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先向着四人行礼,但四人都没有一人敢真的应下来。只是拍着胸脯下着保证。
这宛如开玩笑一般:自己四人来此本身就是奉命教导郑家子弟,这百日第时光对他们这等修士来说如同白驹过隙。
更何况此次获得的功勋可比一直在外面厮杀强多了。又能出来透气,又有大把的功勋,这本身就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事。
至于这一拜...自家最高上司的兄长,他们那敢受?
...
众人寒暄过后,便被领到了郑家的主宾客房。
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两层阁楼,从上往下看去,除了北面有一片青云竹林外,南面还有一片筑基境的火云花精。
“公孙老弟,你手上现在有众人的资质情况,可发现了有多少拔尖的好苗子?”呼延老道葫芦对嘴一通狂饮,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他们四人皆盘膝坐在一处修炼室内,一边调息一边讨论着之后这段时间的事宜。
郑家的每处客房之中,都至少配有一间中等修炼室。
与郑尘院中的静室不同,这些修炼室中都有着聚灵法阵。
而他们这修炼室更是一处上等修炼室,一日打坐就如同数日苦修。
已经在当前境界停滞数十年的他们,自然不愿意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自然是有的。”
他轻轻的挥了一下手中羽扇,数张符篆就飘到了三人身前。
“这些人便是今年郑家各支有金丹之资的年轻一辈。”
他摸着胡须,一脸微笑:“至于那司主的儿子,我倒是看的不真切,还请诸位帮我一观。”
说着便将那张写了一个“尘”字的符篆拿了出来。
这...
待他们看过去的时候,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上面是空白!
这些符篆的乃是公孙牧原来宗门用来探查门下弟子的一种手段,只要将自身的真气注入其中,便可以知晓这位弟子的修为和灵根资质属性。
公孙牧那宗门在修真界并不强大,但各种稀奇古怪的符篆算是一绝。以往用出来自然是无往不利,可谁曾想在这里翻了车。
“不愧是瀚海司司主的儿子。”
呼延老道一开口,便将众人思绪拉回。
“如今此子已经自己到了公孙老弟门下,就不在你我考虑范围之内。且看他表现如何再做打算吧,今日我早已在观察他,应当是看出了我的手段,自始至终没有慌乱。”
他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况且,这小子并不是用刀的,他身上配着的是一柄剑。”
“哦,我想起来了,今日演武台上确实有一个背着长剑的少年长得颇像司主。”
孙不二一拍大腿,满脸的好奇:“你说他为啥用剑不用刀?难不成他知道他娘已经死了?”
“闭嘴!”孙娇听得这话立马给了他一拳:“你怎么能说出这话!”
“嗯嗯嗯?”
他很是茫然的揉着脸颊,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呼延老道和公孙牧那充满怒火的目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僵,然后尴尬的笑起来:“咳咳,两位,误会误会。”
“待百日后,你当受我二人一式神通。”此时公孙牧脸上笑容已经不在,他深深地看了孙不二一眼,而后拂袖而去。
“罢了罢了,老道我筋骨也是数日没活动了,到时候恭候一诺千金孙不二的大驾。”
呼延老道葫芦往腰上一别,拂尘一搭便起身离去。
“嘶-”就在孙不二愣神之际,腰间一疼。
低头看去就见孙娇已经把手放在腰间,转了一圈半。
“自己准备一粒续命丹去吧...”
说完手一松,在他那目光中走出了修炼室。
...
这十余年的情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这小家伙他娘,貌似是用剑的...
嘶-
...
“啊...阿嚏!”
嗯?
他不明所以的晃了晃脑袋,继续向着自己小院的方向走去。
今日这来来回回折腾了个把时辰,竟然就是为了让自己去看看自己这百日的老师长得什么样?
郑尘扯了一个笑出来,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反感。
这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让他去聚灵塔修炼。
...
...
南汤龙雀司府衙。
今日此地不同以往的沉闷压抑,竟传出了一阵阵笑声。
空旷的大厅中摆了好大一张桌子,李浔孝坐在主位上不断的与身旁几人笑谈。
“这郑家怎么还不来人?”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南汤王家的家主王乐山。
“你说你着什么急,郑家就那几个人,他们忙的要死,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清闲?”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同为南汤三大家族之一李家家主李守成。
南汤一直以来的家族排名便是“李、郑、王、章。”
李家之所以一直能排第一,主要是以为他掌管着两条生意:官盐和青楼。
两条门路每一条,生意都让人眼红。
他来这里本身就是凑个热闹,捧个场子。
虽然郑家是南汤首富,那是因为吞了章家的产业。不然的话单论财力无论如何也没法跟他王家相比。
“嘿,不愧都是雍州大族出来的人,来了这里竟然也互相袒护。”
王乐山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细品了一口,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记得你们王家跟郑家没什么矛盾吧,难不成是因为你那私生子拜了郑克礼那个狠人为师?”
他面带讥讽,挖苦起人来毫不留情:“当真是不知道你这老鬼怎么想的,修道这个境界竟然还能出这样的事情,这些年的修为当真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亏你也是并州太原王氏的一条丧家犬,怎么这么窝囊,非要巴结这青州的萧家。”
他天生就与看不惯这些个人,整日里读的是仁礼道义,可干的事情着实让他不喜。
“你...你...粗鄙之人!”
“砰!”
王乐山想了半天着实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忽然觉得嘴边这茶他不好喝了,于是将手中茶杯摔在桌子上。
“再怎么...”
“好了好了,再怎么说也早就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诸位为何不后退一步?”
此刻坐在正东的那人开口将两人劝住,笑呵呵的说道:“郑家一直都不失信于人,看来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他略显瘦弱,头上插着一根木簪子,一身宽大的文官袍下显露出来的是一张颇为俊俏的面容。
“端木郡司主说的不错,我郑家的确是又出了些变故,只得让老奴来了。”
在龙雀司府衙正门外,一个穿着郑家管事服的老人郑慢慢悠悠的向内走着,边走边说。
“这不是郑克己的跟班吗,你也能代表郑家了?”
此时王乐山还在气头上,看见是郑阿福前来,一时间脱口而出。
“自然能。”他走到桌前拉出一张椅子做了上去,自顾自的夹起菜来。
“家主最近忙于为郑家小辈准备今年的天赋营,便将此事交给了我家公子。不料前几日前面又出了些变故,不得已便提前离开了,想来李郡司守大人不会怪罪吧。”
他一直没停筷子,将能夹到的菜挨个吃了一便。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一切以大局为重。”李浔孝扯了一个笑出来,颇为尴尬的说:“不过我说的事情...”
“李大人难道不知我郑家子弟只要有些能力最终都要上前线,十去九归裹尸还?“
他将筷子轻轻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抱歉,我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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