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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荡清波

    洪武十一年三月初十,朱八八诏令六部所属诸司奏事勿关白中书省。

    告谕礼部:“周书有言,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人君深居独处,能明见万里,主要是由于他兼听广览,以达民情。胡元之世,政专中书,凡事必先关报,然后奏闻。其君又多昏蔽,所以于民情不通,以至大乱,深可为戒。大凡民情幽隐,都须闻知;若忽而不究,天下离合之机就无法掌握。因此,古人通耳目于外,监得失于民,其原因就在于此。”

    于是下令,诸司奏事勿关白中书省,直接奏报皇帝。

    启动了皇权与相权的斗争,玩呢?

    之前的奏折都是先通过中书省的筛选,然后选有用的呈报到皇上那里,现在不用区分了,大小事都要直接告诉你......

    啥事都告诉你皇帝,要我们这些官员做什么,在某种力量的操纵下,反击也开始了。

    但是没有等他们反击开始,朱八八的制约便接踵而来:

    “朝廷悬爵禄以待天下之士,而资格是为常流而设。若有贤才,岂能拘泥于此。今后庶官若有才能而居于下位的,当不次擢用,不拘资格。”

    于是,李焕文、费震等分别由西安知府、宝钞提举擢拔户部侍郎、尚书。其余有九十五人,亦量才擢任为郎中、知府、知州等官。

    一时间天下有些乱了,从洪武六年那会,皇上就就不肯开科取士,一直实行的是荐举制......

    就刚刚升职的那个费震,之前才是秀才出身,怎么能不让人惊慌呢。

    皇帝在大量的使用新人......

    这个信号已经传达到大明国土的每个地方,大家都在看丞相胡惟庸怎么应对......

    给大臣们分活,那不是丞相应该做的事吗?

    我们的丞相,你现在在做什么,真的一点也不作为吗?

    “为什么要有作为,皇帝都说的那么可怜了,再不做些姿态,估计他都下不了台了......”

    胡惟庸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继续说道:“皇上他老人家,现在是在向天下人哭诉,他快变成聋子了,咱们都阻塞了言路,怎么阻拦......”

    本应该在中书省忙的焦头烂额的大明丞相,此刻却是出现在半山园中,所谓半山园,其实不过是在离金陵城七里半、到钟山也是七里半、铜井村山腰所修建的几间茅屋。

    因为王安石曾经住过这里,所以这个地方也算是有些名气,就是地方偏僻了点。

    胡惟庸此次前来,是来见一个人。

    此人全身素黑衣衫,面目却是极为白皙,三缕长须轻轻飘着,看上去倒也是飘逸出尘,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破坏了气氛,胡惟庸看见就是不喜。

    “所以丞相大人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偷懒几天,等哪天皇帝累了,自然会把中书省还给你?”

    此人很平静的问道,却是不看胡惟庸,只给当朝宰相留了一个侧面。

    “宁先生,当然不是!”

    强忍和心中的不耐和不甘,继续解释道:“但也可以这么说,中书省有多大的能量,本官焉能不知,就算是朱洪武有三头六臂,加上他儿子,也不是能够批阅这么多公文、奏折的......”

    “你们不能,或许皇帝不能,也许他有别的方法呢?”

    宁先生侧过脸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胡惟庸,继续说道:“最近几年,你享受的太厉害了?”

    “哪里、哪里......”

    胡惟庸摆摆手,无辜的直指自己的腹部,表示连肚腩都没有,怎么可能享受,然后说道:“在中书省,每天一千余封来自全国各处的奏折,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天天忙,奏折也有积压的时候,更说不得皇帝要直接奏报给他。

    我已经向下面传了话,一切听皇上的旨意,但凡有奏折,在中书省登记一下,就马上送到皇宫,不留一丝一毫。”

    宁先生说道:“你要小心了,小心皇帝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熟悉你们中书省的各个流程,不要太大意了。”

    胡惟庸点点头,却是毫不在意。

    宁先生摇摇头,继续说道:“此次前来,是替大先生传递一封书信......”

    说着,从袖筒里把信拿出来,递给了胡惟庸,制止了想要打开看的他,说道:“回去再看吧!”

    “一封书信而已,就算是大先生的,你送到府上就是,何必来这荒郊野外的,倒是会让人怀疑......”

    “你会让人怀疑吗?”

    “自然不会!”

    胡惟庸自信满满,若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他这么多年的丞相就白当了。

    “让你在半山园守候半个时辰,再把书信给你,还是大先生的意思,他老人家想让你回忆一下王安石,你们同为宰相,胡大人不想下场和王安石一样吧?”

    宁先生的嗓音显得有些阴测测,胡惟庸听着极为不适。

    那王安石和自己比,怎么比,自己可是开国的宰相,王安石只是太平犬而已。

    这么想着,胡惟庸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算是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他是一点也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的了。

    “本官告退,代本官向大先生问好、请安!”

    当朝宰相,竟然是深深一礼,给足了对方面子,但随后再也不理会宁先生,往前走了几步,拐了几个弯,早有人在这里等候,见到自家老爷回来,随即便簇拥而去。

    望着早已经消失了背影的方向,宁先生无语,丝毫没有被屈辱的感觉,快一炷香的功夫,才问道:“你觉得如何?”

    “这个人活不长,他斗不过皇帝的。”

    半山园破旧的茅草屋内,竟然又走出了一个人,却是年轻异常,大约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鼻子挺拔,双眼丹凤,再加上浅薄的嘴唇,倒是算是美男子。

    “就是不知道,下任丞相会是谁?咱们也好早作打算。”

    宁先生说道:“还真的没有消息传出来,最近的几个有可能的,不是资历太浅,就是年纪太大,不可能的。”

    “咱们还有时间,皇帝应该短期内不会动胡惟庸的。”

    年轻男子说道:“倒是汪广洋那个死鬼,现在活得挺痛快,就差每天泡到酒缸里了,如果不是照样,还真的以为是他。”

    “要不再查查?也许是障眼法,迷惑大家而已呢?”宁先生问道。

    “那就再查查呗,最近我要在金陵城多住一段时日,帮我搞个合法的身份,省的五城兵马司的烦人。”

    “好,你自己当心点!”

    两人说这话,渐渐消失在山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