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4年2月13日(和历正月十六日)米国东天竺舰队提督佩里带着七艘黑船突然闯入了江户湾。
这不是佩里第一次出访扶桑,就在7个月前,1853年7月8日(和历嘉永六年六月三日)—7月17日,提督佩里带着两艘蒸汽风帆混合动力战舰和两艘帆船战舰就来过江户湾,当时递交了米国大统领的国书,并要求幕府开港通商。
但扶桑的幕府当时采取了拖延的战术,认为“兹事体大、牵涉甚多”,需要仔细考虑才能给予答复,当时佩里提督同意延后谈判,之后他带着四艘黑船小笠原群岛前往中华松江。
在那里,他遇到了率领四艘帆船战舰的鲁西亚特使普嘉廷,普嘉廷向佩里建议“彼此合作共同压迫扶桑令其开港”,但佩里对突然冒出来一个竞争对手大为光火,加上瞧不上鲁西亚舰队的实力,因此并没有同意普嘉廷联手的建议。
此时正是中华长发之乱时期,佩里在扶桑未达到开国通商的使命就紧急返回松江就是为了护侨。
1844年中华与米国签订了《望厦约定》,此约定又名《五口通商章程》,允许米人可以在中华南部的五处港口通商,因此佩里的舰队在五地之间不断巡视。
老奸巨猾的鲁西亚特使普嘉廷趁佩里不在松江时突然拔锚出海,等佩里知道后他也毅然赶往扶桑——普嘉廷是鲁西亚派往扶桑的使节,除了扶桑他能跑哪去?
就这样,1854年2月13日(和历正月十六日)佩里带着七艘战舰硬闯江户湾——这次他并没有像上次一开始把船停在江户湾口的浦贺港外海,而是直接撞入了江户湾,停锚地是小柴冲附近。
江户的幕府重臣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惊骇,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原来,上次双方约定的交涉地点是长崎,而且时间点也不是此时,有资料说是一年,也就是西洋历7月(和历六月)。
佩里是有意如此,即使鲁西亚特使普嘉廷没有偷跑,他也会直接闯入江户湾,根本不会去长崎——佩里在第一次来访时就曾经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场,战舰离江户越近,扶桑官~员就越紧张”。
但是这么早来确实是因为普嘉廷——按佩里的原订计划,第二次来访应该是5月或6月,反正一定要提前来,以给幕府造成震撼。
当然幕府这些多重臣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也没有完全相信米人提督佩里的话,提前准备了软硬两手:
硬的一手就是积极准备防御:
不但提前调集了兵马守护江户湾——没完全到位,而且在黑船第一次来访后不久(1853年10月和历嘉永六年九月)就开始在江户外海修建御台场——还在建,并从各诸侯收集大筒——幕府自己也在加紧铸炮。
软的一手是提前建立了谈判小组,林大学头,井户对马守、鹈殿民部少辅、松崎满太郎等四人被预定为谈判代表。
其中林大学头名韑字弸中,不但是幕府将军的心腹,而且也是首屈一指的“交涉专家”,在1853年主编完成了《通航一览》——这本书共350卷,记载了自1566年至1825年年间的扶桑与外国交涉事务。
井户对马守是江户町奉行井户觉弘,鹈殿民部少辅是御目付鹈殿长锐,松崎满太郎是幕府的儒官,精通文字和典故。
而且幕府不但建立了谈判小组,而且在搜集京都小朝廷、诸侯、幕臣和名士后得出了如何回复米人的结论,这个结论十分扯谈,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随机应变”,当然要求还是有的,从高到低的目标是“继续拖延、保持锁国不变”、‘’开港不通商“、”开港有限通商“、”开炮反击“——至于”开港通商“,这个谁也不敢提,自然就不会出现在选项里。
其实去年米人黑船第一次来访时,幕府就已经察觉到武力上的差距,只不过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而已,不然也不会当时任由佩里在江户湾测量水文。
而这次佩里带来舰队规模更大,从四艘战舰变为七艘,所以经过讨论,幕府给谈判小组的底线迅速变成了‘’开港不通商“,当然如果米人豪横,这个底线也可以降低。
这里插一句,东天竺舰队提督佩里就是米国对扶桑的全权使节——佩里坚决不同意米国国务府派文官随行,理由据说是“没必要”,也就是他认为扶桑吃硬不吃软,最后肯定要动用武力,所以文官的发挥余地很小。当时的意米国国务府同意了他这个观点,因此把扶桑开国的任务全权委托给佩里一人。
可佩里1852年11月出行后,原本的大统领FranklinPierce在当年的选~举中落败,1853年上任的大统领JamesBuan更改了强硬的交涉方针,佩里于1853年4月6日抵达香江,结果他接到了米国水军给他的新训令,“我国水军的任务,是保护通商,至于宣战与否,那是议院的权力。”
所以这次扶桑幕府算是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但力不如人,米人佩里也没让这些人好受了。
黑船闯入江户后,浦贺奉行伊泽政义马上派支配组头黑川嘉兵卫乘船前去交涉——去年的浦贺奉行户田氏荣和奉行并(副奉行)井户弘道都已经被调职了,户田氏荣被明升暗降为西丸留守居,而井户弘道则一跃成为幕府的大目付,当时冒充浦贺奉行的与力香山左卫门变成了富士见宝藏库管理,而冒充奉行并的与力中岛三郎助则好的多,他是技术型人才,被派出督造幕府的第一艘西洋船船凤凰丸去了。
不过黑川嘉兵卫没见到佩里本人,据说当时佩里提督生病了,但也有可能是佩里提督依然保持着第一次黑船来访时的策略,”不是幕府高层他坚决不出面,以此显示自身的权威性。“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1846年米国东天竺水军提督詹姆斯贝特尔到浦贺要求与扶桑建立交往,当时幕府耍了个诡计,故意让一名武士找机会羞辱了贝特尔提督一次,贝特尔当时觉得公事重要就没有当场发怒,结果一下子让幕府藉此探到了底线,于是幕府拒绝了贝特尔的请求,而当时63岁的贝特尔提督过了两年就挂了,据说是对在扶桑受辱耿耿于怀,生生被气死的。
幕府当年占了便宜,可佩里在两次黑船来访过程中把这些都找回来了。
可怜的黑川只见到了在波瓦坦号上的佩里副手亚当斯,他要求米船开往浦贺港,但亚当斯的答复是,”佩里提督要求就在泊地的对岸谈判,如果不同意,那就在江户谈好了“,威胁之意显于言表——“万里来行,旷送时日,非所耐也。苟获报命,即挂帆去耳。犹不得命,则请直赴江户取决。否则泊品川,以待处分。”
浦贺奉行伊泽政义前后派了数拨信使向江户禀报最新情况。
得到急报的首席老中阿部正弘立即召开阁议。
当前的问题,是不能让黑船继续靠近江户,因此,幕府急派林大学头为首席代表,率江户町奉行井户觉弘、浦贺奉行伊泽政义、目付鹈殿长锐、儒者松崎满太郎等八人与米人交涉,阿部给林大学头的训令是“慎重行事,莫辱国”。
等到了米船泊地附近的岸边,林大学头等人开始交涉——依然是小船从黑船和岸边来回跑,为啥?
因此交涉地点不定米人提督佩里不肯下船见面,而幕府的谈判小组也不愿意贸然登船示弱。
扶桑谈判小组首先建议在镰仓谈,可佩里一打听镰仓在哪,然后立刻拒绝了,坚持就在这附近谈——这镰仓虽然也是江户附近,可却是三浦半岛的西面,看起来不远,其实在江户湾以外。
然后幕府方面建议的第二个地点是浦贺港,这个在江户湾的门口,也被佩里拒绝了,接着上次谈判的地点久里滨村(日后的横须贺)又被提出来,同样也被拒绝。
这个当然不是米人拒绝扶桑就同意换地点的,双方不断扯皮,不,是扶桑的谈判小组单方面不断扯皮,可能是存着耗尽米人水军清水和粮食的考虑,但也可能是更换谈判地点需要和江户请示,反正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这个过程,又有两艘风帆战舰从外海驶来加入了佩里的舰队——这个时间点存疑,有资料说是1854年2月15日,也就是佩里到来的两天后,也有说其它时间的。
而且米人的黑船也没闲着,在确定谈判地点的同时,测量船不断向江户前进。
1854年2月24日(和历嘉永七年正月二十七日),波瓦坦号开到了江户的品川港近海,引发了江户市井的一片混乱。
波瓦坦号是去年从米国新到远东的蒸汽风帆混合动力巡洋舰,满载排水量2415吨,对于没有大船的扶桑,这就是一只不可力敌的大怪兽。当时报火警的钟鼓乱响,幕府重臣都以为米船打过来了,于是发动全部人手进行防御,尤其是各藩在江户的武士也被征集了,这些人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而且江户的建筑都是木屋,平日里普通火灾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失,这要万一打起来,不但岸边的建筑都保不住,附近的建筑也要遭殃,而且江户曾有过全市大火的记录,因此烧到哪不好说,所以町民纷纷开始逃难。
在这种情况下,林大学头等人提议将谈判地点设在横滨村,于是在第二天,也就是2月25日佩里的副手亚当斯率领30人登陆横滨村进行现场勘查。
当时横滨村的扶桑居民以为要开战了,于是纷纷逃窜,结果在附近引发了更大的慌乱——据说是因为林大学头等人忘记了通知,对贱民的生死毫不在意,也有人说是因为属下工作不力,没有通知到位,反正当时是引起了恐慌。
亚当斯回到船上汇报后,米国东天竺水军提督佩里同意在横滨进行谈判,此后米船也不再靠近江户近海,幕府方面开始在横滨村搭建临时会所。
3月8日,也就是黑船二次来访的第二十四天,双方的谈判人员终于正式见面——也就是说,2月26日到3月7日,搭建这个临时会所用了十天的时间!
在上岸前,米船鸣了十七响礼炮,在乐队的伴奏下,佩里率领五百余人登陆,开始了第一轮谈判,结果非常之不顺利,据说佩里在开始不久就拂袖而去。
原来,在2月24日波瓦坦号迫近江户近海之后,幕府召集了诸侯和重臣商议到底该怎么办,是打还是和。
当时水户的隐居大殿(退休的藩主)德川齐昭和一些诸侯要求武力抵抗,但会议现场大部分的声音还是要谈——因为确实打不过。
人家米船漂在海上,我们的战船都是小船,怎么打啊。德川齐昭认为米人肯定要靠近岸边进行炮击,到时开炮还击就是了,但有1842年的英吉利中华南海之战的例子,大家都认为炮击取胜的希望很小。有人表示可以放米人上岸来打,这个就更荒谬了,人家万一在炮击后不上岸,那不扯淡了——白挨一顿毒打,而且在将军驻跸地江户开战,大家都觉得要谨慎。
但大家都不能明说”我们不行“,只能表示”以和为贵,但打起来我们也不怕“。
所以给林大学头等人的最新命令是”可以在横滨谈,但不要辱国“——这个命令有多坑爹呢?结果在谈判的第一天就显示出了结果。
3月8日,幕府和米人在寒暄后,林大学头递交了给米人国书的正式回信,还是兰语版本,信中大意是”扶桑大君刚刚过世,幕府的内部事务很多,所以不便进行交涉。米国要求的避难港、补给港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需要等过一段时间幕府腾出手来再谈“。
这还是抱着能拖一天就拖一天的态度在敷衍,可佩里带着九艘战舰可不是来听这个的,他当即表示“如扶桑不接受我方的要求,将从米国本土调集100艘的军舰到江户湾开战”,同时他又批判了幕府对待漂流民的处理方式,他认为“扶桑不仅不去救助别国遇难的船只,还不接受送返的本国漂流民,实为不仁之至,和礼~仪之邦的传闻实在是天差地别“。
前一句还好,毕竟流氓咱也不是没见过——这外国的流氓虽然是头一次见,但本国的流氓多了去了;但这后一句,确实令自诩道德之士的林大学头等人羞愧。
但好在佩里说完就拂袖而去了,这避免了大家继续尬尴。
第一轮的谈判结果迅速送到了江户城,面对米人特使赤裸裸的军势威胁,老中们紧急召集包括德川齐昭在内的幕府重臣前来江户城进行商议,这次大部分的诸侯和幕府旗本都同意互相救济漂流民、开设避难港和补给港,但德川齐昭仅同意营救漂流民一项,对其余事项都继续反对,他还表示”打就打,怕的是孙子“。
在此会议中,幕府的首席老中阿部正弘始终保持沉默,看着齐昭等少数人被众人围攻,最后的结论就是可以谈——这回不拖延了。
但在会议后的次日,齐昭开始称病不出,不再参与与米人谈判的任何会议。
3月13日,幕府和佩里进行了第二轮谈判。
在谈判开始后,佩里抢先拿出了米方的约定草案,并且提供了1844年米国与中华签订的《望厦约定》文本给幕府的谈判小组参考,于是当天就在研究文本中渡过——可怜的幕府对开国几乎毫无准备,兰国商馆也未在此之前提供任何帮助。到底是幕府之前一直拒绝还是兰人没有提供过,到今天还对此争论不休。
中午休息的时候,佩里让马其顿舰的舰长阿伯特带人献上精心准备的礼物,从幕府将军、老中到扶桑谈判组成员都有,这些包括给幕府将军的小船等、给老中首席阿部正弘的落地摆钟等,还有葡萄酒、香槟、香水、照相机、望远镜、西洋军刀、左轮手枪等等。
而且这里礼物里还包含了蒸汽机车模型、有线电报机各一套,并且佩里让人在附近搭建演示。
这个蒸汽机车模型就是小火车加轨道,不但能运作而且可以让人坐在蒸汽机车的特制车厢上在轨道上绕圈子。搭建起来后顿时引发了轰动,据说林大学头等人工作之余非常喜欢用这个散心。
而有线电报机运作起来也带来了阵阵惊呼,在没有喊话的情况下,居然可以远距离通信,这是幕府重臣们第一次感受到了西洋科技的进步!
第二天,幕府方面也进行了回礼,包括扶桑的字画、瓷器、漆器、扇子、武士刀及精美的滑膛枪等,另外还送了米二百俵、鸡二百只,由五个力士(相扑手)进行搬运——希望借此显示扶桑的勇猛。
但第二轮谈判依然非常艰难,互相救济漂流民的部分通过了,但幕府方面坚持不同意开港通商,理由和当时的中华一样,”我扶桑地大物博,无需通商交换有无。“
无奈之下,佩里只能改变策略,3月17日他同意双方暂时不进行通商,但要求幕府开设避难港和补给港。
林大学头等人表示要向江户方面请示,于是3月13日-3月17日的第二轮谈判结束。
这次很快就得到了幕府的答复——”可以谈“,但这个时间点没有资料明确记载,反正第三轮谈判就这么开始了,
这次谈判主要是围绕避难港和补给港的相关各种细节以及港口位置,佩里提出以箱馆和浦贺或其它神奈川港口为开港地,而幕府方面坚持选在箱馆和下田港。
佩里在得知幕府倾向开放下田港后,就向下田港派出了两艘调查船。
这轮谈判的时间比较长,期间佩里多次加码,他又提出了开设领事屋、允许米人登陆上岸、划出专属活动区域、自由采购所需物品等要求,幕府方面则附加上了一定的限制后接受了其中的多项要求——在开设领事屋一事上双方日后争议很大,幕府认为”根据后来的附约,是必须双方同意后才可派驻使节“,但米人认为”一方认可即可成行“,据说是双方对不同语言版本的误解。
3月27日,双方达成一致,然后林大学头派人将最终版本送往江户审核。当天晚上,佩里邀请幕府谈判组成员到米船上参加宴会,双方痛饮香槟酒。
1854年3月31日,扶桑与米国签订了第一个约定,双方交换了条约的文本,即《扶桑米国和亲约定》,双方代表签字之后佩里派副手亚当斯携合约和报告返回米国——幕府坚持米人大统领先签字然后幕府将军才会签字。
而佩里及留下的米人水军则由森山荣之助等幕吏引导,游览附近五英里的地区。
林大学头等人以为事情就这么平安过去了,但他们想错了——几天后米船在江户湾重新开始测量水文,4月9日佩里率密西西比号和波瓦坦号两艘蒸汽风帆混动动力舰悍然北上航行至江户近海,。
事情突然有了变化,幕府一时措手不及,在多次抗议和沟通之后,佩里表示”没有恶意,完全是好奇“——据说这是佩里在抗议幕府不同意米人立即登陆下田港。
4月11日,他命令属舰分赴小笠原群岛和下田港两地,但佩里的旗舰已经留在江户湾——佩里之前在小笠原建立兵站,去那里是为了补给;而去下田则是为了实地勘查。
4月18日早四时佩里旗舰开往下田港,下午三时十分抵该港,他当场赞美下田港,并曾亲自登陆视察。
5月13日,他又由下田赴箱馆,于17日抵达。经过视察后,他于6月3日离港,6日返回下田。
翌日,佩里在了仙寺与林大学头等会见。经过数次谈判,6月18日,双方在附约十三条上签字。
6月21日,佩里开始准备离开扶桑,6月28日米船全部离港。
1854年7月1日佩里抵那霸,在那里他重新修订了去年与那霸王国订立的约定。6月17日他率领舰队离开那霸直航香江。
结果在香江佩里接到命令要他返回米国,于是他踏上了回国的旅途,于1855年1月12日到达纽约——从1852年11月他离开米国时算起已经过去了两年零两个月。
PS:
《扶桑米国和亲约定》请参阅作品相关里的“《扶桑米国和亲约定》-1854年”。
林大学头,名韑,字弸中,号复斋,日后著有同佩里的交涉记录《墨夷应接录》。当时他拒绝在英文版的文笔上签字,理由是他看不懂英文,不知道英文版的内容。
当时佩里送给幕府的礼物中有香槟酒,但扶桑民间以讹传讹,香槟酒变成了中华特产”三鞭酒“——是谣传还是有意讽刺幕府不行,这个谁知道呢。
1854年佩里六十岁,4月10日是他的生日,这也是后世有学者认为4月9日前后佩里率两艘军舰前往江户近海的原因——因为时区不同,他想在六十岁生日这天看看这个被自己亲手打开国门的国度首府是什么样子。
佩里后来的经历:
1855年,佩里回到米国,议院投票通过给予他20000美金以表彰其在扶桑的功绩。
佩里用部分奖金出版了他的著作《扶桑远征记》———三卷的《米国舰队在中华海和扶桑的远征报告》。
他担任的最后一个职位是NavalEfficyBoard。1858年3月4日,也就是卸任该职位才刚慢2天时,他就在纽约市去世了,死因是风湿热(已经蔓延到心脏)和有因痛风和酗酒引起的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