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听了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来。
他虽然不认得那李掌柜,但一听这番话,立即明白,对方多半是报司的人。
周扬忙不迭的下令准备茶点,然后与李掌柜客起来。
虽然,对方多半是报司的人,但为了慎重起见,周扬依旧要问一下况,确保万无一失。
李掌柜淡淡的:“老朽乃是李弘、李铭远房的叔叔,你也不必问老朽了!”
周扬听了,微觉尴尬。
李掌柜望着周扬:“将军大军突袭进城,可谓是盛况空前,但如今知府常乐正在聚拢官军,海鲨帮也随时会上来撕咬一口。
尤其是那黄家兄弟躲在暗处,居心叵测。
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周扬默然片刻,徐徐的:“据守城池,打土豪、分田地,争取民意,如何?”
李掌柜摇了摇头:“打土豪、分田地固然要做,但如今立足未稳,危机四伏,还是先要站稳脚跟要紧。”
周扬听了,心念一动,李掌柜既然能这么,定然成竹在,忙躬行礼:“还请李叔叔赐教!”
李掌柜喝了口茶,徐徐的:“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先将那常乐麾下官军打垮!
一旦将那官军打垮,黄家兄弟没有抓手,只会在暗处兴风作浪,明面上却会消停一段时间。
至于那海鲨帮,本来有吴迅兵马压制,早已焦头烂额。
只要贤侄能一举打垮官军,起到震慑作用,海鲨帮也定然不敢乱来。
如此,贤侄打垮官军以后,就能在这宁海军占据一席之地。
接下来,贤侄再打土豪、分田地,就能彻底打开局面!”
周扬听了,不由得心头一震,满脸喜色,但随后沉吟着问:“但要如何一举打垮官军呢?”
李掌柜不慌不忙的:“四个字,出城寻战!”
周扬听了,微微变色。
李掌柜徐徐的:“如果老朽所料不错的话,那常乐此时气急败坏之下,必然急忙纠结官军急于报仇。
贤侄要是趁此机会,直接摸上前去,断然突击上去,一战打垮官军。
如此,官军胆气尽丧!”
周扬听了,笑了笑,幽幽的:“侄好不容易打下偌大的城池,-股还没坐乎呢,就要出去了!”
李掌柜满脸鄙视的看了看周扬。
周扬却站起来,朝李掌柜郑重行了一礼,满脸认真的:“请李叔叔做我军中军师!”
李掌柜怔了怔,似笑非笑的:“老朽可是报司的人,归我李铭侄儿统领。”
周扬浑不在意:“李叔叔,以那黄家兄弟的能量,此时此刻你定然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你还能在这宁海军潜伏下去吗?
既然潜伏下去了,还做什么报司?”
“老朽可以去别的城市另开一家店铺!”
周扬顿时笑了:“那黄家兄弟幕后的组织勾连甚广,你现在既然上了他们的黑名单,跑到哪都有暴露的危险?
况且,宁海军对公子的事业十分的重要。
要不然,公子能一股脑的派我们这么多人过来?
至于李铭那边?
等打垮了官军,侄亲自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给公子就是了!”
李掌柜听了,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老朽还真要转行了!
老实,每窝在那里谨慎微的,还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事!”
各处官军源源不断的聚拢到城西。
顶着东方的晨曦,常乐一张脸却黑沉如铁。
太窝囊了!
堂堂知府,手握六七千官军,竟然被一些初来乍到的贼寇赶出了府城!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何在!
常乐愤恨之余,下定决心,此番不论如何也要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至于传中的周扬麾下兵士精干、自己麾下官军战力比较渣这个现状......
常乐却选择遗忘了。
原因无他,如今受此大辱,全军将士更应该与自己一样,知耻而后勇,化悲愤为力量,杀回城去一雪前耻才是。
况且,自己麾下现在有五千多官军,对方不过是一千多人,自己的兵力乃是对方的近四倍,占据足够的兵力优势。
尤其是,只要自己摆出强硬的姿态,到时候那海鲨帮等人必定会趁势而起,从侧面策应自己的。
毕竟,自己掌管宁海军多年,与海鲨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自己真的失了势,海鲨帮也定然会得不偿失的。
因此,海鲨帮必然会与自己共同进退。
常乐越想越有信心,当下,他顶着东方的晨曦,沉声喝道:“将士们,随我杀回城去,杀光贼寇!
届时,本官必有重赏!”
官军们默然的望着常乐,但不少人却都哈欠连的。
本来昨信心满满的杀出城去,结果扑了个空,白忙活了一夜不,连带着后路都没了。
大家伙早已心凉了半截。
更何况,听那贼寇打仗很不要命,大家真要是把贼寇得急了,可就极有可能会死掉的。
要是真的死掉了,即便有再多的奖赏,又能顶什么用?
哪比得上当官军、四处吃拿卡要来的痛快。
更何况,贼寇的注定了他们肯定不习惯在城里多呆,而且朝廷也绝不能容忍的,用不了多久,各处大军必然汇聚而来,到时候贼寇必然望风而逃继续流窜。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急吼吼的攻打城池与贼寇拼命呢?
官军们面面相觑,都很不愿。
前首的一个将官迫于压力,乍着胆子,望着常乐试探的:“知府大人,如今弟兄们都奔波了一夜,疲惫不堪,要不要先养精蓄锐一下,再别作良图?”
这番话已经很含蓄了。
但常乐气愤之下,岂会听这个?
“放-!”常乐厉声暴喝:“弟兄们奔波一夜,难不成那贼寇就睡了一夜?
弟兄们疲惫不堪,难不成那贼寇就精神正足?
亏你还是将官,却哪里懂得兵法?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今贼寇与我们都是疲惫不堪,争得就是一口气!
谁能熬的下去,谁就能打胜仗!”
那将官被这番厉声暴喝轰的七荤八素,早已呆了。
常乐却仍不干休,眉毛一挑,厉声喝道:“正所谓养军千用在一时!
国家待你不薄,如今用你之时,却推三阻四畏葸不前,如此之人,留你何用?
左右,把他推出去给我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