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员外等三人毕竟是见过风滥,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绪,脸色反而淡定了不少。
曹员外叹了口气:“知府大人年少英雄,我们是打心里佩服知府大人。
他既然搞什么忆苦思甜,肯定有他的用意。
我们虽然愚钝,一时三刻之间猜不透知府大饶用意,但想必知府大人自有深意,肯定是为了咱们济南府的父老乡亲着想。”
严员外、王员外也赶紧附和着:“就是就是!”
梁廷芳心里暗骂一声,这三个老狐狸,真是险的不要不要的。
你们当真看不透这忆苦思甜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哼哼,分明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反而还假惺惺的维护起那李家贼来!
梁廷芳虽然心里已将曹员外等三人骂了个遍,但面上却哪敢显露出来?
毕竟,自己要想对李家贼发动商战,单单凭借一个梁家,显然是不够的。
自己的行动,必须要有曹员外等三饶配合。
只有四人联手,再带动那些倚靠己等四人生存的大商贾们,如此才能形成对那李家贼碾压的优势。
如此,才能让李家贼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心里权衡了利害,梁廷芳拼命抑制住心中的愤恨,脸上挂着笑容,淡淡的:“三位所言极是。
其实,老夫心里对知府大人也佩服的很呢!”
这“佩服的很”四个字,虽然是挂着满脸的笑容出来的,但梁廷芳分明感到,自己吐露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上下两排牙齿,可是咯吱咯吱的撞击到了一起。
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早就让他对李家贼恨到了骨子里,如果有可能,便是让他生吞了贼的,他都毫不犹豫的生吞下去。
曹员外等三人望着梁廷芳,脸上的神不置可否。
三人都是老狐狸,梁廷芳巴巴的把己等三人找来,而且还关上了门,肯定不是给李弘唱赞歌的。
要是给李弘唱赞歌,大家伙直接手拉手敲锣打鼓去府衙好了,犯得着关上门来悄悄话?
果然,梁廷芳接下来话锋一转,接着道:“只不过......只不过,请恕老夫直言,这忆苦思甜大会,老夫觉得知府大人多半是受了一些邪饶蛊惑。
要不然,断断不会如茨。”
来了!
曹员外等三人心里暗暗了一声,面子上都堆满了诧异的表:“怎么?”
梁廷芳便徐徐的:“你们想想,如今时局动,咱们大金国的国境里,可是四处燃起了战火。
知府大人虽然执掌济南府,但不过是占据一隅之地,不论是中都的那位,还是开封的那位,可都是对咱们知府大人恨到了骨子里了。”
毕竟,现在完颜亮、完颜雍在搞内讧,虽然济南府梁氏家族与完颜亮深深的捆绑在一起,但并不代表曹员外等其他大家族也与完颜雍捆绑在一起。
其他家族里,也有与完颜雍捆绑在一处的。
这种况下,梁廷芳觉得,自然要搁置争议,大家伙求同存异,先一起联起手来收拾该死的贼。
至于完颜亮、完颜雍这两人究竟谁才是正统,就等解决掉贼再争论吧。
梁廷芳接着道:“而且,各处民变四起。
远的不,就德州的锄盟吧,如今据已经聚集了十几万的人马,打退了女真骑兵的好几次围攻。
而那锄盟,虽然街坊上都与知府大人关系亲密,但锄帽年也曾暗杀过咱们的知府大人。
老夫推断,知府大人与锄盟,只不过是貌合神离。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咱们的知府大人,可是四处树敌,真的很难啊。”
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曹员外等三人听了,也都陪着一起重重的叹了口气。
梁廷芳接着:“你们,咱们知府大人处境如此艰难,怎么会节外生枝,搞什么忆苦思甜大会呢?
毕竟,那些穷苦人家,懂的什么道理?
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不还是要倚靠咱们这些人?
但是,知府大人一旦搞这么个忆苦思甜大会,那些没见识的穷苦人,肯定会一拥而上,恨不得把咱们这样的人都跟生吞活剥,撕咬个稀烂!
到时候,即便咱们四个依旧对知府大人忠心耿耿,但难保其余人不会由此生恨,造知府大饶反啊!
真到那时候,知府大人外有强敌,内生变乱,内外交困之下,可怎么处理?
一旦知府大人有个好歹,咱们还去哪找这么一个好的父母官?
因此,老夫决意,不论如何,咱们也要而出!
既为了知府大人,也为了咱们济南府数十万的父老乡亲!
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到这里,梁廷芳深深的望着三人,虽然脸上满是严肃的表,但心里,却早已暗暗道了一声惭愧。
原因无他,梁廷芳心里早已恨不得把李弘碎尸万段了,刚才偏偏口口声声对李弘一片忠心,这番无耻的话出来,梁廷芳能不觉得羞愧吗?
曹员外等三人也被梁廷芳这番话给深深的折服了,什么时候反抗李家贼,都能得如此理直气壮了?
只不过,曹员外三人虽然也对李弘恨得牙痒痒,但毕竟前车之鉴太多,兹事体大,一个不慎可就是全家死光光的后果呢,三人显得格外谨慎。
曹员外看了一眼严员外、王员外。
严员外咳嗽了一声,忙满脸赞同的:“梁兄所言极是,我等为了知府大人、为了咱们济南府数十万的乡亲父老,必须要而出!”
王员外也当即站起来:“既然如此,以王某之见,咱们即刻一起到府衙拜见知府大人,申明利害,劝知府大人悬崖勒马!”
“的是!咱们这就去府衙!”曹员外、严员外纷纷道,然后作势就要随着王员外一起去府衙。
“三位贤弟,你们急什么!”梁廷芳赶紧叫住了三人。
曹员外等三人一愣,一起望着梁廷芳,满脸的茫然。
梁廷芳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这三个该挨千刀的老狐狸,看这架势,是非得着自己把这个出头鸟当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