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些个考生,面面相觑,望着这白纸不知所措之时,便见一人留着长须,体态修长之男子,行至跪坐众人之前,言道:“尔等眼前之物,乃是皇长子殿下近日所造之物,其曰为纸,尔等可持笔在其上作答之”。
闻此言,在场之人这才知道,眼前之物为何。
然不等这些考生多做何感想,这便亦有九名小吏上前而来之,其皆是手持十余份纸稿,其十人,当即便是为在场之百名考生分发考题。
当然汉律九章和现代之法律章程自然是没得比,但在西元前之汉家,还是极其适用的,其也是汇聚先秦之时诸多法家名士之结晶也。
然在刘荣的授意之下,每个人的考题皆是不一样,那便是要实实在在的考这百名通过初试之考生,到底对汉律之了解如何,要选出些实用型人才来。
刘荣最是反感的,便是嘴炮党,嘴炮党让其上阵杀敌不行矣,让其治国安邦,为天子朝廷献良策,那便更是不可矣,其最大的能耐,便是侃,动不动便更是举起高皇帝的大旗来,“死谏”天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其是心忧汉家之天下之国士也,而其本质却完完全全是哗众取宠。
固此,在刘荣看来,嘴炮党简直就是阻止汉家天下向前发展的绊脚石。
若是让刘荣知道了在场之考生中有嘴炮党,不多说,不论其成绩多好,亦是不可行之。
“尔等可观纸上之题也,闻钟之响,有一个时辰作答之”。
闻此言,在场之考生,再也顾不上研究这纸究竟为何物了,将自己的注意力,尽皆放在了这考题之上。
然司马相如与颜异此二人,接到之考题,其一者为汉律九章中之盗律,而另一者为贼律。
而盗律顾名思义,便是惩办盗窃之律法也,然贼律却不是盗贼之意,而是惩办伤人之人之罪也。
换句话说,便是汉朝的故意伤害之定性。
望着手中之考题,颜异是小声念道:旌火延燔里门,当赀一盾;其邑邦门,赀一甲………………
然这对其二人来说,皆非是难事,司马相如仅仅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将此尽皆作答言毕,扫视了一言身旁之人,特别是看到一旁一抓耳挠腮之人,便是令司马相如心中更加不屑之,在心中暗道:“如此简单之考题,却还要如此久之作答,看来与我一同考举之人也不过如此也”。
见到司马相如停笔,一考官立即便上前言道:“你为何不作答之?”。
“已然答毕也”。
见眼前之人如此之高傲,这考官也是甚为反感之,“如此轻佻之人,定也答不出什么好题”。
嘴上却还是言道:“既已作答言毕,便交于我!”。
接过司马相如递过来之纸稿,这考官也不观之,当即便将其卷起,放在了一木匣之中,再用火漆封上,接而,便是要出了当初交给司马相如之木牌,将其放入了这木匣中,最终便是将其用火漆封好,放在了一旁。
如此过了好一阵,便是听到适才之钟声作响,在场之看举之人,便是皆是停下了笔来,将这些纸稿一一上缴之。
到了考场之外,颜异便是问道:“不知司马兄答之如何?”。
司马相如是呵呵笑道:“如此之考题,怎能难得到我矣,想来对于颜兄更是如此也”。
如此,两人皆是相视一笑,便离去之。………………………………………………………………………………
然这百人之考卷,刘荣却是未再令贾谊与晁错两人,平判之,而是令两人在其上批阅,其最终还要由刘荣自己定夺之。
当夜,刘荣便是命王声将这些考卷,尽皆放在书案之上,细细观之。
这再怎么说,也是给自己选拔人才得,自己怎能不亲自把把关,当然这些考举之人,能否通过此次科举,还要有自己亲自面见而定之。
不过看看其写之策论,也是好的,看了数卷之后,刘荣便觉得一人写之不错。
然一观其之署名,司马相如。
自己搞个科举,想不到连此人也给吸引来了,然司马相如虽然是个渣男,但其还是甚有才之,当世之人,单论做辞赋,可以说是无人可出其右。
且其也不仅仅能做辞赋,还有些其余之本事,刘彘建元六年之时,司马相如还是在刘彘身旁做一郎官,然正逢唐蒙受命掠取和开通夜郎及其西面的僰中,征发巴、蜀二郡的官吏士卒上千人,西郡又为唐蒙征调陆路及水上的运输人员一万多人。唐蒙又用战时法规杀人而立威,巴、蜀之百姓大为震惊恐惧。
刘彘在听到这如此之情况后,是大为恼火之,如此杀戮下去,只怕巴蜀还未平定,巴蜀之民便要群起而攻之,如此,汉家耗时数年之功,便是要白费了。
如此下来,刘彘便派司马相如去责备唐蒙,趁机告知巴、蜀百姓,唐蒙所为并非汉家天子之本意也。
司马相如在那儿信手拈来,写了一篇秘密曰之公告,并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令巴蜀迅速安定之。
然其出使完毕,回京向汉武帝汇报。唐蒙已然掠取并开通了夜郎,趁机要开通西南夷的道路,征发巴、蜀、广汉的士卒,参加筑路的有数万人。
然修路两年,路还没有修成,士卒却是多死之,且是耗费钱财,令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的巴蜀,再一次动荡之。
这时,邛、笮部族之族长,在听说南夷已与汉朝交往,便是请求汉朝委任他们以官职。
见司马相如当初到巴蜀去有此奇效,刘彘便是任命相如为中郎将,令持节出使。拢络西南夷。相如等到达蜀郡,蜀人都以迎接相如为荣。司马相如平定了西南夷。邛、笮、冉、駹、斯榆之部族皆是都请求成为汉王朝的臣子。
如此,拆除了旧有的关隘,使汉家之边关扩大,开通了灵关道,更是在孙水上建桥,直通邛、笮。司马相如还京报告给了刘彘,刘彘自然是欣喜万分。
不废一兵一卒,仅仅以一篇檄文便能有此之效果,令何人知之,也会心生感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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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刘荣便将司马相如之文,放在了一旁。
接着便是又开始审阅其余之人之文,在其中,刘荣也是看到了几个还有些才学之文。
更是从中,看到了平阳侯曹奇之次子曹峥之文。
不过这曹峥却也是未过于滥竽充数,其所书之文,在这些考举之考生之中,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程度。
老爹之宠臣,为万户侯之平阳侯主动示好,刘荣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刘荣是一声苦笑,喃喃自语道“平阳侯的面子不能不给咋呀”。
最终,便是选定出了,自己认为最为合适之十人。
而这次,却是未再在长安之中出什么考榜,而是刘荣亲自手书了十封书信,定下十日,在长安一府邸之中,召见其十人。
能接到皇子殿下亲自相邀之书信,这十人皆是兴奋已。
特别是寻常之士人,收到这书信之时,只觉得如做梦一般,天家哪里是寻常之百姓能轻易接触到的。
然在一起正畅谈着的司马相如与颜异,听闻到刘舍之外有人来寻之,且应是宫中之人矣,两人是兴奋的连鞋都未穿便跑到了酒舍门前。
“足下可是司马相如与颜异二位先生?”,这侍从问道。
这两人当即便是一拱手道:“正是,正是!”。
闻此,这侍从是一点头便从怀中取出两卷书信,交于其二人,“比乃是殿下令我交于二位先生之物”。
两人当即便是伸出双手,接过这侍从递交多来之书信。
回到房中,两人便是不语,相视一笑之后,便是打开了这书信而观之。
当看到这信中所言之后,两人便是更加兴奋不已。
颜异是感慨道:“不枉我自齐地不远千里而至长安……”。
如此,这考举之事便是告一段落,只剩下数日之后,刘荣亲自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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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科举之后,纸此物,也不知为何,突然便在长安城中风靡一时。
然此,自然是刘荣命人有意而为之,当然那些个参与过考举之人,早在离去之后,便也是向其身旁之人言道,参与考举所见之神物——纸。
然早在刘荣得到老爹之同意之后,特别是与少府张公商议之后,张公更是调集了长安郊外其余之作坊,以及工匠与刘荣。
刘荣也知道,这造纸之术,定然是不可能长久的不流传出去,然趁此时也好让自己大赚一笔。
固此,便是又向老爹上奏,调了数百南军之军卒来,令其守卫造纸之作坊。
有了更多的工匠自己作坊,日日所造之纸自然是甚多之,一日便可得纸六千。
接着刘荣便是试着拿出一些纸放在了市场之中,不过几日之间,其价格便是飞到了天上去。
其价,比起帛来都是不逞多让之,平常之百姓,自然是不可能买的起,然其买了也是无用。所买之人皆是那些个公卿列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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