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书友说在手机端不能上一节的替换内容,在作品相关里边重将上一节上传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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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接过信,便在营外打开阅览。
如果说“趁袁绍与公孙瓒相争之际北入平原”,在这之前还只是一个不算十分成熟的想法,看过了鲍信的此信,曹操下定了决心,心道:“贞之以追鲁国黄巾为名,西入任城,这明显也是想要借本初与公孙伯珪相争的机会‘开疆拓土’。时不我待,我不可再迁延拖宕了。”
曹操和荀贞有交情不假,而且较之鲍信与荀贞的交情,他与荀贞的交情更佳,可交情归交情,与鲍信一样,曹操还有他的政治抱负。
要说交情,曹操和袁绍的交情更好,他俩年少时就相识,讨董起兵以来,曹操依附袁绍,得到了不少帮助,当然,他对袁绍也很有用,袁绍视他为“鹰犬”,可又怎样?当发现袁绍与他的政治理念不合,身为联军盟主,却“因权专利”,恐将会成为又一个董卓后,尽管迫於形势,他不能马上与之决裂,可於暗中,却不也已与鲍信定下了“规大河之南”的自立之策?现如今,且又存了欲趁袁绍、公孙瓒将起州战的机会北上平原、扩展实力之念。
张邈和袁绍的交情也很好,昔在洛阳时,张邈与袁绍乃是“奔走之友”,在救援党人、对抗宦官这方面,他两人志气相投,然在讨董之后,两人亦因政治理念渐不和之故,遂渐行渐远。
一方面,张邈看不惯袁绍成为盟主后的骄矜之态,经常直言相责,一方面,袁绍深忌张邈在联军和兖州士人中的名望,并因韩馥、王匡等之先后投奔张邈而心生恚恨。
张邈是党人中的“吏道:“取纸笔来。”
待纸笔奉上,他倚马挥毫,给鲍信回信,写道:“未知刘兖州许君州兵几许?如不足,今东郡稍安,我可借兵与君,与君共芟夷济北黄巾。”
在回信的内容中,他只字不提荀贞入兖之事,也没提进兵平原之谋,而只说了有意和鲍信联兵进击济北黄巾的打算,以鲍信之聪明,料来应可从中领悟他的意图。
回信写就,曹操用印泥封好,递给送鲍信之信来的那个领头的郡吏,令道:“汝等即刻返回郡府,把此信交给鲍君的信使,使之带还。”
那领头的郡吏应诺,接过信,辞别离去,自带余众归郡府。
陈宫问道:“鲍君在信里说了什么?”
“鲁国黄巾为荀侯麾下许显部大败,西奔入兖,许显提兵尾随追击,入了任城。”
陈宫楞了一下,立刻抓住了重点,猜出了荀贞的意图,旋即薄怒,按剑说道:“荀侯方覆陶恭祖,才得占徐,便又欲图吾州了么?”
荀贞知兵善战,起兵来军功显赫,他的突然入兖使曹操深感压力,脸上却不露分毫,他笑道:“是不是欲图吾州,我不知道,但他的兵马入兖,对我与鲍君击济北黄巾却是颇有益处。”
言外之意,当击济北黄巾不利时,可以向荀贞求援。
陈宫皱眉说道:“此事不可。”
曹操故意笑问道:“怎不可?适才卿不是还说,可‘外交徐州’,以‘与刘兖州呼应南北’么?”
“荀侯如未入兖,诚可交之,而今他入兖,必是为谋吾州,逐之尚恐不及,又怎可再与之交?”
曹操笑道:“不至於,不至於!”
陈宫问道:“鲍君信中可提及州府对此的反应了么?”
曹操说道:“略提了两句。”
“怎么说的?”
“州府诸公的意见不相同,刘兖州难下决策。”
陈宫知道刘岱“难下决策”的根本原因不在“州府诸公的意见不相同”,他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州内诸郡不谐,不能齐心合力,致令黄巾先乱,今又使荀侯趁隙入兖,可恨可恨!”
曹操不提“荀贞入兖”,顺着陈宫的话,只说“黄巾先乱”,说道:“袁氏望高、公孙兵强,刘兖州与他两人都结有婚姻,身处其中,抉择两难。外事未定,自是难以全力平定州内黄巾。”
陈宫说道:“公孙伯珪虽兵强而名薄,又岂能与袁氏数世布恩,门生故吏遍及冀、兖相比?再则,袁本初近、公孙伯珪远,弃近而结远,智者所不取。我真不知刘兖州有何为难的!”
刘岱到底是兖州的刺史,曹操不愿私下评价他,换了个话题,说道:“掐算时日,仲德应是已至州府,也不知他说服刘兖州了没有?”
仲德,即程立,也就是程昱。
刘岱在刚出任兖州刺史时就辟过程立,但被程立所拒,近期以来,究竟是该和袁绍结盟,还是应与公孙瓒结盟,刘岱一直难以抉择,前些时,他的别驾从事王彧建议他不如把程立请到州府,问一问程立的意见,於是,刘岱就在日前遣吏去程立的家乡东阿,召程立到州府来见。
曹操、陈宫与程立来往甚密,对此事两人皆知。
曹操、陈宫、程立三人在刘岱该与谁结盟这件事上的观点一致,然因曹操和袁绍的关系太近之故,他不好一再劝说刘岱,因在知道刘岱召见程立后,便把希望寄托在了程立的身上。
中平元年,黄巾起事,东阿的县丞王度响应黄巾,县令翻墙逃走,吏民多逃到了城东的山上,程立说动县里的大户,下山进攻,将东阿收复,然后又进退了王度的反攻,大败之,从而使得东阿得以保全,程立也因之名声大振。中平元年时,程立就四十多岁了,今年已逾五十,名望既高,年齿又长,更主要的是他看出了刘岱不能成事,所以当刘岱辟用他时,他辞不应,不过辞不应是一回事儿,在有关兖州前途命运的大事上,他还是要对刘岱进言的。
曹操想到他时,他已到了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