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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下民心(下)

    周姓老者恨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他耽误了万岁爷力主的北地水利工程!这件事本来是万岁爷心疼遭灾的百姓,拿出体己的银子,买粮食雇工修缮北方各地水利,这以工代赈兴修水利,可是天大的好事。再说又是万岁爷拿宫里的银子雇工,既不用加税,也不用百姓白服徭役,这更是比天还大的好事。可工部却因为他们只能派工匠,不能派官员监工,捞不到这里面的好处,硬生生耽误了十天。那王佐还跟自己养的外室说什么,大明天下没他同意,天王老子也休想动一锹土,挖一条沟。这样的混账官儿万岁爷没当场杀了他,就算便宜了,可朝堂上的那些大人却官官相护,借题发挥和万岁爷对着干,万岁爷不砍他们砍谁?”

    旁边有酒客问道:“这位周爷,您说万岁爷拿体己银子买粮食,雇工修缮水利,这可是真的?”

    周姓老者大声说道:“老汉活了五十二岁,生平不敢说一句假话没说过,可这件事老汉若是胡说八道,就叫我老周家断子绝孙!”

    周老汉此言一出,整个酒楼都乱了套了,一众酒客乱哄哄地议论着,但所说的都是当今皇上是英明神武的圣君,言谈之中也多有对那些拖沓无能的官员的贬低,甚至看向那三位书生的眼神都有了些异样的变化!

    本来李姓书生想要拉着另外两人离开,但偏偏刘姓书生来了脾气,高声说道:“当今万岁体恤民情自然值的称道,但万岁要官船入海,还让军兵见驾不跪,这些有违祖训伦常,朝中诸公极力反对也是情理之中,何以招来杀身之祸?”

    周老汉瞥了刘姓书生一眼冷笑道:“万岁爷为什么要在北地以工代赈?还不是因为北地粮米连年减产,这京城的米价到了什么程度,诸位也是知道的,可南方却因为连年丰产,以至于米贱伤农,漕运又是半年开,半年停,南北调度不畅,以至于无法沟通有无,万岁爷开海运,用官船南粮北调,既可以平定北地粮价,又能让南方百姓赚得银钱,请问这位小相公,此乃利国利民之事,为什么做不的”

    刘姓书生平日里面对无知百姓,也是大瓣儿蒜装惯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老汉竟然这么难缠,被问及海运利弊之时,想都没想直接便说:“开海运必然招来倭寇涂炭东南,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做?”

    周老汉冷冷一笑,语带杀气地说道:“倭寇?若是那帮小矮子敢来,咱们杀就是了,至于怕成这个样子?”

    刘姓书生见周老汉一脸的不屑,忍不住脸上一热,强辩道:“当年倭寇席卷东南,官兵根本抵挡不住,倭寇自海上而来,一路向着内陆,见人杀人,见村屠村,死伤不计其数,岂是你一个老汉三言两语就能视而不见的?”

    未等周老汉说话,郭小旗便挺着胸脯,大声喝道:“你这书生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周大爷当年是跟着骆指挥使在朝鲜杀倭寇跟砍瓜切菜一般,记在功劳簿上的人头就有七级,那些砍丢了的就不知道多少了,怎么会在乎那帮小矮子?”

    酒客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老汉,手上竟然有这么多条人命,再看向周老汉的目光中都忍不住多了几分敬畏!

    周老汉却拿筷头子打了郭小旗一下笑骂道:“扯什么骚?还不是让倭寇砍去了两个手指头?”

    刘姓书生屡屡在周老汉面前吃瘪,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冷哼一声说道:“说的英雄好汉一般,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倭寇砍成了废人?你们这些丘八尚且如此,东南百姓哪里还敢去招惹倭寇?”

    郭小旗见刘姓书生拿周老汉的断指说事儿,气的跳起来骂道:“狗入的,锦衣卫里的老祖宗也是你能编排的?跟爷去南镇抚司见识见识吧!”

    周老汉却一把抓住郭小旗,眼如鹰隼般盯着刘姓书生,声如金铁般说道:“这位小相公应该是东林的人吧?你们东林和东南大户就要大难临头,小相公还不知道收敛,怕是要祸事上身啊!”

    那三位书生也是一时意气用事,真格的听到南镇抚司的名头,才想起来当面的可是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现出惧意,但周老汉的一番话却又让他们十分下不来台!

    刘姓书生梗着脖子说道:“你这老汉胡说什么?当今万岁对我东林一脉信重有加,刘一燝刘大人已经是当朝次辅,杨涟杨大人也升任左都御史,日后万岁对诸位东林君子还要更加重用,你却说东林要大难临头,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周老汉瞥着刘姓书生,嗤笑道:“小相公虽然身在东林,却不是东南人氏吧?”

    刘姓书生脸上一红说道:“我虽非东南人氏,但我仰慕顾、高等先生的学问和风骨,自命东林有何不可?”

    周老汉喝了口酒笑道:“所以小相公不知道,东林的书院,东林的官儿,个个背后都有东南大户拿银子撑着,所以东林的官员反对官船入海,反对商税,反对矿税最为狠厉,他们嘴上喊着朝廷不应该与民挣利,但却对东南大户,行私走海,偷漏税银,盗挖矿山视而不见。东南大户就是在你们这些东林官员的护持之下,赚下了如山似海的银子,五百斤的银南瓜整窖整窖地存着,却连一丁点儿蝇头小利都不愿撒给朝廷,用万岁爷的话说,这叫拔一毛可利天而不为也,万岁爷对东南大户已经有了这样的评价,你说你们东林党还死保着这些金主,你们能落得什么好处?”

    众酒客闻言无不到抽了口冷气,当即有人问道:“周爷您说的这都是真的?”

    周老汉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真当厂卫是吃干饭的?这事儿早就不是什么隐秘了,只不过两位先帝爷被你们这些读书人给唬住了,才投鼠忌器没拿他们下手,可当今万岁连在金銮殿砍杀官员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到时候东厂的番子和锦衣卫的缇骑撒出去,千百颗脑袋落地,海一样的银子拿回来,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

    三位书生被周老汉一席话说的脸色苍白,他们深知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东林党人都不会落的什么好下场,他们跟着东林党摇旗呐喊,最想的还是博一个好前程,杀头掉脑袋的事情,当真是没人愿意干的!

    而最让他们三个胆寒的是酒楼里酒客的变化,开始的时候这些酒客是以一种仰视的目光看他们的,这让他们感到极为受用,可此时那些酒客看他们的眼神中却带着蔑视,时而还夹杂着几句冷言冷语,这让他们感觉如芒在背般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