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真准备娶她?”
李瑁傻了,本想着就是进献一个绝世美女给李璟享用,不想还能给自己添个大嫂,这真是天意弄人啊,得亏自己涨了心眼,没口花花得罪了苏家,不然以后惦记起来,自己指不定得被捉弄死。
“你说呢?”
李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好这段日子李瑁也该在西安城呆上一段时日,这么有经验,那娶亲这筹备工作,嘿嘿。
“既然是你搭的线,那后续准备就交给你了。”
“啊?”李瑁一听,顿时傻了,刚想辩解几句,就被李璟给瞪了回去。
“你都娶了多少门亲了,门清路数,就你了,再说了,赶紧给你父亲去信,宁武守备的事,暂时交给郑仁宝兼任着,我大婚,总得有个长辈照应着把。”
说到底,李璟就是发春了,自从见过苏婉一面,脑海里就不自觉的出现她的影子,作为前世今生见过的最美的一个女人,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而且这些日子,下边人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提及后代之事,正好遇到合适的,还不赶紧的。
这也就是后世的思维给他带来的压迫感,要知道后世娶亲,这么美的妹子,没个好身价,可不一定能碰的上,哪怕碰上了,也没你的份。
可现在也不想想,大明朝廷册封的征西将军,领陕西剿援总兵官的职衔,李璟的身份已经驾临于绝大多数人之上,别说一个区区苏家之女,再过上一段时日,哪怕是宗室之女,也得嫁啊!
“那倒成,有我父亲在,一准没我的事了。”
李瑁一听让自家父亲来住持,顿时笑嘻嘻的说了一句,然后才跟着李璟的脚步。一路往回赶。
“什么?朝廷收敛了我父的尸骨,正送回山西?”
刚一回府,就接到底下人的传信,一看天色。起码也到子时了,这下连安歇的机会也没了。
府里的管家,本就是乞活军中伤残退下来的老兵,对李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直接将李璟奉为真神,哪怕一句话的忤逆也是不敢的。
所以对于主公父亲的骸骨,看的比天还重,当下就去寻上好的匠人,立即打造棺木和牌位,整个府里就闹腾了起来。
麾下得到消息的文武官员,也纷纷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府邸里出来,汇聚在昔日秦王府门前等待召见。
一整个封建时代的孝义,都是排在前列的,有道是天子家事无小事。换在乞活军这个如今膨胀到十几万人的大团体里,也同样如此,视李璟为主者,自然视李璟之父为父,胆敢有那不遵从者,便是不忠不孝,往后如何在乞活军中立足?
故而,哪怕手头有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下,到大都督府表示忠诚才是第一位的。得亏这些人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反正无论文武,手里都拿着一份奏本,就拖管家先行递交进去。
在西安的武将自校尉以上数百人之多。眼下聚集到了一起,真真的把大都督府门前是挤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地方兼任亲民官和屯田官的,也分列成一群,各自上表不提。
大都督府管事一瞧,这来势汹汹的。府里本就在准备着,没空缺人手招呼这些个将领和大人,遂直接叫过两个小厮,直接挑来一个空的箩筐,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大伙纷纷把悼念的奏本往箩筐里丢。
一箩筐装完,又来一箩筐,足见大家对这事的看中,换后世的话,就是给领导家拜年,你去了,领导不一定记得,但是谁没去,领导肯定记得,这可是关乎自己站队正确与否的问题,原则性是不可更改的。
所以在整整五箩筐的奏本抬进李璟的办公书房之后,里面几个亲信大将和节制陕西民事的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到今日,不知乞活军将领之多啊,这恐怕能递上来的,都上来了,好家伙,光看这些,就得看个半日啊。
“搞什么搞,我一家事,如何能够惊动如此之多的官员将领?难道你们都不用办差了吗?”
李璟也怒了,特么的五箩筐,看都看死个人,还嫌自己公务不够繁忙啊。
“主公休要动怒,这都是做臣子的一番心意,对先主公的尊敬,若是今日无此事,主公才该动怒才是啊。”
身为在西安数得着的大将,李瑁在这件事不好开口,毕竟回来的也是他的叔父,故而谭武一开口,大伙都表示点头称是。
此刻附带的奏本中,郑仁宝已经亲率一个营1500人马进驻雁门,广设旗帜,准备等李璟先父的骸骨进入大同之后,出境五十里迎接,而赵默笙更是亲自北上驻扎宁武,准备沿途送迎。
郭胜以大军移师黄河东岸,全军带素,准备哭灵。
不仅如此,朝廷已正式下旨,追封李氏先公为山西都司指挥佥事,世袭罔替,由于其后代只有李璟一人,遂从旁系中择一贤良,加世袭宁武所千户。
此时由京营之中特意选派三百精壮,护送先公遗骸入晋,沿途但凡宣府,大同镇,皆好生护卫,凡支给一并由朝廷承担。
因为现在陕西境内,从原来的五七日一报,改作三日一报,皆收复失地,剿杀贼人多少,朝廷自然是深信不疑,连带着新鲜出炉的三省剿匪总督,也快要尘埃落定了。
由于得了张凤翼的贿赂,加上举荐李璟剿贼有功,兵部尚书熊大人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再得首辅周廷儒的首肯,朝廷已经准备正式下旨,擢升张凤翼住持西北和河南等地的剿匪任务,但是现在事情还拖着,因为三边总督这个位置,太过于重要,反而一时难产。
要说朝廷是一群傻子在办公,那肯定是侮辱人,至少到现在,大家已经看的出来,李璟在陕西已经是站住脚了,起码无论是从战报上看,还是李璟在奏本上的语气,都是越来越足。
关键朝廷还没什么好办法,毕竟李璟大部分的军饷都是自筹,这样丢掉了最重要的制衡手段,对乞活军也就没什么威慑力了。
更加让朝廷感到气愤的是,凡属李璟举荐的那些个文武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朝廷交来表示忠诚的谢恩奏本,一个也没有,连挨着大同镇的宁武副总兵郑仁宝,甚至对直辖上司张宗衡的命令都不闻不问。
或许哪天高兴了,就派麾下的兵马动弹一下,可大多数时候,下边只有张宗衡状告宁武守军和镇西,振武两个指挥卫不听调遣的奏本,朝廷也无奈啊,现在好不容易维系着陕西的局势。
到处求着李璟呢,要是让他知道朝廷前脚派他去陕西呆着,后脚就抽他的辖地,那要是逼反了这位手握十万大军的大将,一旦闹腾起来,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起码连一向不容臣子反驳的崇祯帝,都下不定决心对付李璟。
不然早就命大同兵马南下解除宁武这些地方不停调遣的兵马了。
闲话少说,反正朝廷现在是求着李璟,但是官职是不可能给他升了,爵位更加不可能,金银粮食又给不出,那就僵持着吧,朝廷上下可还是有派一任三边总督,重新掌握陕西大权的想法的,至于派谁去,那就是朝廷剩下的事了。
“算了,不看这些了,通篇大抵都是一个样,也看不出什么新意来。”
李璟将大多数奏本丢在一边,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下边坐了一排的大将,扫视了一眼之后,才道,
“如今全局的钱粮,统计如何了?”
“回禀大都督,按照先前的军令,我后勤司已经将大多数军粮整合完毕,又招募两万多民夫,日夜运送,如今在北线长城隘口已经囤积少部军粮以供军用,在平凉等地亦修建粮仓,供给全陕后备。”
一个后勤司参议立即起身,一五一十的道来,
“另外按照大军东出的法子,我等已在黄河西岸,一并修建了七个主仓,每一仓存粮各十万石不等,只需大军东渡,便能支援各处征战。”
“好!”
李璟一拍桌面,想了一会,沿着地图指了一圈,才沉声道,
“各路大军已经编练完毕,各将均要用心操练,务必快速成军,我估摸着朝廷不可能一直任由咱们占据陕西,一旦发觉不对,必要兴兵讨伐,我等正该借此天赐良机,占据战略主动,以在撕破脸皮之后,占据先手。”
李瑁也接了一句,“按照咱们之前的商议,大军以主力一部,留守陕西,然后东渡黄河,占据山西,驱赶流民肆虐河南,北直隶并湖广一带,正好山东有辽东军叛乱,我军在西,流民在中,辽东军在东,一举切断应天府和南方的道路。”
“时机已到,我正好借祭奠先父停留在山西一月,正好将苏家一起带去山西,以大婚的名义,招来山西大同将官,一并扣押,然后驱赶山西流民向东,向北,让他们与消耗朝廷的兵马,我等坐收渔翁之利,等到朝廷兵马匮乏之后,以主力出大同宣府,直抵北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