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听说乾军攻入宣大,知道事态危急,慌忙率军西归。
他与多尔衮、济尔哈朗相比,性格比较鲁莽和暴躁,可他并不蠢,能够看清局势。
现在清军主力退到关外,就算得知河东危机,最多也只能派兵袭扰长城,却无法突入关内增援自己,等于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无法真正帮助河东。
这也就是说,河东清军是一只孤军,凡事只能靠自己。
现在如果大同被占,退入关中的道路被切断,河东清军极有可能被高欢围歼。
这时阿济格纵马在前,奋力抽打战马,身后骑兵也是火急火燎的往回赶,他们只用一天就到了太原西郊。
清军骑兵沿着官道,人头起伏的前进,就在这时一名传信骑兵却逆着人流奔驰过来,在阿济格面前勒住马缰,然后滚落下马。
阿济格急忙勒住战马,两名白甲骑兵飞身下马,将为首之人扶起,“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大~大同~失陷了。”骑兵手指北面,气喘如牛。
众多清将闻语大惊失色,各人仔细一看,才发现骑兵身上满是血污,背上还插着一根断箭。
清军将领们面面相觑,大同可是坚城,怎么会这么快就失陷。
乾军的战斗力,令清将们心头一凛,感到深深的恐惧。
阿济格惊道:“大同失陷?那博勒赫呢?”
“郡王爷被乾军的炮弹炸下城头,摔死了,呜呜~”骑兵痛哭流涕,涕不成声。
阿济格听到大同失陷,内心本来十分愤怒,埋怨博勒赫居然这么快就丢了大同,可听了骑兵的话,瞬间如遭重击,脑中一片空白。
“博勒赫!本王的博勒赫!”阿济格忽然捶胸,“天煞我也。”
“王爷!王爷!”范永斗等人见阿济格在马上摇摇欲坠,不禁惊呼连连。
阿济格心中无限悲痛,高欢杀了多铎,囚禁了多尔衮,现在又炸死他儿子,令他悲愤无比,瞬间双目赤红,愤怒嘶吼,“高欢,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前行的清军士卒,看见这一幕,不禁纷纷停下脚步,内心一阵惶恐。
“王爷,事已至此。节哀吧!”范永斗等了半响,见阿济格情绪稳定了一些,才敢开口宽慰。
阿济格红着眼睛,“节哀!本王如何能够节哀,唯有高欢的血,才能消散本王的恨意。”
大同失陷,丧子之痛,令阿济格几乎疯狂。
“王爷,眼下大同失陷,大军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王爷拿主意啊!”范永斗道:“王爷可是河东的主心骨,您可不能倒啊。”
阿济格牙齿咬碎,大同失陷,北撤的道路被阻断,乾军随时会拿下雁门关,直接扑向太原。
另外阿济格一撤,壶关的守军人心动摇,想必也挡不住高欢。
阿济格心中悲愤无比,真想回师,与高欢决议死战,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知道这无疑是送死。
这不仅不会给高欢制造麻烦,还会让高欢笑出声来。
“先回太原!”阿济格沉声喝令,然后便一夹马腹,一口气冲回太原城。
阿济格回到太原,便直接进入王宫,然后谁也不见,留下范永斗等人,聚集在宫殿外忧心忡忡的等候,希望阿济格赶快拿个策略。
在阿济格奔回太原之时,乾军攻打壶关的战斗再次开始。
这时高欢坐在小板凳上,一众将领站在身后,看着乾军士卒对壶关发起猛攻。
乾军士卒在大炮的掩护下,呼啸着冲上两侧山坡,与那里的清军进行激烈搏杀,不断有乾军抱着清军从山坡上滚落。
阿济格撤兵之后,清军士卒军心动摇,两翼山头的清军,被乾军杀得节节败退,无法牵制进攻关城的乾军。
此时乾军已经竖起梯子,登上关墙,不断有乾军士卒被滚木礌石砸落。
“陛下!弟兄们损失惨重啊!”大纛旗下赵平远道。
高欢目光注视着战场,却不为所动,反而一挥手,“让刘宗敏上!”
军令下达,战鼓急擂,山坡上等待出击的乾军士卒,个个都摩拳擦掌,早已急不可耐。
这时刘宗敏得到军令,立刻一扬大刀,厉声大喊:“弟兄们,跟我杀上城头!”
他率先冲下山坡,三千士卒一声低吼,跟随着刘宗敏向关城奔去。
城头上索额图挥舞着战刀,与登上城墙的乾军士卒殊死搏杀,他一刀砍翻一名乾军,又一脚踹飞一名跳上关城的乾军,大声的怒吼,“大清的勇士,死战啊!”
索额图挥刀乱战,看见一名乾军校尉连杀数名清兵,立刻挥刀迎了上去。
他的刀又快又重,劈得乾军校尉连连后退,最后招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死!”索额图面目狰狞,扬刀砍下来。
“当!”的一声响,刀被架住,只见一员豹眼环须的梁将接下他一刀,然后往上一挑,便轻易将刀拨开。
索额图大惊失色,想要后退,刘宗敏已经当头一刀,直接斩下来。
“当!”索额图用刀架住,却被大关刀震的虎口发麻。
刘宗敏冷笑一声,又是一刀砸下,索额图战刀脱手,刘宗敏没给他机会,关刀闪电般横扫,刀光一闪,人头飞起,鲜血飚射。
周围的清军见此,纷纷肝胆俱裂,被乾军杀得惊慌四散。
刘宗敏上前提起首级,高高举起,然后大声怒喝,“弟兄们,杀啊!”
城头的清军节节败退,不少人转身逃下城头,一队乾军趁机杀下关墙,将城门后的清军冲散,然后打开了关门。
这时关门嘎吱打开,城外的乾军顿时蜂蛹而入,大军一举攻入壶关。
震天的喊杀冲天而起,伴随着乾军士卒的欢呼,大队大队的乾军攻入关内,对仓惶逃窜的清军,展开无情的追杀。
关内的清军看见梁军杀进来,立时连滚带爬,争抢着马匹逃窜。
“陛下!壶关破了!”李平远大喜道。
高欢坐在小板凳上,扇着扇子,微笑挥扇,“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