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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倒血霉的刘遂

    听老爹如此言之,刘荣便是更加确定了,弹劾刘遂之事,定是老爹与晁错商议之下所得之。

    然汉时,整个天下不论是从道义,还是礼法上来,天子都是不能将同宗的诸侯王杀掉。

    即便是其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骑兵谋反,亦是不可明着将杀之。

    最多也只能像参与吴楚叛乱的胶西、淄川等王一般,被,自杀。

    让天下多数之人看到,这并不是天子的本意,而是诸侯王以死谢罪。

    最终,不管是这些诸侯王如何该死,其体面的死后,还是能以诸侯之制葬之。

    历史上的刘濞与刘戊便是如何,其虽身犯谋逆大罪,却还是以诸侯之制下葬。

    而刘荣在前世之时,还曾在看到过新闻,有人发掘到了西汉楚王刘戊之墓,其墓葬之奢华程度,还是按照汉家顶级的诸侯王规格下葬的。

    固此,在汉家,对待诸侯同宗之人,不论是如何,这面子工程做的还是要比后世朝代,做的要好的。

    固此,对于赵王刘遂的处置,最多也只能如此了。

    然御史大夫表态了,身为丞相的周亚夫自然是不能在一旁干坐着,不出声。

    “臣虽未听闻,赵王究竟有何罪责,然御史大夫适才所言,吴楚等吴国叛乱之时,猛攻河间王,而河间王更是曾数次向赵王求救,赵王却紧闭不出,的确可疑…………”。

    赵王刘遂本人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年赵幽王刘友惨死长安,只留下了刘遂与刘辟将这两个儿子,且年岁都是不大。

    说来,两人得以封王,还要多亏了其甚为凄惨的身世了,刘荣的祖父文帝继位之后,看在刘友如此凄惨的份上。

    将赵国一份为二,拿出其中一郡,将刘辟疆封为了河间王,而赵国其余之土,尽皆赐给了刘遂为赵王,令其得以在两国的宗庙之中,供奉刘友。

    如此,刘遂本应对朝廷感恩戴德才对,却不想,其后来竟是生出了异心,与匈奴之间勾勾搭搭,做些苟且之事。

    后来更是不知怎的与刘濞牵上了线,走上了谋逆这条不归路上。

    文帝在位之时,为了能让汉家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便秉行着一条准则,便是朝廷绝不会出来挑事,找诸侯王的麻烦。

    到了晚年的文帝,哪里看不出赵王刘遂的那点小心思,却也只是曾出言提点之,而且刘遂却是装傻充愣,假装完全听不懂天子之意。

    然在刘荣看来,刘遂真正的取死之道,还并不仅仅是如此。

    乃是其后来又做了一件愚不可及之事,彻底的惹怒了天子刘启。

    前些时日,在吴楚七国之乱中立下大功的,河间样刘辟疆暴毙而亡…………

    而身为其长兄的赵王刘遂想到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向天子上书,亲自到河间国吊唁。

    而是上书天子,希望天子能将原本就属于赵国的河间郡,重新划归赵国所有。

    刘遂给出的理由,也是让人无话可说,其奏疏中言道,一者乃是因河间本为高皇帝所立之赵国之土,再而河间王刘辟疆绝嗣,当有人祭祀宗庙。

    闻此言,天子刘启怎会不气恼,当初叛军险些就要击败河间国,与吴楚会师西进函谷。

    那时你刘遂都不担心你的亲弟弟河间王刘辟疆,此时,刘辟疆刚一死,便打起了人家封国的主意来。

    即便是刘辟疆如他若言,的确是绝嗣,但此事任谁看,也会觉得赵王刘遂真不是个东西,俨然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就在这个时候,天子刘启却是又问道:“太子以为,当如何?”。

    对于此时的刘荣而言,其做事的准则便只有一个,那便是高调的和老爹保持一致的步伐。

    因而,听闻老爹所言之后,刘荣当即便是言道:“儿臣以为,丞相御史大夫所言不差,然赵王之罪,当如何,却还是要彻查一番才好”。

    晁错如此说也就罢了,丞相周亚夫与太子皆是如此说。

    朝臣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陛下盯上了赵王刘遂了。

    固此,原本一个个并未准备多说什么的朝臣们,立即便是跳出来痛踩赵王刘遂,这条落水狗。

    先是有人说道,赵王当初向陛下进献的数万匹战马,便是与匈奴苟且私通所得。

    经此一言,天子刘启这才想起来,的确还有这么回事,刘遂的确是该死啊!!

    接着便是又有人说,刘遂更还出言不逊,对陛下先帝不敬。

    不管是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怎样的屎盆子都往刘遂的脑袋上扣……

    还真是痛打落水狗啊,刘荣是暗道。

    然今日之朝会,俨然成了刘遂的批斗大会,只不过身为主角的刘遂,此时远在赵国,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而接着,天子刘启便是命使者,持天子之节杖,至赵国诏刘遂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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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遂在接到诏书之后,当即便是魂不守舍,天子突然召自己到长安要做何。

    越想,刘遂便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当年自己的父亲,赵幽王刘友便是被如此不清不楚的诏到了长安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然此时此刻,刘遂除了入长安而去,似乎也别无出路可。

    要说出逃到匈奴,前些时日,自己才与匈奴闹了些矛盾,且更是不知匈奴人对此事的态度如何,贸然相去,必不可行之。

    然最终,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听从丞相的‘劝谏’,哭哭啼啼的在宫里面置办下了一个送别宴,与妻妾子女,抱头痛哭了一番后,才不情不愿的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当然,刘遂自己也不想走,但看赵国之臣,如丞相、内史等人的架势,若是自己不去,其定也会送自己到长安去见天子的。

    到了刘遂要走之日,赵国国都邯郸城中的百姓,却是自发的相送自家大王离去。

    刘遂虽是没有什么政治智慧,但这些年中,赵国在他的治理之下,百名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固此,邯郸的百姓才会自发相送之。

    要说淮南王是个奇特的王位,先后有三个淮南王想要起兵谋反。

    那赵王便是最倒霉的王位没有之一,最先被立为赵王的是刘邦的好朋友张耳。

    然张耳十分“幸运的”早亡,未能赶上刘邦开始清洗汉家的异姓王便先死了。

    之后便是其子张敖继位,然赵国国相贯高等人密谋刺杀刘邦,然此事败露,而张熬因不知情,且是刘邦与吕后的女儿鲁元公主的夫婿,而躲过一劫,未被杀之。

    不过是其王位,还是被废了,改立为宣平侯。

    而其后赵王的爵位,是落在了老刘家的人手中,只不过,这爵位还是未能摆脱其倒霉王爵的本质。

    刘邦最爱的儿子刘如意,被封为了赵王,然即便是有周昌这样的丞相保护者,却还是无济于事。

    周昌的胳膊始终是拗不过吕后的大腿,第一个做了赵王的老刘家子嗣,刘如意便死在了长安…………

    而之后的赵王便是轮到了刘遂的父亲,赵幽王刘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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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遂此时的心中,自然是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既然已经坐上了这车驾,当然是不可能再下去了。

    然刘遂这一路走的是心惊胆战,只怕中途天子在来个什么诏书。

    而其后,刘遂为了拖延到达长安的时间,一路上是走走停停。

    原本不过数日的路程,其却是走了实际日才算到了长安。

    然此次到长安城外,迎接刘遂的还是太常,平阳侯曹奇。

    因为刘遂不论身犯何罪,至今为止,依然还是汉家的赵王,且朝廷也未庭议,议论出个结果,定刘遂之罪,所以说,刘遂应该有恩一切礼仪规格和待遇,都与其他诸侯王入长安之时没有区别。

    不过一入长安城,刘遂却是未立即入宫面见天子。

    而是被安排,先住在了自己在长安的府邸当中。

    此时此刻的刘遂,已然认清了自己的命运,自己已然成为了砧板上一块待宰的鱼肉,任由持刀之人分尸。

    不过刘遂却是清楚,自己的事即便全部被天子知道了,却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再怎么说,自己还是并未亲身参与谋反,更是未派一兵一卒援助吴楚五国。

    有些事,只要厚着脸皮,打死也不承认,天子刘启也不敢真的将自己杀之。

    若不然,汉家天子立了这么多年的牌坊,那可就要玩儿完了。

    果不其然,待刘遂到了长安之后的朝议之上,晁错是桩桩件件,拿着铁证,参奏刘遂。

    从不敬长安,语出反言这种擦边球,到私通匈奴,与刘濞往来,联络甚至密谋共同举兵,可谓是证据确凿,在刘荣看来,刘遂即便是想不死都还真有些难度!

    然当老爹再次问起刘荣,该如何处置刘遂之时,刘荣可是一句刘遂的坏话也没说。

    因为刘荣明白一点,汉家宗室之间,不管闹成什么样,在外臣面前,还是要表现出一团和气来。

    固此,刘荣只是说道:“闻御史大夫之言,赵王罪,的确大焉,然赵王亦是汉家宗族之长辈,儿臣之叔父也,固儿臣不敢轻言赏罚,请父皇恕罪”。

    若是在外人听了刘荣的这一番话,或许还会以为,刘荣是个怂包,只知道和稀泥。

    然刘荣这番话,入天子刘启之耳,刘启是心中甚欢。

    此时天子刘启更是想到,这小子能在此时表现的如此镇定,的确是不错。

    “众卿以为如何?”,天子刘启又问。

    而闻此言,朝臣们皆也是言道:“太子所言甚是,此事当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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