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些个公卿列候,起初原也不知这白纸该如何之妙用,还是在刘武之处而知之。
刘武此人之本性便是爱炫耀,其虽然经过这立储之事收敛了许多,但在其与天子刘启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之后,其内心便是又蠢蠢欲动之。
在长安沉默许久,这可不是梁王刘武的风格,而当将刘荣所赠之纸拿回了府中之后,刘武一番思虑过后,当即便将庄忌召到了近前,令其做赋一首。
然做赋比起作诗来可是要难得多,可不是说作便能做出来的,且庄忌也是无曹植那般,可七步成诗,在片刻之间便能写诗做赋,即便是司马相如其也不能如此之。
但一见到大王手中之物,庄忌立即便是异常兴奋之。
然其不论是在刘武之手下做何,其本质却还是一文人,见到纸这般神物,自然是异常兴奋之。
刘武虽是一脸兴奋,但也是知道,不可能当场便令庄忌做一首极佳之赋来,当即便言道:“待庄卿作罢之时,便可写在这白纸之上,用纸来写赋,庄卿当为我汉家之第一人也”。
闻此言,庄忌当即便是向打了鸡血一般,立即便是言道:“谢大王,臣定能作之”。
不过数日之间,庄忌便是作出一赋来,到刘武之房舍之中求见之,将其呈于梁王刘武。
接过庄忌手中之纸张,刘武下意识的便是读了起来,“
哀时命之不及古人兮,夫何予生之不遘时!
往者不可扳援兮,徕者不可与期。
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属诗。
夜炯炯而不寐兮,怀隐忧而历兹。
心郁郁而无告兮,众孰可与深谋!
欿愁悴而委惰兮,老冉冉而逮之。
居处愁以隐约兮,志沉抑而不扬。
道壅塞而不通兮,江河广而无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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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之后,刘武便是哈哈大笑,“庄卿,此赋当真绝佳之,比起贾谊之来亦是不逞多让之,然庄卿之字亦是甚佳之”。
被刘武夸奖,庄忌之心中,自然也是高兴之,不过却还是扪髯笑道:“当不得大王如此之夸奖,臣比起当阳侯自然是大有不如也”。
然此前,不论是呈于天子之奏折,还是天子之诏书,多是用竹简,最多用之帛来书写之,全然无美感可言之。
而此次庄忌在这纸上所书之文,却是有一种独特之美感,固此刘武才会言道,庄忌的字不错。
华夏之文字,从古至今,最繁乱之时便是春秋战国之时,各国皆有自己之文字,然一直到了秦时才真正的统一之。
然秦统一之文字,却非仅仅是一小篆,秦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书,八曰隶书。
其皆有其所用之。
其中被推行最为广泛的自然便是小篆,但小
篆法苛刻,书写不便,于是其替代品隶书出现了。
“隶书,篆之捷也”。其目的就是为了书写方便。到了西汉,隶书完成了由篆书到隶书的蜕变,结体由纵势变成横势,线条波磔更加明显隶书的出现是汉字书写的一大进步,这完全可以说是华夏之书法史上的一次革命,不但使汉字趋于方正楷模,而且在笔法上也突破了单一的中锋运笔,为以后各种书体流派奠定了基础。
刘荣造纸这番之举动,说不得,会令其后数百年才出现之书法,在汉时便出现之。
其后,刘武便是命人将庄忌新作之赋誊抄数份,在长安城中散布。
不出两日,其便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有言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此时之天子刘启,不喜爱辞赋,固此,臣子之中,爱好辞赋之人也不甚多之。
最终,这庄忌誊抄在纸张之上之辞赋,也算是在长安城中为多人所见之,算是火了一把,然最终为众人真正所记住的却还是刘荣所造之纸也。
整个长安之中顺时之间,便刮起了一阵跟风浪潮,皆是要在这纸之上做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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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梁王刘武之“有心之举”却未令自己露脸,反而倒是帮了刘荣。
只是这仅仅几日之卖纸所得之金,便足足有数千金之多。
见到如此,在寝殿中之刘荣,才叹息一声言道:“想来此后再也不必为钱而忧虑之”。
想到此次,刘荣更是在心中yy道:“我容易嘛我,身为大汉之皇子,将来要做储君之人,整日却是要为钱而苦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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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早在与那些士子去信之时,便与其约定好了自己与其面对面谈论之时日。
然在这期间,刘荣却是等到了另一人来长安矣。
就在刘荣在寝宫之中,准备该如何考这些士子之时,王声却是凑前言道:“殿下,丝公在殿宫外求见之”。
听闻是袁盎来了,刘荣也是有些奇异,便是在心中盘算,此时他来此作甚?
难道是其也有亲朋之子嗣参与此次考举,来寻我说情,不过这也不是袁盎一贯的作风啊。
见刘荣不语,王声便是言道:“殿下,可要召其入殿”。
闻言,刘荣是一摇头道:“丝公乃是长者,怎能如此怠慢之,吾当亲自迎之”。
言毕,刘荣便是起身,在王声之引领之下,出殿而去。
一见到袁盎,刘荣便是笑道:“不知是丝公远来,还望恕罪之”。
袁盎见是刘荣来了,自然是当即便也是呵呵笑着,一行礼道:“老臣拜见殿下,臣怎当得殿下亲自迎之”。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刘荣这才与袁盎一同到了自己之寝殿之中。
待两人坐定,刘荣便是问道:“不知丝公此来,所为何事也?”。
袁盎是跪坐一侧,扪髯之后,才言道:“贵殿下,老臣今日收到一书信,有一人当明日便会入长安而来之”。
刘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人明日要来长安,还要其向自己禀报之,看着一脸平静的袁盎,刘荣实在是想不出,何人开之,会与自己相干。
便出言问道:“不知丝公所言之为谁?”。
闻此言,袁盎当即便是哈哈大笑:“此人能来长安,皆是殿下之功也,殿下此时怎能忘却之”。
其能来长安,皆是因我之功?
难道是那张释之要到了不成??
细想下来也是,张释之与袁盎二人乃是至交,当年张释之能发迹,其还要多亏了袁盎之举荐。
也只有其到长安来之,才会令袁盎如此之兴奋,还与自己相干之。
“难道是淮南故相,张释之要来矣?”,刘荣是问道。
“禀殿下,正是如此,臣今日收到其之信件,当明日到矣”,袁盎兴奋道。
刘荣这些时日,先是整日忙着往长安郊外之作坊之中,忙着造纸之事,而纸是造好了,却是又要处置这考科举之事。
固此,也是将此事给抛在了脑后,经袁盎这一番提醒,这才想起来,闻名天下的张廷尉要到长安来了。
“既然是张卿来矣,明日,吾便亲去迎之”,刘荣是言道。
“若非当日殿下在陛下面前据理力争之,此时张释之兄,此时便要身首异处之,殿下若要亲去迎他,此当为其之幸也”,袁盎是笑道。
闻袁盎此言,刘荣却是直皱眉头,袁盎怎么会知道此事,当时除了老爹可是无一人知之
难道是父皇告诉他的,刘荣此时心中是一阵猜测,然想下来,也是不可能,老爹可是不太喜欢袁盎这样的臣子,若不是看其与晁错不对付,要不然早已经令其到哪个犄角旮旯中“安度晚年”去了。
“殿下可能不知,此时长中安城中,皆是在传殿下之善举也。
闻此,刘荣这才意识到,这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思来想去,能知道此事,且还有如此大之能量,能令长安城中之百姓如此想之。
当然便只有一种可能,乃是刘荣的老爹,天子刘启才能为之。
在现代社会中,刘荣可是见到过社会舆论几日是怎么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逼疯的。
然在这西元前之汉家,舆论虽是未有如此大之能量,却也是一股极其重要的力量。
然此时之社会舆论,却是完完全全掌握在统治者之手中,统治者要求社会舆论倒想何方,其便会倒向何方也。
天子刘启已然是做足了准备,要册立刘荣为太子,自然也要考虑营造刘荣在社会底层之百姓心中之形象。
如此,一个仁孝,聪慧的皇长子刘荣的形象,便出现在了百姓之面前。
且就在这几日之中,更是有传言说道,立刘荣为储,乃是当年圣天子先孝文皇帝临终之意也。
如此之传言,若非是天子命人传之,寻常之人,哪里有这个胆子,来议论天家立储之事。
如此,刘荣便只得一点头,口中言道:“明日我便与丝公同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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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对于张释之,刘荣在心中是甚为崇敬之,刘荣还在现代之时,便因霸陵论葬之事,而对其心生敬意,此时便更是如此了。
翌日清晨,刘荣便早早起身,在一众宫婢侍从服侍之下,穿上衣物,用了些饭食之后,刘荣便早早乘车驾而至长安之东门之外。
然其到了东门外之后,却是见到袁盎早已是在此等候之。
下得马车,刘荣便是上前问道:“不想丝公竟来的如此之早也”。
“见过殿下,臣也仅仅是比殿下早到不过一刻之时”,袁盎是行礼道。
初夏之清晨,早早太阳便是升到了地平线之上,长安东门外一亭子之中,有二人正在对坐笑谈,此二人还是是不是得便要转过头去,看一侧之官道之上,是否有马车而行来”。
过了好一阵,见不见人来,袁盎便是问道:“殿下那考科举之事,做的如何了,若是有用人之时,臣定可去之”。
当即,刘荣是呵呵一笑:“那便谢过丝公之美意了”。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之际,一车驾,正在往长安东门而来之。
“拉开挡在面前之帘,望着车驾之旁之事物,这车驾上之老者是感慨道:“长安呐,长安,老朽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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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天加班,最近这几章写的却是不怎么样,之后会改一下的,各位大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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