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从成立的哪一天开始,就注定和锦衣卫是伙伴,更是对头。有着职权重叠的两个机构,为了在皇帝面前挣表现经常互相掐架,有些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觉,因为东厂的成员组成优势,大部分时间东厂都能够压锦衣卫一头。
是以一帮东厂的太监们以为万历这是让有意要让东厂要找锦衣卫麻烦,一个个瞬间就激动了。
东厂终于可以重出江湖了。
朱由楫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也就是后世的十五分钟,这帮家伙愣是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便选出了一队人来,约莫二十来人,都是会识文断字,而且小部分人还都在地方上曾经担任过矿监,最重要是这帮家伙多数人手上都沾过血,是些狠角色。
见人都齐了,朱由才再陈矩的陪同下直接领着这帮家伙往锦衣卫在京师的办公衙门而去。
在路上,朱由楫就已经在开始琢磨着锦衣卫中有没有可以收为己用的人才,后续的一系列计划中要如何使用锦衣卫这把利刃。朱由楫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锦衣卫的历史知识。
锦衣卫和东厂一直都是后世武侠小伙和电影中一个长盛不衰的经典题材,历史和艺术的加工给他们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绣春刀,飞鱼服!冷厉与帅气并存的锦衣卫标志。
锦衣卫原本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军事部队编制,最早的职能更多的只是相当于后世的三军仪仗队。因为前身叫“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出行的依仗和侍卫,太祖皇帝洪武十五年才更名锦衣卫。
朱元璋天生对文官集团不信任,加上淮西勋贵和浙东集团斗的厉害,老朱又是一个强势且精力旺盛的皇帝,最讨厌的就是手下的官员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什么的,也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便于更好的统治,于是在改置锦衣卫的时候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查缉捕之权,下设南北镇抚司,更重要的是可以直接向皇帝上奏。
终明一朝294年,锦衣卫除了几次短暂的被废除过,直到西元1661年,最后一任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祥因咒水之难被杀,才正式结束他与大明朝290余年的历史,锦衣卫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一任指挥使没有明确记载,但是其后在历史中留下名字的锦衣卫历任指挥使中,基本上就没有善茬儿。毛骧、蒋瓛、纪纲......不过历任锦衣卫指挥使也没有几个落下善终的。
从洪武年间成立,到永历年间灭亡,有着赫赫凶名的锦衣卫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祸国殃民的坏事儿,名声在大明朝简直就是臭大街了。
直到永乐年间朱棣设立了东厂,锦衣卫有了竞争对手后,开始了和东厂的相爱相杀,终于有了可以和他们一起承担骂名的伙伴。
不过,锦衣卫在大明朝也不全是一无是处,只干坏事的,还是有做过一些具有重大贡献的好事的。作为情报机关的锦衣卫,在刺探军情方面还是有功劳的,毕竟在海外藩国也是设有下属分支机构。
尤其是在万历援朝战争期间,大明和倭国军队在朝鲜交战过程中,锦衣卫更是发挥了巨大作用。
在丰臣秀吉统一倭国,正式侵略朝鲜之前,大明的锦衣卫就已经有掌握日本的动机了。而且李如松率军入朝鲜的时候,候锦衣卫可以说把日军的每个据点还有粮草补给都标的清清楚楚呈给了李如松,明军对于日本在朝鲜的军事部署和战略态势了解的一清二楚。整个万历朝鲜战争期间,都有着锦衣卫活动的影子。
所以相比较于东厂来说,朱由楫更加喜欢锦衣卫,尤其是他们的军事情报刺探这一方面的能力。
锦衣卫既是天子亲军,又是秘密警察和情报部门,地位比较特俗,总部的办公衙门不像其他的一些亲军衙门那样散落在京师的坊巷中,而是靠近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在千步廊西侧毗邻着五军都督府,与东侧的六部隔街相望。
南镇抚司驻地在南京,北镇抚司驻地在天津。
朱由楫一行人的到来,很容易就引起了在这里办公的各大衙门的注意。
一帮子东厂太监簇拥着一个小孩子还是很显眼的,尤其是这个小孩子还是最近出尽风头、名声在外,得到万历亲口夸赞三皇孙朱由楫。
朱由楫在陈矩的陪同下径直入了锦衣卫衙门,剩下两名东厂太监守在门外,留下一帮文武勋贵们在外边儿好奇的瞎猜着。
入了锦衣卫衙门,自有陈矩和值守的锦衣卫们问话,“你们今儿个哪位大人在衙门当值啊?”
“回陈公公,今日是指挥使大人亲自在衙门当值。”
“去告诉你们家大人,三皇孙殿下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不一会儿功夫,从值房内快步走出一汉子,年约四、五十许,身材敦敦实实,着黄褐色的斗牛服,行走之间朱由楫一眼便可以判断出对方是一位练家子,这应该就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了。
确实如朱由楫所想,来人正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只见这汉子到的近前忙对朱由楫揖手,行礼拜到:“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拜见三皇孙殿下。”
“不知皇孙殿下驾临,有失远迎,乞请恕罪。”
“骆大人无需多礼,我也是奉皇爷爷命令才来锦衣卫衙门的,”朱由楫等对方行完礼后,开口说到:“皇爷爷有差事要交待,需要东厂和锦衣卫配合才行。”
骆思恭亲自将朱由楫引进了节堂中,直接将上座让给了朱由楫,陈矩和骆思恭则分坐在左右两边的椅子上。
朱由楫没有客气,坐在节堂最上首的位置,因为身高原因坐在椅子上,两只脚离地面还有一截距离,悬在空中无聊的前后晃动着,同时好奇的四下打量着锦衣卫衙门的陈设。锦衣卫正堂中悬挂的是一幅猛虎下山图,图中猛虎栩栩如生,两只眼睛摄人心魄般的盯着堂中。
待手下上了茶水后,骆思恭才开口询问道:“皇孙殿下,不知圣上有何差事要交于我锦衣卫的,锦衣卫上下定不负圣上信任。”
“什么事情暂且不急,骆指挥使先把京中锦衣卫总旗以上的人全都召集过来,再说不迟。”朱由楫还没有说话,陈矩轻轻的放下手中茶盏开口说到。
朱由依旧一副好奇的样子在左顾右盼,见此骆思恭也不好多问,只是在心里面暗中揣测着万历有什么差事需要锦衣卫和东厂联合办理的,而且还不是如往常一般直接派公公传旨,而是让东厂的厂公亲自陪同着皇孙殿下前来锦衣卫衙门传话。
“臣立刻便命人把人手召集起来。”骆思恭当下只得应到,安排值班的锦衣校尉们前去挨个通知,传达命令。
接到骆思恭的命令,虽然没说什么事儿,京中所有总旗以上的锦衣卫还是都匆匆的赶到了锦衣卫衙门外,见到守门的是两个东厂太监,所有人都是一愣,带着各种心思和不解,鱼贯的进了衙门。
朱由楫在陈矩的陪同下带着一班东厂太监入了锦衣卫衙门,不多久便见着一众京中的锦衣卫匆匆赶往锦衣卫衙门,一下子便让对面的六部衙门和旁边的五军都督府中的文武大臣们,开始担忧起来,东厂和锦衣卫向来不和,很少有主动凑在一块儿的。
今天厂卫竟然凑到一起来了,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是又有什么动作,不行,最近得低调小心着点儿,免得惹上祸事,被这帮杀才找上门来。不少官员在心中忧心忡忡的想着。还有些官员不禁在心中嘀咕着,自己近来有没有犯下什么过错,落下什么把柄在厂卫手里什么的?
搞得这帮子官员们坐在衙门中,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心思办公。对此朱由楫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朱由楫也懒得理会他们的。
见人都到齐了,朱由楫才开口说到:“京中最近流行开来的香皂,想必诸位当中应该有人已经用过了吧?”当下便有不少人点头表示用过。
“你们当中既有不少用过香皂的人,想必都清楚香皂的去污能力远非普通的皂角、胰子可以比拟的,大明两京十三省,越来越多的人会需要这麽一块小小的香皂,”说话间朱由楫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从中取出一块香皂晃了晃,“不管是普通的市井百姓,还是富商巨贾,亦或是士绅百官,往后面他们都会喜欢上用香皂净脸、沐浴什么的。”
朱由楫把香皂放在桌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一众厂卫,“你们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回皇孙殿下,这意味着银子!”朱由楫顺着话音望去,见是一个长相还算俊朗,尤其在一身白色的飞鱼服下,挎着一柄绣春刀显得更是气质不凡,颇为英挺的家伙,这要是放在后世的电影中绝对吸引一大批的女粉丝。
“你叫什么名字?”朱由楫好奇的问到。
“回皇孙殿下,卑职许显存。”
“噢?”朱由楫挑了挑眉毛,许显纯,这不是后世史书记载的魏忠贤“五彪”之一嘛,这家伙是个能人,也是个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朱由楫不动声色的将这名字记在心里,打算回头让陈矩先摸个底儿。
朱由楫点点头,将桌上的香皂扔给了他,“这块香皂给你了。”
许显纯一把接过,“卑职谢皇孙殿下赏赐。”
朱由楫随后才接着道:“没错,就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