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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拖了这么多年病体,本人倒已经看得淡然了。然而达奚恒却是远近出名的孝子,眼看秦无双一介武童,论年纪和他的幼子达奚阳相近,却能如此侃侃而谈,既让他吃惊,又不免有些心动。
思虑再三,孝心战胜了身份架子,低声道:“秦小哥似乎对医道颇有研究,未请教,家母此症,可得痊愈否?”
停顿片刻,秦无双轻声叹道:“积郁太久,经脉已经萎缩。功力尽复已无希望,但康复身体,延年益寿,却是不难。若治疗得当,调养合理的话,或能恢复五六成功力。”
老太太走火入魔多年,当初连姓命都差点丢掉。如今看气色似乎不错,却是达奚恒刚刚以真气疗养之故。平时里的老太太,气色干枯,其实已有些曰薄西山之态。
身为孝子的达奚恒,自不愿看到生身之母受此折磨。延请了无数名医,却最终都是无能为力。
秦无双那一番口若悬河,听上去俨然是大行家,达奚恒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功力能否恢复已在其次,若得家母病体痊愈,秦小哥你便是我达奚世家的大恩人。老夫必当竭尽所能,还你这个大人情。”
秦无双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朝人群移去。半晌,才轻叹一声:“达奚族长这一番话,换作罗江郡任何一个人,听了之后或许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只是在我看来,此言一出,达奚族长与这大厅一干俗人无异。”
“哦?”达奚恒还以为听错了,这一介寒门武童,居然直斥其非?
“医者父母心,真正能医好老太太这病的人,未必在意你达奚家族的人情。我把老太太的病情如实道出,也只是看在达奚鸣大哥的面上。至于人情种种,却是末节。或许在族长你眼里看来,达奚世家一个人情,足可让我们一介寒门感恩戴德。呵呵,其实大谬不然。”
秦无双一代宗师,自有一身傲骨。他肯出手,自不会把一件好事做成交易一般。若是换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哪怕跪着央求他出手,他也未必肯施以治疗。而老太太给他的第一印象着实很好,这才是他愿意出手的原因!
达奚恒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再一次对眼前这个少年武童有所改观。他实没想到,这寒门秦家子,居然还有如此峥嵘的一面。世家之主,城府心胸自非寻常,当下道:“倒是老夫失言了。宴会结束,恳请秦小哥暂留一步,如何?”
“好说。”秦无双应了一句,目光却是停在了姐姐秦袖身上。
达奚恒心里一声叹息,却不再说什么。达奚鸣与秦袖之事,若无西门大阀的婚约,他大可无视门第差距,玉成好事。
可是……
正思忖时,门外一声长鸣远远传进:“西门大阀有客,大驾光临,请速速迎接!”
西门大阀?
此言一至,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一声。仿佛西门大阀四个字,就像一句咒语似的,让这些人瞬间石化。
包括达奚恒,也是一呆,这才恍然醒悟,忙正色道:“鸣儿,阳儿,随为父出去迎接贵客!”
两兄弟听说是西门大阀来客,都不敢怠慢,忙跟在父亲后面。
秦无双有意无意拦在秦袖身前,低声道:“姐姐,你站在我后面。”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西门大阀在这个节骨眼来人,恐怕十有**是为达奚鸣的婚约而来。
片刻后,一身蟒袍玉带的西门千,在达奚家族父子三人的拥戴下,飘然走近。
这西门千年不过三十,眉宇间傲气凛然。一对眼睛犀利如刀,走进之后,两眼随意一扫,全场之人,十有**都是全身一阵凛冽。
气场,这就是高手的气场!
大阀子弟,不出场则已,一出场势必震慑全场。西门千驾临小小罗江郡,自然少不得要摆一摆大阀家族的谱。
这气场一催,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大厅里数百人,一个个表情恭顺,或讨好,或谄媚,或谦恭,都让他十分受用。
可是当他目光扫在秦无双脸上,表情顿时僵住了。
秦无双微笑自若,一脸云淡风轻,完全未把西门千一番做作放在心上,而是直接视若空气。
西门千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如果是皇室王族的子弟,在他西门千面前或可摆一摆架子。
可是这位?西门千瞄了一眼秦无双的衣着,如果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寒门子弟独有的装饰吧?
这让他很不爽,相当不爽。
心想达奚世家真是自甘堕落,堂堂上品贵族,家宴当中居然有寒门子弟出没。这事要是传出去,必是上品贵族圈子里的大笑话。
“达奚家主,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西门千身后那名短小精悍的汉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随手将一份礼物递上。
达奚恒不敢怠慢,恭敬收下。对于西门大阀来说,他们的礼物根本不需考究,随意出手一份礼物便可。
毕竟大阀的地位,比世家高一级,实力更不可同曰而语。屈尊下顾那是等于赏脸,礼物轻重,还轮不到达奚世家挑剔。
那精悍汉子眼神在秦无双脸上一扫而过,早已将主人西门千的心思揣摩明白。这寒门子弟对主人大不敬,说不得自要吃一些苦头了。
“西门公子,请上座。”达奚恒看在眼里,却丝毫不着痕迹,笑着招呼道。
西门千也不客气,大咧咧往上宾座位上坐下。
在座当中,豪门望族居多。世家子弟,也有那么几个,都是达奚月的同学,来自外州外郡。
但大阀子弟,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西门千往那一坐,却是没有任何人敢有异议,反而有不少人暗自嘀咕,如何与这西门大阀家的公子爷套套近乎。若能趁机巴结上西门大阀这个大靠山,那真是意外之喜。
许氏三兄弟,在府中已与西门千会过面。这时候得天独厚,顺其自然地过来献殷勤,那许舟更是在西门千耳边低语了几句,一边说,一边目光不善地朝秦无双这边瞄着。
西门千嘴角一直挂着那玩味的微笑,目光也随着看过来。不过这回他直接无视秦无双,而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秦袖。
秦袖被这无礼的目光看得有些怯,往秦无双身后又退了两步。
“达奚鸣贤弟。”西门千忽然笑了起来,朝达奚鸣招了招手,“数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来,坐在这里,我们兄弟二人叙一叙旧。”
达奚鸣少年时代与西门千在赤木王寿辰大宴上切磋,一招落败,几成心结,对西门千提防心很重。此时见西门千先是打量秦袖,再是出声招呼他,已知来龙去脉。
当下不卑不亢地走过去:“西门公子大阀子弟,达奚鸣岂敢称兄道弟?”
西门千哈哈一笑:“不然,不然!你与我妹妹有婚约,说起来是我未来妹夫。不必拘束门第身份。”
并不高深的暗示,敲打过来,达奚恒却是心下凛然。毫无疑问,这表明西门千对达奚鸣与秦家小姐的关系已经了如指掌。
西门千并不含蓄,忽然口风一转:“最近有风传,说你与罗江郡一个寒门女子走得很近,此事不假吧?”
口气并不算严厉,但却充满了乌云,背后酝酿着的暴风雨,敏感的人已经隐隐可以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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