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定镇由村落扩建,此时已无一俗民,集市客店空空,仅有镇北正赶建的兵营和八百铁甲军士。
“出事了!”
薛通心急坠,自鹫背跳落,出示王府金令,直奔主帐。
“坎纳言之有理,马塔力杰来者不善,不可不防。”考克拉附应道。
坎纳为熊部第一智者,当年人蛮大战的策略便是由其拟定。
“在下以为,马塔力杰其意不在敖武,而在分裂蛮族!”
“敖武实力强大,狼岩两部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野心,竟准备与之开战”
“马塔力杰闭关十余年,出关仅仅一年,好好的生意就变成了血案,煞是蹊跷。”
“马塔力杰明知大酋长不会同意他请求支援,拉上庚勒布来天熊山是何道理”
“根据报,狼部与敖武之间有桩说不清的血案,在下以为,极可能是狼部自唱自演的苦计。”
“哦,来者不善何以见得”蛮族大酋长吉列契问道。
坎纳属蛮族材瘦小之人,若非那双尖耳和粗糙的皮肤,甚至更像一名人族六旬老者,他眼中精光四溢,拄着杆非金似玉的褐色拐杖。
“大酋长,狼部马塔力杰、岩部庚勒布来者不善。。我建议不见。”族巫坎纳说道。
万里之外,天熊山。
……
“哦,难道马塔力杰来了”薛通起疑,但当他远远望见一艘人族骛船,不由心中大喜!
“薛通,你想见的人马上就到!”
先天兽人马塔恭连连怪笑,放了一枚讯弹!
狼部派去交涉的武者,一人先天,二人后天顶峰。
他亮了亮马塔究的份骨牌,“别想着为部族立功,保住命要紧。”
待驼车返回,薛通择机拦住了去路。
薛通耐心跟随,直至第三清晨,目送驼车进了敖武国境。
驼车插的是狼部旗帜,非库鲁家所有。
两辆驼车自南向北,往峡谷而来。
“兽人驼车!”
十后。
他令獠鹫骨傀预警。。自己安心炼功。
薛通未再去罗森山,这种事通常只能做一次,再去要么找不到人,要么落入陷阱。
“库鲁族大军出动前,必派人看守峡谷,我等着就好,总看得出迹象。”
薛通藏翼巴峡谷。
……
“去了就知道了”马塔力杰满不在乎道。
“不太可能吧,吉烈契哪会这么好说话,再说南方几部相隔太远,必不同意。”
“嗯”
“酋长大人想提议蛮族七部发兵”马塔辛达问道。
“马塔辛达留守总寨,我与族巫带人去天熊山。”马塔力杰又道。
“哦,姓薛的来了,那还有意外之喜,你安排妥当别错失良机。”马塔力杰咧嘴,朝马塔究笑道。
“库鲁班送来两封信,一问族人被杀的细节,二说几年前姓薛的回来了。”马塔究怒目圆睁。喷出怒火和怨毒。
只坐了族监族巫两人。
狼部议事堂称为狼,坚固的岩洞,高十丈,亩许方圆,四周牛油石灯,北面最高的台阶上,一张宽大的石椅,马塔力杰盘膝歪坐,低一层石阶,左右各摆了三张椅子。
奎木寨,狼。
……
薛通未问出多少名堂,但总算打听到狼部酋长的丁点消息。
“你给马塔究传信,就说薛某回来了,让他好自为之!”
“窦坦尔金等人去了总寨,其余在东面的穆腾家。”
薛通想起一事,问道:“窦坦家去了哪里”
“一年多前来过,但我拒绝议事,让他们去了角图山。”
“先前的人又找过你吧。”
“嗯,算你说的有理,狼部搞事,目的何在”薛通问道。“我只知人族杀了蛮族,不是狼部搞事,十余年我只见过酋长一次,还是在出关后摆的酒宴上见的。”
“当时没特别突出,三十多年来武力涨得很快,道长当年也不能和现在比吧。”库鲁班说道。
“他那么厉害,当年与鹫部作战,为何狼部未占便宜”
“马塔力杰力大无穷,闭关十三年。”
“马塔力杰武力如何,闭关多久”
“马塔究伤势恢复了九成,酋长马塔力杰一年前出关。”库鲁班无奈道。
“而今的形不一样了,狼部一心搞事,我杀不杀蛮人无碍大局,再说谁干的也无实证吧。”薛通语调严厉。
库鲁班依旧没搭理薛通。
“狼部有什么新鲜事,马塔究还好吧。”薛通又问。
库鲁班闷哼一声,未予反驳。
“适才你放了一只信隼,是去角图山的吧。”薛通问道。
“库鲁班。。我们又见面了,我不来找麻烦,只想问你几件事。”
库鲁班毕竟先天级武力,作为兽人,危险感知甚至超过人族,但薛通如此靠近才察觉,令他心头大震,“这家伙更厉害了!”
库鲁班石洞外踱步,待其惊觉一股危险气息正飞速靠近,薛通已在七八丈外笑吟吟看着他。
库鲁班确不知,连夜给角图山去信询问。
薛通怀疑血案系狼部马塔究所为,库鲁族未必知,写封信投石问路,看看反应。
薛通信中写道:“狼部败类勾结人。。屠戮族人嫁祸敖武国,犯下弥天大罪,当查明真相,悬崖勒马,倘若执迷不悟,终将玩火**,而狼部亦将重演三十余年前生灵涂炭的血腥一幕。”
这一切均未逃过薛通的眼睛,他的金瞳术源自血脉,目光一凝即刻激发,他今之目力,比起当杂役时的那个暗夜,成长了不知多少。
他急匆匆进了一座木屋,少倾,屋中走出一人,七弯八拐,走进林荫遮蔽石洞。
库鲁巴见薛通走远,三步一回头向寨子走去。
薛通迅疾下山,隐没于黑暗。
库鲁巴大眼圆睁,微微点头。
随后塞入装药丸的空瓷瓶,封住瓶口,连同勇士骨牌,递给了库鲁巴。
“我有封信带给你家主人”薛通飞速在兽皮上。沾符墨写了几句。
骨牌被抢一事毫不知。
库鲁巴当场惊呆,薛通的这些事在蛮族流传,但细节抹去很多,可谓轻描淡写,库鲁巴只知人族武者勉强赢了家主和大族巫。
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展示库鲁族勇士骨牌和大族巫马塔究的份骨牌。
二人的满语对话简单直接,薛通印象中多数兽人耿直勇猛,极少有叛徒和降者。
“杀就杀!”库鲁巴干脆回答。
“不说就杀了你!”薛通威胁。
“不知道!”库鲁巴摇了摇头。
“说,库鲁班家主在哪”薛通以蛮语喝问。
……
黑影在四人后一闪,薛通消无声息掳走一人,而前方树丛的窸窣声也消失在树林深处。“咦,怎么少了一人,库鲁巴呢”
待五人追踪那股窸窸窣窣,类似蛇蟒出没的声音,薛通绕至队后,朝最末那人头顶猛然一抓。
薛通令骨傀在不远的树丛闹出动静,吸引巡逻队注意。
巡逻队五人一组,走了过来。
“唯一的问题是不宜动手杀人”薛通远远观察,等待时机。
“蛮族亦有修法之人,山寨四周或埋藏了警戒符箓、机关。”
罗森山篝火星星点点,巡逻队穿梭,薛通匿迹**在,绝影步奇快,那些人自然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他趁夜从翼巴峡谷上空飞遁,换以绝影步代替,连夜潜入罗森山。
薛通转向翼巴峡谷,拟去库鲁族打探。
“血案时间不长,真要开战尚需时。”
“狼部精心筹划。。连窦坦家也雪藏起来,各族各寨必加强了戒备,待事明了再全部出动!”
窦坦山寨却人去楼空,千余人的寨子满目狼藉,仅几只土狗山鸡不时跑来蹿去。
薛通念想只有此字,风驰电掣赶到了旗察山谷。
“杀!”
……
薛通将王府金牌与都统信印交于蒯元忠,转离去。
“廖将军几位按皇朝旨意办理,薛某决意辞了王府都统一职,不管别人作何想法,从今往后,薛某言行与王府及敖武国无关。”
“薛都统不可蛮干!”廖世雄说道。
薛通促成协议,没想到落得如此结果,愈想愈气,咬牙切齿,迸发的杀意令帐内三人心底一颤。
“蒯将军,你给王爷去信。。就说薛某已知晓此事,会想办法。”
“嗯”
“除非蛮族七部出兵,或勾结杀害蛮族的人势力。”肖稷把薛通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狼岩两部一向狼狈为,当年还共同攻打鹫部,但两部也不是敖武对手,除非...”
“王爷急得不行,朝堂又遭围攻,说引狼入室,幼稚可笑遭了野蛮人算计。”蒯元忠说道。
“薛都统说的是。但幸存兽人之言在部族内已成定论,三百七十条人命事关蛮族两部,初步接触下来,要求惩治案犯,巨额赔偿。”
“明显栽赃陷害,没想到狼部竟毒至斯!”薛通的手微微发抖。
蛮族两部与敖武关系陡然紧张,皇朝派人至丰定察看,着手应对。
幸存兽人声称,亲见血案系人族所为,来交易的蛮族分属狼、岩两部。
一月前,数百兽人携大批物资,换了六千头牛马,尚未回到蛮族领地即遭屠戮,仅昏死的数人幸存。
丰定发生血案。
廖世雄、蒯元忠,礼亲王府总管肖稷。
……
“那我避而不见”吉列契说道。
“嗯,由我和族监出面,先探探虚实。”坎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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