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刘荣在与贾谊以及晁错二人定下来了来了此次考科举的诸多章程之后,刘荣便大手一挥,将诸侯事宜尽皆交给了他人。
自己则是又忙起了其余之事,一回到宫中,刘荣便命王声持自己之符节,到少府署之中,要了二十余个工匠,更是问少府要来一处作坊。
少府令张公,虽然不知道刘荣这是要做何,然既然是刘荣问自己要之,怎能给其面子,拒绝之。
当即便是对王声言道:“转告殿下,少府在长安郊外有数座此时暂时未用之作坊,殿下可随意用之,且不过二十余工匠,便是更不用言之”。
闻此,王声当即是一行礼便告退离去之。
其回到宫中,当即便将此禀报给了刘荣,更是拿出了张公在其临走时塞到其手中的那数座作坊之钥匙。
见此,刘荣是淡然一笑,在心中暗道,“还挺识趣”。
然后来张公左思右想之下,便觉得让刘荣一人去之有些不妥,便是早早命一小吏在宫门外守候之。
翌日清晨,刘荣便在张公安排的一小吏引领之下,到了距离长安最近,且最大之作坊。
行了近一个时辰,待刘荣下得马车之后,这小吏便是凑前言道:“禀殿下,此处便是距离长安最近之少府之作坊,且殿下所要之工匠,已在此处作坊之中,等候之”。
闻此言,刘荣便是一点头,在这小吏之引领下,到了这作坊门前,其便道:,“殿下请!”。
接着刘荣便与其一同迈步进入了这作坊之中。
然一到了这作坊之中,却是见到整整有近五十余工匠在此作坊之中,而这小吏跟着刘荣进到了这府中。
一见到这些工匠门,便是厉声言道:“还不拜见皇长子殿下?”。
这些工匠原本也是不知,到此来做何,其皆是交头接耳的言道:“我等来此做何?”。
“谁知道,只管听命便是……”。
然闻其之言,其余之人便不再言之。
西汉初年,社会之主流思想,还是黄老之月学,且儒家更是还未演变出那除了读书是正途,其余皆是奇技淫巧的谬论来。
但汉家工匠之地位仍是不高之,少府之中之工匠,其大多家中皆是世世代代为匠者,其完全便是朝廷之附属品。
然皇家需要的工程亦多之,不是建造宫殿,便是要修筑帝陵。
而此时之汉家已有之数代天子便是一个比一个节俭之,除了在高皇帝之时,修筑了汉家之皇宫,未央宫与长乐宫在外,在未修建过其余之宫殿。
刘荣的祖父孝文皇帝,当年更是连修一座亭子都不舍的修,在其教育之下,当今之天子,刘启虽未有这般之节俭,其也是从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吃穿用度上。
然而,即便如此,这些工匠地位虽是甚低之,但其日子过得,也要比汉家大多数之百姓要好之,固此这些工匠才会是世代相传之。
其正在谈论之时,这小吏的一声呵斥,便将这些工匠吓了一跳,再不敢言之。
当即其尽皆便是跪地言道:“拜见殿下!”。
扫视了一眼,跪地之众人,刘荣便言道:“免礼,起身吧”。
“谢殿下!”。
在其皆起身之时,刘荣才发现,在场之工匠,看上去尽皆是已有三四十岁之人。
而这小吏是言道:“殿下,这些工匠可是少府之中,此时最有经验之人,少府令有言,将其尽皆调集到了此处”。
接着刘荣便开始仔细打量这些所谓最有经验之工匠,其看上去一个个皆是晒的黢黑之,但皆看上去比民间之百姓来,要精壮许多。
之后,刘荣一使眼色,王声便是领会之,将从衣袖中取出一金饼放在了这小吏之手中。
见此,这小吏当即便是喜笑颜开,一金都顶的上自己大半年的收入了,不想来此,竟还有此意外之喜。
“小臣怎敢受殿下之赏赐”,嘴里说着不敢,然手上却是一刻也为闲着,立即便是将其揣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小吏也是明白,这赐金为何意,当即便是又一行礼道:“殿下恕罪,小臣告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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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人离去之后,刘荣便是命王声令此次随行之百余军卒,紧紧把守住这作坊之门。
而刘荣自己倒是并未忙着做何,而是与这些工匠们套起了近乎。
出言问一看上去年龄最大看上去须发皆已是近斑白之工匠道:“不知老者贵庚,家住何处?”。
其为工匠,平日之时,哪里见过如此尊贵之人。
缓了好一阵之后,这老者才言道:“回殿下,老朽已四十有一,祖籍乃是蜀郡”。
刘荣呵呵笑道:“已是一长者矣”。
接着刘荣便与攀谈起来,从其口中得知,这老者乃是世代工匠之人,其两个儿子,此时皆是在阳陵县,修筑天子之帝陵。
最终还是听其言道,其当年还是参与过修筑文帝之霸陵。
然闻此,刘荣当即便是一拱手道:“请长者受我一拜!”。
见殿下朝自己行礼,这老者立即便是跪地不停地叩头:“我等卑贱之人,怎能受殿下之礼也”。
刘荣是正色道:“有何不可受之,吾心中最是感念祖父之仁德,祖父之霸陵乃是长者参与修筑之,便当得我之礼”。
闻此言,不仅仅是这老者,在场之所有工匠,皆是感动的落下泪来。
何时工匠竟也能受皇子之礼也……
一瞬间,更是跪倒了一大片,然其适才见到刘荣跪之,乃是出于本能,或出于对上位者之恐惧的自然反应。
而此次之跪,却是完完全全被刘荣适才之言感动了。
见此,刘荣在心中yy道:看来我的演技大有长进之。
对这些工匠如此,刘荣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将其笼络之,也是在心中觉得有好的工匠,往大了说或许是可以改变历史的。
且刘荣本质乃是一现代人,固此对于这些工匠亦未有什么偏见,而刘荣早在当初在内史之地与那老者谈论后,便是令人时常注意是否有关于墨家或墨者之人。
“快快起身,不必如此”,刘荣是上前亲自去搀扶这老者。
这老者,在这些工匠之中,乃是最年长之人,这些工匠自然皆是听其言之,待众人尽皆起身后,这老者当即便是行礼言道:“不知殿下今日召我等至此,所为何事?
还请殿下吩咐,我等定尽心竭力为之”
闻此言,其余之工匠亦是言道:“还请殿下吩咐,我等定尽心竭力为之”。
闻此言,刘荣是呵呵一笑道:“我在一古籍之中,看到一物,便想要召集些工匠来做之”。
“不知殿下所言之为何?”。
“纸!”。
一听刘荣说是纸,这老者便是一皱眉头,道:“殿下难道说的是那麻纸不成?”。
这时刘荣才突然想来起,纸似乎早在西汉之时便有之,只是西汉之时,那麻纸纸质差的不行,是既容易碎,又是毫无韧性可言,几乎是完全无用之物。
然刘荣未到西汉之前,还曾与朋友一起去参观过一古法制宣纸之公司。
更是去看了看离其不远的纸博物馆,其中更是详细的说明了古人到底是如何造出耐用,且亦保存之纸来。
然此时怎么说起来了也过了十余年了,刘荣虽还是想起来一些,但怎么就是觉得自己想的不甚周全。
早在考虑要推行科举之时,刘荣便盘算起,能不能尝试一下造纸。
“似乎是把麻头、树皮、破布什么的扔到水里泡,待其泡烂之时,接着用水煮开,就会行成一层纸浆。
之后要做什么还真想不起来了,算了算了,到时候试验几次就知道了,有伟人说的好,实践是检验真理性的唯一标准!
实验一下便知之”,刘荣自言自语的yy道。
细思一番,刘荣便是先问起了这老者,麻纸如何制之,得知这麻纸完全就是以麻制之,便与这些工匠言道,如何改造这造纸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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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完全没有底,但既然是殿下所言之,这些工匠便依据刘荣之言,开始尝试造纸。
经过了三个不眠不休的昼夜之后,这些个工匠便制出了第一批纸,这些工匠皆是欣喜之,而当刘荣见到这纸之后甚为无奈之。
其看上去虽比起麻纸多了些韧性,却是异常厚之,且颜色更是发黄发黑,难以用之。
见刘荣不满意,这些个工匠便又开始了不眠不休的忙碌………………
然后续几次所制之纸比起前一次皆是有些进步,但其根本问题还是存在,令刘荣甚是无奈之。
当然,刘荣不可能日日皆到这作坊中来之,平时还要朝议,处置其余之事。
眼看着这距离行科举之日,仅仅剩下半月,刘荣便是不得不感慨道:看来还是我将造纸,想的太简单了…………
然刘荣正在寝宫之中,发愁之时,陈阿娇却是提些什么东西,蹦蹦跳跳的进了刘荣之寝宫。
“表兄,快来尝尝今岁甘泉山中,所摘之桃”。
说完,陈阿娇,便将一编制精美的竹制漆器放在了刘荣面前的书案之上。
刘荣此时哪里有什么心情吃桃,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了这竹器。
猛然刘荣便是哈哈大笑,对啊!竹子,可以用竹子。
这是才想起来,自己当初曾看过的古人制纸过程中,便是要用大量之新鲜嫩竹。
用竹子可大大增加纸质的任性,更可令纸更为洁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