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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检举

    鸣雌亭侯许负之名,窦婴怎会不知,当年她先后为高皇帝与薄太后相面,那可是无一不准,如今听袁盎如此说,细想之下,此却有可能……

    窦婴问道:“今日袁丝与我言此事有何意哉?”。

    “哈哈,只因我与詹事乃为至交,才会与詹事言明此事,我已与刘荣殿下约好明日至我府中”。

    窦婴有些吃惊,起身便问:“朝臣与皇子私交乃为大忌,袁丝怎敢如此作为?”。

    “无妨无妨,我又未要与皇子深交,只是邀其至家中座谈而已”。

    窦婴见袁盎此意已决,便也不在多言……

    此刻的刘荣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袁盎给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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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长安正直三月,清晨之时,天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因今日无朝议,刘荣终于得以空闲,早起在殿前练剑。自从被老爹要求参与朝会,一大早便都要急急忙忙到宣室殿去......

    练剑之时刘荣感觉手已经有些生疏了,待练剑完毕,王声连忙上前双手递上剑鞘。

    王声问道:“殿下今日是否还要去廷尉署中”。

    刘荣将剑插入剑鞘,说道:“不必,你去准备车驾,午后我要出行”。

    “诺”,一行礼王声便去准备马车。

    随后刘容步入殿中,便又开始读黄老之学之典籍,刘荣看的有些内容似是而非,感慨道:“看来要寻一黄老之门徒来与我讲解一番才好”。

    黄老之学,与道家另一支庄子那虚无缥缈之流是有很大区别的,也讲究入世。主张以法治国,赏罚必信,循名责实,指出是非有分,以法断之,虚静谨听,以法为符。

    如此到了午时,刘荣走出殿内,却见细雨已停,便命王声去传车驾来。

    待车驾出了宫门,王声忙问道:“殿下,到何处去?”。

    刘荣拉开眼帘,道:“至太宰袁盎府中”。

    御者闻言,便立即驱车而去。

    车驾行至袁盎府中之时,袁盎已在大门外等候多时。

    刘荣一下车驾,便见袁盎凑上前来,躬身行礼道:“臣袁盎见过殿下”。

    刘荣忙一拱手回礼,道:“丝公乃是长者,不必如此拘礼”。

    一番客套之后,袁盎才领着刘荣步入府中。

    待两人相对跪坐,望着这位衣着朴素面色和蔼的老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忠厚长者,但其绝对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老狐狸。

    原来的历史中,吴楚七国一发叛乱,晁错便要趁此机会向天子刘启禀报袁盎妄言吴国,将其处死。

    天子刘启要削吴国豫章郡的时候,听闻担任过吴国丞相的袁盎在长安城中,便将他召开询问,袁盎满口答道,吴王绝不会反叛。却不想不过半月吴楚便以清君侧之名起兵造反。

    晁错怎会放过如此铲除政敌的机会,但此事竟然为袁盎事先得知,立即又入宫求见天子。

    经过一番慷慨陈词的激情演说,天子刘启也不知是为其说动,还是另有他意,反将晁错腰斩于长安东市……………………

    不知道袁盎到底何意,刘荣便只得开口问道:“不知丝公寻我来,不知有何要事?”。面对这种级别的老狐狸,刘荣自然是要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臣听闻朝廷近日陛下削胶西六县,又征收赵国之战马,以臣之见,大汉之祸不久亦”。

    刘荣闻此,却只是言道:“哦?胶西王骄横妄为,天子惩处之自然是无可厚非。我却不知丝公所言之祸为何?”

    袁盎却又说道:“殿下不知,我在吴国之时便知吴王刘濞早有不臣之心,他早早便私下串联各诸侯王,其豫章郡中所制之钱币半数尽皆被其赠于诸王以笼络之。

    陛下如此削藩必会导致赵王胶西王与吴王亲近,到时诸侯王若与那心怀叵测的吴王苟合,这汉家之天下顷刻便要大祸临头”。

    至此,刘荣哪儿里还看不出袁盎何意,这是要劝说自己一起反对晁错之削番,俨然是要将刘荣当枪使。

    老爹天子刘启下决心削藩,那可是谋划了多时之事,且早已下定决心。若是去劝说老爹反对削藩,立时自己就要被老爹打入冷宫............

    只见刘荣笑道:“哈哈哈,难道丝公以为,只凭那些个诸侯王便可撼动我大汉之江山社稷!!”。

    又道:“丝公以为,吴王刘濞何许人也?”

    “狂妄自大,刚愎自用”。

    “那楚王何许人也?”。

    “骄奢淫逸,贪婪无度”。

    “胶西王刘卬又如何?”。

    “争强好胜,虽有些统兵之能,但也是一志大才疏之人”。

    闻此,刘荣呵呵一笑:“如此,这些个诸侯王即便反之,难道以我当今陛下之睿智神武难道还不能灭之?”。

    “这……这……”,袁盎本以为自己一番言论必定能劝说刘荣与其一同劝谏天子。不想竟被刘荣说的牙口无言。

    言毕,刘荣又道:“我还有事,改日再与丝公详谈”。

    话一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见刘荣转身就走,这才反应过来。又上前劝阻道:“殿下且慢,殿下且慢。臣还有一要事要告知殿下。臣今日便是要向殿下检举一人”。

    刘荣转身说道:“检举之事,丝公应去寻御史大夫,怎会寻我来?”。

    刘荣此言一出,袁盎竟有些面露尴尬之色,刘荣怎会不知为何其不向晁错检举,自然是装傻故意言之…………

    “殿下可能不知,臣与御史大夫晁大人之间有些误会,且殿下又掌管京城刑狱,固此才向殿下检举”。

    闻此,刘荣立即回道:“原来如此,丝公勿怪。检举何人,还望丝公直言”。

    袁盎起身,脸色骤剧变,言道:“殿下可知辟阳侯?”。

    辟阳侯审食其,刘荣自然是知道,审食其当年为高皇帝之舍人照顾高皇帝之子嗣,后来为吕后宠信。待高皇帝刘邦驾崩,吕后掌权之时,更令其为丞相。

    当时,赵王张敖暗杀刘邦未遂,事发赵王所献的美人赵姬受虽高祖宠爱正怀孕,也连坐下狱。她弟弟请审食其向吕后,进言放了他姐姐,吕后嫉妒,审食其也不敢向吕后多少什么,后来赵姬在生下刘长后便在狱中自杀。

    后来文帝临朝称帝,刘长便认为当年便是审食其害死了他母亲,便以铁锥锤杀审食其。如此这在吕后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人物辟阳侯审食其,便就此死去…………

    如今之辟阳侯似乎是审食其之子审平,突然刘荣又想到,据史书所栽,此二代辟阳侯似乎是在景帝朝谋反失败自杀而亡,难道……

    想到此处,刘荣问道:“丝公所说之辟阳侯,可是那辟阳侯审平?”。

    “殿下明鉴,除了他,天下怎还会有第二个辟阳侯”。

    因审食其当年投入吕后帐下,固此朝中其余列候对他皆是嗤之以鼻,且对其子二代辟阳侯审平也是如此,刘荣一阵回忆,似乎从未在朝中见过此人……

    闻此,刘荣面色凝重,便又问道:“难道丝公所言检举之人便是辟阳侯审平?

    辟阳侯也算是封邑近五千户之大侯,丝公是否确实?”。

    袁盎只是一笑,“若无确凿证据,臣怎敢向殿下进言。

    臣在吴国之时,吴王在其广阳宫中设宴款待臣与其余几位朝廷所派之臣。期间有一信使前来传信,吴王刘濞在看完那信后,大喜之,更是将其小心揣入其怀。

    这令臣下大为好奇,吴王为何如此兴奋。

    不过半个时辰,除臣之外的众人尽皆醉倒,吴王起身却摔倒于地。且宴之时,吴王令宫婢侍从尽皆退

    那竹简竟从其怀中掉出,臣见四下无人,便将其打开观阅,一阅之下,酒意更是惊醒了大半”。

    言毕,便拿出一长匣从中取出一布袋,解开布袋,赫然便是一竹简。

    刘荣接过,便打开观之,只见信中言道:辟阳侯审平问吴王无恙,家父身为高皇帝所分封之诸侯,身死淮南王之手,然今上竟不欲理之。

    令吾之痛心疾首,然今上不明,固朝堂不正,吴王将吴治之如此,天下无不知。固是天下朝夕为吴王之,若吴王以正道兴兵讨伐,吾愿为吴王马前之卒…………

    望着手中这封竹简,刘荣也是吓了一跳,这不就是挑明了要造反,想不到这辟阳侯竟有如此胆量……

    虽如此,刘荣还是口中问道:“如此密书,丝公是如何拿到手中?难道吴王竟未发现?”。

    袁盎笑答,“当日之殿中之人尽皆醉倒,臣虽学儒但也精通笔迹之道。固此,将身旁之竹简之上仿其字,以书成文,固才有此一书”。

    听到这儿,刘荣可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至此更是明了这吴王刘濞起兵失败之原因。

    在刘荣看来,这吴王刘濞俨然就是一蠢猪,醉酒之后,旁人将怀中密信抄录,竟然一过数年还不知,这样的人还要造反,岂能不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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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五一过了,还是要赶紧找工作上班了……

    闲暇之际还要看史书,也只能一天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