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摸清了城里大族的方位,李璟心中兴奋,总算可以报仇了,直接大声道,“亢家在城西,妙及,妙及啊,李瑁,李富贵何在?!”
“在!”二人闻言,立即出来。
李璟将手中握着的赦牌郑重的递下去,反正如今也没个信物,这县里叫人打板子的赦牌正好用上,“你二人各领五百民夫,全城戒备,各家各户,皆不许上街,号令各部,不得冲撞民宅,若有违抗者,就地斩首!”
“是!”二人一脸正色,上来领命大步出去。
“顾朴,申正何在?”李璟又取一只赦牌在手。
“在!”被点到名的两人随即起身应话,申正如今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你二人,各领五百民夫,把守四个城门,务必紧闭城门,多以砖石土木堵塞城门,有胆敢无令出城者,杀无赦!”
“是!”
“马宝成,宁佑何在?”
“在!”
李璟深感底下无人可用,又见马宝成上午还有几分血性,遂提拔为民军队率,也统领马家庄与周围几个村子的民壮,此刻将他与宁佑配合,也算督促。
“你二人以马宝成为主,扫荡其余各大族,但凡有敢抵挡者,杀无赦!”又怕马宝成麾下民夫趁乱为祸,特意叮嘱道,“宁佑领本部人马为督军,我再给你亲卫一什,胆敢有奸.淫者,就地斩首!”
“是!”
等到各部皆领命下去,李璟冲大堂中剩下的诸人道,“李登高为留守,带五十人,看守县衙,冯行满,谭武,马宝梁皆随我来!”说完,又将桌上的赦牌取了一支,其余全部用刀砍碎。
如此,大队人马开拔,有原本编练一队,亲卫大半,民夫等上千人,直接朝着城西聚集,李璟走在街道上,想着城西亢家待会该面对自家时,终归笑出声来,只是心有疑惑,突兀的想起一段话来。
“闻淳县城北失修,星夜带兵拔之,俘财货三百车,又有其山西博士亢得时……”脑海中突然想起这段,猛地一拍大腿,“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左右旁人吓了一跳,见李璟面带仇恨,几乎咬牙切齿,也不见他解释,各个一头雾水,李璟哪里看他们的表情,这会心里是一点负担都没有了。
亢得时其人,崇祯七年夏满洲黄太吉第二次征讨察哈尔回师途中,劫掠宣大一线,深入山西中部,其遭到俘虏,后来投靠满清,官至河南巡抚,漕运总督加兵部尚书,在救援南京途经镇江时,为我民族英雄郑成功打败,后投江自溺,结束了其一生。
想起亢得时身前所言,李璟冷笑一声,好一个不死于敌,亦死于法,甘愿认贼作父之人,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想到这里,顿时暴怒,吩咐左右,“加快脚步,凡入亢家者,满门屠尽,勿留一人!”
众人不知道他脑海里所想,只是以为他深恨亢家先前所作所为,纷纷答应下来。
……
此刻的亢家,白布飘扬,整个家族的气氛是凝重而肃穆,虽已知晓叛军破城,但是亢家仍旧不慌乱,要知道此刻的亢家,城里各族皆来拜祭,各带人马数十帮衬,如此一股力量,防备区区贼人还是没问题的。
再者淳县出西北十里,就是宁武关,其有大军一卫,若是闻讯,大军东来,片刻就能镇压贼人,故此,大伙虽然慌乱,但是脸上也不是十分担心。
但等到各方面查探回来,皆道贼兵数千人,又攻陷了县衙,往这边来时,顿时大惊,有机灵的逃开街面上的巡查,瞧见李璟麾下的模样,回来禀告,亢得时这才咬牙起来,大惊失色。
有忠心护主的仆人,赶紧上来催促,“少爷,咱们还是赶紧逃吧,若是李贼麾下,与我等有血海深仇,恐怕难以幸免啊。”
“是啊,我等愿拼杀出一条血路,护卫少爷出城!”也有那不想坐以待毙的,直接鼓动着,亢家管事这时候也不沉默了,直接叫族里打开库房,分发兵刃,准备拼死一搏了。
其余各族前来拜祭的,听到乃李璟率兵攻陷城池,哪里还呆得住,纷纷带自家随从取了亢家兵器,直接从大门往外突击,也就是李璟麾下民夫不堪战,而大族随从,那个不是年轻力壮,直接轻易打出一条缺口来,直接奔城门去了。
后头亢家也不敢耽搁,直接也跟随了上来,只是亢得时不愿抛弃自家祖父遗体,坚持想要坚守自家,可惜那管家此刻见旁系诸人各领席卷家中财产,早就趁乱走了,哪里还敢容他留在险地,只得强令护院将他拖拽着赶紧赶上大队。
……
“报~~~~”拖着长长的尾音,一个民夫一路狂奔到大队之前,冲李璟焦急的说了一句,“禀告主公,城西大族杀散了咱们弟兄,朝西门去了。”
李璟当下不敢怠慢,直接冲左右道,“谭武,率我亲卫队追上去,勿留一人!”
又吩咐左右跑步前进,直接一路狂追,只是城里居舍杂七杂八的,骑兵也不敢冲击,速度一时慢了下来,李璟心中焦急,暗道终归自家麾下不是正规军,一群临时集结起来的民夫,如何能是大族的对手啊。
等过了亢家大院,又见有几个民夫趁乱在亢家行劫掠之事,顿时怒不可遏,直接让人上前将他们一一砍倒在地,也不停留,直接带人追赶。
好在有一队民夫早就坚守西门,此刻见大族突围,也乱糟糟的冲上来抵挡,那些个大族护院,到底是健壮些,加之西门又无精锐把守,只等厮杀片刻,就打出一条路来,等到城门下一瞧,顿时傻眼。
民夫作战不中用,一百来人把守城门,死伤七八个就不敢上前了,各自奔逃去了,可是他们做事可不含糊,才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拆了临近城门的几间屋子,用各类砖石土木,将城门给堵上了。
那些个大族气的是纷纷骂娘,只是瞧着这么多的堵塞物,只得招呼人马赶紧清理,如此,又耽搁一阵,叫谭武所率亲卫队直接赶上他们的后队,好一阵厮杀。
那些亲卫可不是民夫可以比拟的,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整训,虽然在战阵勇武上进步不大,但是经过了不断的思想教育,各个不说精锐不凡,但总比这批大族护院来的强劲,直接突入人群,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大族心惊胆颤,纷纷作鸟兽散。
可是好歹这些大族也有二三百人,虽然丢了后队,但是前头的总算清理可以打开城门的道路,只露出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小缝隙,大伙便迫不及待的强行通过,那些个大族各个吃的满身肥肉,卡在城门缝隙里,进不进,腿不能退。
多亏护院亲随还算忠心,此刻又见身后追兵杀到,哪里还敢耽搁,直接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好不容易将城门一边奋力推开,大伙来不及欢呼,直接作鸟兽散,各自奔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