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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以后收税的事朕亲自来管

    扬州。

    一处客栈里。

    麦小五敲了一下门,轻唤道:“主子,南京的徐先生来了。”

    “嗯,知道了。”

    里面传来廖道存的声音。

    很快,廖道存就身着青色直裰戴着四方平定巾在一身短衣打扮的麦小五陪同下去了另一间雅阁。

    一来,廖道存就朝这人拱了拱手:“徐老爷别来无恙。”

    而麦小五跟在其后面也偷瞥了这徐先生一眼,心想原来这位就是代表江南诸士绅尤其是以八家为主的江南士绅们而为这些江南士绅们的生意四处奔走的徐文举。

    此时,徐文举也向廖道存打起招呼来,并看了一眼麦小五:“你这位小厮放心吗?”

    “我从关外带来的,在这里没有亲眷,大可放心。”

    廖道存说后就看向麦小五:“小五,你去门口望风。”

    “是!主子。”

    麦小五回了一句就去了门口,看在外面,耳朵却听着里面的话。

    “如今我们北方几大通外虏的商号都被朝廷连根拔除了,这事,徐老爷想必也知道。”

    廖道存道。

    “自然知道,你们廖家也惨遭灭门之祸,还望节哀顺变。”

    徐文举回道。

    “我今天来只为一事,俺答汗还需要钱粮兵械与茶盐等物,我们北方士族已经无法供给,不知你们江南八家可愿意接过这笔买卖,如果愿意,廖某愿为你们牵线,如何出关,我自有办法。”

    廖道存回道。

    徐文举笑了起来:“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来见你了,只是不知廖先生要什么好处?”

    “好处,我需要的时候会找你们要。”

    廖道存回道。

    “可以,徐某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徐文举回道。

    “但是朝廷要收复河套,铲除俺答部,你是知道的,这生意要想做下去,这和贡是要靠你们来实现的。”

    廖道存回道。

    “这个自然,不用你提及,我们也在办了,朝廷要收复河套最倚重的无非是大明现在又出了一位威宁伯(王越),陛下有了倚重的人才,但不久之后,陛下就会倚重不成了,这算是我们为俺答汗送上的一份大礼,还请笑纳。”

    徐文举说后就笑了起来。

    廖道存秒懂:“你是说你们要对王守仁下手?”

    “他王守仁如果还想当个孝子,到时候就该丁忧还乡,从其本心良知。”

    徐文举回了一句,就拱手道:“告辞,下次有事,到苏州王宪臣的拙政园找我。”

    ……

    “对王守仁下手?”

    朱厚照问了朱泰一句。

    朱泰点了点头:“是的,说是新建伯如果还想当个孝子,到时候就该丁忧还乡。”

    朱厚照明白了过来,然后笑了笑:“朕明白了!他们这是让人王守仁没爹啊!”

    “陛下!新建伯此人最善知兵,如今他正在边关巡视,勘探地理,筹备收复河套的一切事宜,可以说收复河套的一切谋划都在他心里,如果一旦他离开朝堂,单换一个人就得重新开始,且难免有临阵换将之嫌,无疑会拖延收复河套的时机,甚至也不一定能有新建伯更善领兵,至少没他服众。”

    伍文定这时候回了一句。

    “可王守仁此人虽知兵,却也认死理,他的心学讲究从良知,他只怕会宁可被陛下处死也会回乡守孝,而不接陛下夺情之旨。”

    王琼回道。

    “哼,这些人真是卑鄙阴狠,竟想对人家父母下手!”

    伍文定这时候骂了一句。

    而朱厚照没有理会,心想这涉及到对内的情报组织了,也就忙吩咐道:“去把东厂的陈敬叫来。”

    很快,东厂的陈敬就来到了朱厚照这里:“陛下!”

    “有人要害王守仁的爹,你们东厂的人能不能把他爹偷出来?”

    朱厚照问道。

    东厂的陈敬心想陛下之前已经让东厂暗地组织东厂的人安插进各大官员家中充当细作,自然也包括这些官员的老家,要偷出一人也不是很难,也就忙道:“回陛下,能办到,只是要费些心思!”

    “那就速去办!”

    朱厚照说了一句。

    而王琼这时候不由得建议道:“陛下,不妨将计就计,让江南一些蠢蠢欲动的士绅误以为王公真的亡故,如此便能查出许多人来,到时候再予以严惩,抄没其家产,朝廷则能更富也!”

    朱厚照看了王琼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并看向陈敬:“按元辅说的做。”

    说着,朱厚照又道:“这件事涉及到内外勾结,东厂和锦衣卫合作起来,一同处理这事,设立大明国家安全小组,朕亲自任组长,朱泰、陈敬、伍文定任副组长。”

    “遵旨!”

    陈敬等忙回了一句。

    说完,朱厚照就看向王琼,笑了一笑:“王琼,你给朕说说,怎么突然也惦记上江南士绅的家产了。”

    王琼忙匍匐在地:“圣明无过陛下!自臣近日按照陛下的旨意,把户部和工部的人叫来一核算,如果修路修海港以及还要建造陛下最近要建的京师大学堂的话,一共需要花粮食三千多万石,可朝廷现在岁贡才两千多万石,今年偏偏又报了几处旱灾和水灾,臣少不得要票拟拨款赈济,以免因灾生乱,所以少不得臣现在也想给朝廷增加点收入。”

    “太仓存银呢?你不是才从朕的內帑借走三百万两吗?”

    朱厚照问道。

    “回陛下,花光了。”

    王琼回道。

    朱厚照没好气地把奏疏摔在了他面前:“你这个元辅怎么当的!一年两千万石收入的国库,你都能经营得寅吃卯粮,要朕贴银子!”

    “陛下,臣也没办法啊!”

    “大明地广,年年不是这里旱就是那里涝,地震、冰雹、瘟疫也时不时的有,今年贵州和四川两地又大涝,尤其是四川,自古云贵两地靠蜀粮供给,如今四川产粮区受灾,要让云贵两地不生乱,只能把这笔钱花出去了,陛下你不是不知道。”

    “还有就是天下各地逋赋甚多,如今国库每年已比孝庙时少收了四五百万石赋税,尤以江南为最。”

    王琼回道。

    朱厚照有些惊讶:“地方上逋赋这么严重?”

    “是的,陛下!”

    王琼回道。

    “你这个政事堂首辅是怎么当的!连收个税都能比孝庙时候少!朕恨不得罢免了你!”

    朱厚照颇为恼怒起来。

    “臣无能!但陛下明鉴,如今天下权贵士绅皆逃税漏税,地方官府为不至于为了缴粮赋而过度盘剥百姓,也就不得不逋赋啊!”

    王琼回答道。

    “那是你们不会收税!以后收税的事朕亲自来管,从政事堂独立出来。”

    朱厚照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