有心就好了。”
刚坐下,陈恒便小声的提醒了廖化一声。陈到就没有这个顾忌,他本来就是陈家人。
“唉...就从子初之言。”
廖化叹了一声,然后三人就叙话起了难得相聚的家常。如今他们两人官职在身,常年住在军营里,很少能回来一趟。
没一会儿,陈侃便让人送上来吃食,原来天色已经黑了。
举起酒尊,陈恒与二人共饮了一杯,然后压低了声音,“叔至与元俭,不日就随军出征了吧?”
“是。家主知道是征何处否?”陈到回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他和廖化在军中属于中低级将领,还没有资格知道战略决策。
而陈恒如今是曹老大的书佐,虽然表面是个不入流的刀笔吏,但实际上许多机密之事都能参与其中。典型的位卑权重。
“呵呵,汝二人觉得我大汉何处兵卒最为精锐?”
陈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还发问了一下。顿时,陈到和廖化二人面上一片了然,他们大概知道是要去攻打谁了。
大汉最精锐兵卒,是边军,分别是并州、幽州、凉州。此三地自古民风彪悍,而且常年与外族作战,兵卒几乎都是百死余生的老行伍了。
而如今和曹老大势力范围接壤的,和麾下有边军兵卒的,也就是出身并州的吕布和凉州的张绣两个。
“吕布?”廖化抓着胡子轻轻呢喃了一声,马上又推翻了,“不对。应该是张绣!”
“哦?元俭何以见得?”
陈恒刹那间来了兴趣,还露出了微笑。毕竟曹老大和吕布之间仇恨值满满,而和张绣没有过瓜葛。
“此乃化之猜测耳。”
廖化先拱了下手,“温侯吕布已得徐州,短时日内难以灭之。而那张绣盘踞南阳,与许昌不过旦夕之间,自古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是故化以为曹司空必征讨之。”
天子和朝中百官都在许昌,他和陈到现在只能以官职称呼曹操了。
“善!元俭能有此见,他日必能封侯拜将!”
先是赞了一声,马上的,陈恒就扔出了本意,“对战精锐西凉军,汝二人还需多加谨慎啊。”
“到一定慎之。”
“化不敢懈怠。”
“嗯,兵事甚危。恒建议汝二人令手下之人,在出征期间,无论胜负,皆要兵不卸甲,马不解鞍,枕戈而眠!”
“喏。”
......
没多久,陈到廖化二人便告辞而去。出征在即,他们都是在兵营里过夜的。而陈恒看着他们两个人背影,心里在喃喃自语。
希望保持警惕的陈到和廖化,能在张绣反叛的时候,能帮点忙吧。不需要你们能扭转战局,只需要让典大个不死就好...
是的,他和两人叨叨咕咕了半天,就是病急乱投医,为救下典大个多一份可能。这也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助力了。
唉,典大个,你觉得我能改变历史轨迹吗?嗯,我一定可以的!毕竟,我都能让陈到和廖化变成了曹老大的人了!
除夕,许昌,曹操的府邸前。
陈恒缓步走来,先是对个看门的兵卒拱了个手,便奉上了手中的名刺,“在下乃书佐陈恒,应昂公子之招前来,还请壮士代为传报一声。”
而看门兵卒的首领,却没有接过名刺,直接回了一个礼,然后请他入内,“陈书佐,还请随某来。昂公子已经有过交代,不必通报。”
哟,这曹昂挺会收买人心的呀。陈恒暗地了赞了一声,然后跟进去。马上的,他对曹昂的感官,就变成他深得其父之奸诈了。
因为刚见到曹昂,还没来得急施礼呢,对方就抓住了他的手,“子初来了!不必多礼,吾等年齿相当,以表字相称就好。”
咦,直接称呼你的表字就好?大哥诶,你是曹老大唯一的嫡子,我的少主啊!
玩得那么虚,你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