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还有风吹,我就纳闷了,秦王殿下怎么就派你做此次统兵的主帅呢,合着泽州一直是我的驻地的!”
得,一提这个,李瑁比赵默笙更气,军令可说了,等明军剿灭了高迎祥,就克日启程南下,现在第三军已经准备全部改向准备进豫,第一野战军也从榆林等地陆续开拨南下进入平阳,这合着自己的第四军反而距离最近,什么也没捞到。看·
赵默笙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夺过他手里的军令一看,就笑的更张狂了,
“合该我老赵有这一日啊,想前边我驻扎太原府,全为你打下手,这次该你站着看我吃肉了吧。”
李瑁一面找了个地方卸甲坐下,一面无语的看着他闹腾了好一会,才伸手将所有的军将先行挥退,
“秦王殿下有言在先,此战,乃荡平天下的第一步,只要流寇和孔有德汇合东进山东,打垮了朝廷在山东的主力,天下的局势就渐渐明朗起来,但是你的第三军要控制和当地明军的战斗规模,这是地方边境冲突,绝不允许大规模开战。”
“什么?!”
赵默笙一听就愣住了,又急匆匆的去找军令上的条款,“没找着这条啊,那这种仗怎么打?”
“喏,你看这,秦王殿下有令,既要打疼明军,但又不能打死,要消耗并且在初期拖住明军主力,不能让他们撤,也不能进行主力决战,对峙即可,若明军来攻,则立即挥师反击,但不得越界。大军只许在怀庆和河南府一带活动,不许进入开封府。”
李瑁上来给他指了指,又笑呵呵的说道,
“这可就是个慢工出细活了,可得把握着,·乘早说,我一准马上请命接手,”
赵默笙腾的一声站起来,盯着他看了半响,才没好气的说道,“去去去~好不容易让我拿回先锋打打,你一边凉快去,再说了,我的第三军齐装满员。全军二万五千将士早就等不住了,你如今一个军,连下面的都还没凑齐呢。”
开什么玩笑,蚊子再小,也架不住有肉啊,他在平阳,每天就是操练,整军。带领各镇各旅到处剿匪,稳定地方。这叫个什么事啊,甚至当地平阳屯田营还向山西都司衙门指挥使李富贵告状,合着地方屯田军该做的,全被第三军给抢了,
弄的李富贵上奏李璟时,都是哭笑不得的。合着刚开始还有些匪患,屯田军兴冲冲的出发,然后没精打采的回营,甚至才走到一半,这让人无语的主力野战军就把流寇给剿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干活了?
“那就最好,秦王的意思很清楚,绝对不允许在大义没有倒向秦军之前,去进攻明军,流寇和孔贼占据山东,咱们在后方给明军拖后腿,到时候出一支军马,沿着黄河暂时堵截流寇企图北上,秦王的意思是,让流寇南下,去肆虐内地,借他们的手,去和那些个地主斗,最好是两败俱伤,等到时机成熟,再放流寇北上攻击京城,咱们再以勤王的名义,一举夺取天下。”
这等密事,当然是李璟当面告诉下头人的,可惜当时整个态势是进军四川的途中,谭武有些不适应当地的地形和气候,在攻击巴州的途中向李璟上了一道奏本,要求另一支主力,最好从后方增援,两路并进攻击成都,当时属意的就是赵默笙率第三军全师入川。
但是后来考虑到入川的运输实在无法支撑两个野战军,加上谭武在攻取巴州之后,顺利南下打开了局面,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赵默笙是进川没赶上,军议也没赶上,就在平阳呆了足足半年没动弹了。要·
“合着在边界由我来拖延明军,这出北直隶堵截流寇北上的任务,又没我的份了是吧?”
赵默笙只能说自己时运不济了,想那郑仁宝,甚至比自己还后投靠李璟,可是如今呢,叫甚,虎翼军啊!自家壹贰叁,秦野战第叁军啊,这不就是让人给比下去了?这让心高气傲的赵默笙如何能忍?
这憋足了劲头想要和郑仁宝一争高下呢,别看现在就是一个名头的问题,可是要是李璟哪天真的登临九五至尊,论功行赏,恩赐爵位的时候,保不准郑仁宝不是王爵也是国公,而他呢,那肯定是在后头啊,要知道国公也是有名头的。
别到时候郑仁宝封个晋国公,他封个杂七杂八个国公,一说出去自己都嫌丢人,要是那个同僚好死不死的上来问句,敢问这封地在哪,他不得羞愧死啊?
“秦王早有将令,此次出征,遣派第二骑兵军所部东进,其余各军是没的争了。”
李瑁自己还眼红呢,要知道这一仗,说不得就是阻截流寇的最关键的一仗了,要是打好了,这份资历就足以让人受用一生,他们几个军怎么能不争先恐后的去争呢,
“说这般多,还是先把手头的事给解决了再说,怎么,你这次带来一个骑兵旅,难不成特娘的骑兵军还想分我这微薄的功劳不成?”
赵默笙说起这个还有气,本来就没甚功劳可言,如今还安插了第三军两个旅和骑兵军一个旅,这三个旅,在他看来,就是来抢功的。
“得,合着你一人打完得了,骑兵旅是秦王派来压阵,作为局部反击用的,至于我这两个旅,那是没治了,泽州这个独立旅一直都在,我带来的第一旅可是主公严令防备边界的,只要明军没进入山西,那就没我啥事了。”
李瑁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只是这次心头难免有些不痛快,同样是一个军,合着第三军在前头立功,他的第四军占据主场之利,反而是打下手的,换谁也不痛快啊,所以说话难免带着气,
这番话,顿时惹来赵默笙的尴尬,又想他是李璟的亲族,李登高还是秦王府长史,可不能得罪了,于是故作大方道,“这样吧,换你一个营来,这小股出击嘛,分成都队是最好的,咱们弟兄有功劳一起立,有敌一起杀便是来了。”
李瑁一愣,怎么这般好说话了,就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顿时惹来赵默笙的不快,横脸虎目一瞪,“怎的,我赵某人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得亏你有这个心就成了,我算是无福消受咯。”
李瑁心里怎能不感激,他们这帮跟随李璟出身的老弟兄,属他与众人的关系最好,平时也多受照顾,此刻哪能还占便宜,于是真心推辞道,“老哥只管去,这怀庆府不过区区七八千的流寇,早晚肆虐地方,都督一人足矣平定,些许功劳,日后多的是,怎敢还来抢功啊。”
于是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赵默笙当着他的面唤来第一镇总兵顾朴,吩咐了安排之后,第一镇随即出一个旅,前出边界,安营扎寨,全权负责在前线的作战,因为这只是小股兵马的作战,所以其余各军,只能暂时在后头压阵,不敢深入。
……
“哈哈~此乃贼首也,速发炮击之,若其殒命,赏银千两。”
彭友谟狂声大笑着,指挥麾下五十几门虎蹲炮连续朝着一个区域猛烈发射炮子,甚至连阻挡在身前的明军自家兵马也不管不顾了。
“传令下去,斩李九成首级者,蒙阴一子,赏千户,”
朱大典同时在后方得到消息,叛贼贼首李九成出登州引数千人出城邀战,此刻各军连连败退,几乎退到土墙下,若是再败,南面便有崩溃的危局,
“吴将军,祖将军,请二人立即出兵,截断其后路吧。”
“喏。”
吴三桂,祖宽相视一眼,各领命下去,但是精锐的关宁铁骑,绝不会轻易穿插到登州城和土墙之间去,因为这样,骑兵的优势发挥不出来,而且登州叛军的火器和火炮掩护之下,他们哪怕勉强冲进去,也是难以有大作为的。
“副将,我等如何去做?”
此时的吴三桂,还是有些稚嫩,丝毫没有十年之后的那种决断,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请示祖宽。
祖宽一面派人下去点齐军马,一面遥望南城方向,听到耳边传来的喊杀声,于是沉思一会道,“李九成着,善于用兵,若我军企图切断他的后路,必然遭受来自登州城的猛烈打击,届时反倒有被他全歼的危险,故而,先行上阵瞧瞧,只管稳住阵型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吴三桂不是一个人,他带的这些关宁铁骑同属一个集团,所以当然不会将精锐消耗在这里,这话也对,如果各个军将都是心怀对朝廷的报销之恩,拼死向前的话,那李九成和孔有德叛乱,也就不会茶毒到今天还未曾被平定了。
“诸军,与我杀贼,死战不退!”
但南城的守将东江镇总兵黄龙,与李九成有灭门之仇,眼下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遂带麾下二千骑兵,堵住东江镇叛军打出的缺口,端的是死战不退,但是架不住左右明军纷纷溃退,他的处境也是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