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和杨涟二人奉了圣旨,以钦差御史和八府巡按的身份出京负责清查整顿大明全国的商税,还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从旁协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呼应,清查整顿商税的行动弄的是风风火火。
地方上那些个家伙们啊,官员与士绅、商贾之间最善于互相勾结牟利,这些人近两百年下来,彼此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上至朝廷庙堂,下至地方乡社,编织起了一张由权财的大网!
这些人一直都有一套对付读书人出身的当官的手段,最典型的就是金钱和美色,而且这些家伙最擅长蛊惑、扇动民间百姓们闹事;这些都不起作用的时候就动用彼此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势圧人,若这些都不顶用便还有最后一种手段........
只是往常许多使用起来无往不利的手段这回竟然不顶用了,送金钱美女连门都进不去。左光斗和杨涟二人本就在地方上任职很长一段时间,二人清正廉明的名声在大明百姓间也多有传闻,想要扇动蛊惑那些个无知的百姓们起来闹事,更是完全无法见效。
朝廷虽然让左光斗和杨涟二人负责整顿清查商税,却也只是要清缴近五年来的商税而已,虽然会让这些人感到肉疼,但是又不至于让这些家伙伤筋动骨,狗急跳墙!铤而走险的玩儿鱼死网破。
“老爷,京中来的那位巡按大人已经往南京来了,您看咱们要不要做些准备?”魏国公府,还是那间书房当中,老管家对徐弘基试探着问道。
徐弘基放下手中的笔墨,语气不咸不淡的开口说到:“来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要本宫爷领头带着这南京城内文武官员一起去江边恭迎他不成。”
“那左光斗自有这南京城内的文官们去应对,咱们是一动不如一静!”
“那老爷,那五年的商税咱们府中的那你写买卖是到底教还是不交啊?”老管家很是不解的追问道。
徐弘基并未直接与他说交还是不交,而是开口道:“这左光斗不好对付啊!他和许多的文官不一样,况且还有东厂和锦衣卫协助,咱们是需要看着这南京的文官们与他都发就成了。”
徐弘基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到:“以咱们如今那位万历天子的脾性,既然说了要收满五年的商税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从那国本之争,还有到如今都还在地方上没有被圣上召回的矿监就可以知道啊。”
见老管家还在书房中候着,徐弘基回过神来,才对他吩咐到,“你吩咐下去命人把银子准备好,到时候等那位巡按大人找上门来了,再依照着太祖爷定下的三十税一把五年的银子补缴上去就是了。”
“是,老爷!”老管家忙答应到,“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没有的话,那小的这就下去安排了。”
“嗯,去办吧!”
待老管家退出了书房之后,徐弘基颇有些心疼的叹息到,“五年税银,本公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不管魏国公府和其他地方上的那些个官员、士绅以及商贾们是否愿意缴满五年的商税,是不是心疼兜里的银子,反正万历和朱由楫是不会去替他们心疼的。
听着宫外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万历在乾清宫内看着厂卫和左光斗、杨涟的奏报,万历心中不由想着,朕只是命人整顿清查近五年的商税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便宜你们了!而且还是严格遵循着太祖爷定下的三十税一的祖制,若是换成汉朝老刘家的皇帝或是依着朕早些年的脾气,非得学学太祖爷把这些家伙交给锦衣卫统统炮制一番!
至于朱由楫对此则是内心当中毫无波澜,从后世而来的他见多了史书上对这些方面的记载,尤其是明朝末年和螨清当政时期的文官、士绅和商贾们之间的那些个勾当和套路早就清楚。
“这些人果然都是朕的好臣子啊!”万历捏着手中的奏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到。
“皇爷爷不必生气!”朱由楫在边上对万历劝到,“皇爷爷不是在心里有所准备了嘛,况且这奏本上不是向皇爷爷禀告了,这些地方上的官员们也并不是全都有和那些个士绅、商贾们之间有着牵连,还是有些清廉奉公、官声清正的地方官员的。”
“是有这样的官员,可是毕竟也只是少数。”听完朱由楫的话,万历放下手中的奏本,还是有些心气儿不顺的说到。
辽东虽是苦寒之地,胡汉杂居,但因为有着数百万的汉家百姓,因而许多地方的风俗民情已和中原内地无有太大的差异。
正值过年,辽东的汉家百姓和中原内地的汉家百姓们一样,都在忙着互相拜年庆贺,便连一些汉化较深的部落亦是如此。
建州女真部。
努尔哈赤紧紧的撰着手中的迷信,不停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旋即一把撕碎了手中的迷信将之抛向了空中,仿佛是将他那满腔的怒火尽都注入到了那些洒落的密信碎片之中。
“阿玛,出了何事?这信中都说了什么?”站在一边的努尔哈赤次子和硕贝勒代善见此,连忙上前关心的问道。
殿中只能听到努尔哈赤粗重而又满是怒意的喘气声,侍女们全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尔哈赤脾气爆炸,尤其是在气头上的时候,她们可不想惹到大汗将怒气都撒到她们的身上,此时也就只有代善敢上前询问了。
努尔哈赤长着一副浓眉大眼,全无后世东北汉子的高大壮硕,反而显得有些矮胖,但是他的脸形却很长,还留着一撇八字胡,再加上他那头上那万分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子,显得有些恶心和猥琐,只是他双眼却是有如鹰隼,一看便是一位阴狠又善于隐忍的枭雄!
横眉瞥了一眼代善,努尔哈赤才开口道:“明国竟然要晋封叶赫部,还派人联络蒙古的察哈尔、林丹汗和科尔沁部互市封赏,却无有我大金的事情。朝鲜又是明国的属国,向来唯明国马首是瞻,若是真这样下去,我大金将来便只能是四面受敌,明国这是想要将我大金困死在建州!”
“阿玛,可是明国要对我大金下手了?”代善连忙问道。
努尔哈赤眼神犀利,满是怒气的道:“就算不是,那也要说成是!”
代善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些年又一直跟着努尔哈赤在战场上拼杀,努尔哈赤能够统一建州女真各部他出力不小,16岁的时候就跟着努尔哈赤上战场了,且作战英勇,跟着努尔哈赤上阵以来还未曾一败,听的努尔哈赤此言,不禁有些兴奋的对努尔哈赤拱手拜到:“阿玛,既然明国想要联络周围的蒙古和其他女真各部、还有朝鲜对我大金形成包围之势,那阿玛咱们何不直接提兵先将周边各部讨平?孩儿愿意为先锋。”
“阿玛以十三副铠甲起事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明国、蒙古和我女真各部哪里有阿玛的敌手?”
努尔哈赤闻言,让他稍安勿躁,“吾儿勇气可嘉,明国的国力远在我大金之上,不可贸然与明国开站,如今明国又有与蒙古和叶赫部结盟合围我大金之势,更是棘手,不可轻举妄动。”
想了想,努尔哈赤对代善道,“你去召集诸位贝勒、大臣前来殿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