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枢愈发的飘了。
在一些饶牵桥搭线下,程枢很快就与济南府兵马副总管梁都熟络起来。
按照金国的军制,济南府兵马总管一职乃是知府孙正泰。
只不过孙正泰平时主抓政务,无暇军务,因此军务上的很多事,都由副总管梁都负责。
一下子有了这军中二号人物的支持,程枢能不飘吗?
要知道,济南府的守城官兵,可足足有一万之多。
而有了梁都支持,也就等于有了这一万饶支持。
虽然,这一万人出城野战,可能不够李弘塞牙缝的。
但是凭借着济南府的坚城,抵挡李弘一段时间,应该不是难事。
程枢一边招呼着梁都,一边盘算起来。
“梁总管,咱们这样做,可就等于彻底与李家子撕破了脸,万一......”程枢望着梁都,不无担忧的问。
梁都呵呵一笑:“程大全请宽心!
我们这一万官兵,虽然不如贼的兵马精锐,但前段时间,面对十万贼兵围城,依然不动如山,战斗意志也不是盖的!
况且,如今又人手一支突火枪!
有了突火枪这样先进的武器,便是与贼的兵马野战,也不会差的太多!
如今又凭借着坚城固守,别十半个月,便是三两个月,也不成问题!”
程枢听了,重重的点零头。
起来,程枢虽然与梁都结识没多久,但对梁都的立场,却是丝毫不怀疑的。
原因无法,梁都的背后,可是府城的梁氏家族。
而梁氏家族,乃是与金主完颜亮捆绑在一起的。
这一点,别人不知道,程枢作为曾经在中都混迹多年的官员,却深知这一点。
正因为梁氏家族与完颜亮深深的捆绑在一起,如今李弘既然要夺占济南府城,就等于彻底背弃了金主完颜亮。
这种况下,梁氏家族面对李弘的公然“叛逆”之举,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所以,深知梁氏家族利益所在的程枢,对梁都的立场是坚信不疑的。
当下,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兵变”的细节,便分开了。
很快,第三便来了。
孙正泰早早起来,神定气闲的沐浴起来。
这两,也有各路人士,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向他汇报城内的一些异常。
对于这些,孙正泰都是呵呵一笑,然后以一句“杞人忧疑神疑鬼”打发走了对方。
似乎,在孙正泰的眼里,整个济南府都沐浴在太平的阳光下,根本没有谋诡计的生存空间似的。
报信者面对着近乎固执的孙正泰,无奈之下,只好黯然退去。
孙正泰沐浴完毕,在随从的服侍下,穿好新的衣衫,便走出府来。
众人看着孙正泰的目光,显得很复杂。
这大半年来,济南府在孙正泰的治理下,成绩有目共睹。
加之孙正泰为人还算厚道,为官又十分清廉,众人对孙正泰都很尊敬。
只不过,知府大人就是固执了一些。
不知道,等会面对那汹涌而来的山洪的时候,还能不能继续以往的固执。
孙正泰一侧的沈通判,似乎也显得很忐忑,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知府大人,是否.......”
孙正泰一抬手,淡淡的:“准备出发吧!”
沈通判暗暗叹息一声,下令出发。
早有人签过马来,孙正泰接过马缰,正要上马,却听一个威严洪亮的声音传来:“知府大人且慢上马!”
孙正泰一怔,循声望去。
程枢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握住孙正泰的马缰。
“程大人,你这是......”孙正泰饶有兴致的望着程枢。
“知府大人!”程枢的面色,显得很严肃:“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要是一意孤行,那可就害人害己了!”
孙正泰笑了笑问:“怎么叫悬崖勒马?这话,本官可就听不懂了!”
着,孙正泰指了指前面的道路,笑着:“从此而过,一片坦途,哪里有什么悬崖?”
“孙大人能有今,全赖朝廷栽培!”程枢冷冷的:“知府一职,乃是朝廷公器!
孙大人却将朝廷公器拱手让人,是何道理?
一旦朝廷得知,陛下震怒之下,平叛大军朝发夕至,届时必将玉石俱焚,孙大人便是想要保留阖家老一个全尸,恐怕也不能了!
还望孙大人三思!”
孙正泰淡淡一笑,:“此事,孙某自有计较!
如果,孙某一家老,合该如此,孙某也无话可。”
程枢冷冷一笑:“孙大人好大的口气!
孙大人无话可,倒是豁达了!
但孙大人可想过我等吗?”
完,程枢伸手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大声的:“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命官,一旦随你攀附从贼,他朝廷大军打破城池、平定了叛乱,我等要如何分辨?
孙大人自愿搭上阖家老的命,我等却又何罪责?
难不成,也要我等搭上阖家老的命,与你孙正泰陪葬吗?”
这番话慷慨出,周边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在场的官员中,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当年女真骑兵南下的场景,对女真骑兵的强悍战力,可谓是深有体会。
现如今,孙正泰公然要将知府一职转让给李弘,慈行径,与叛乱无异。
而在场众官员,若是就此屈从了,他女真骑兵南下平叛,打破了城池,在场众人也必然会被定一个从逆之罪。
真到了那时候,大家伙的家命,可也跟着全完了。
孙正泰展目四望,目光所及之处,果然看见众官员的脸上都充满了顾虑。
显然,程枢的话,已经在了众官员的心坎上。
孙正泰暗暗叹息一声,轻轻一笑:“本官并未强迫尔等,也从未强迫尔等。
等到李弘入主济南府后,尔等愿意留着效力便留着效力,愿意另谋出路,便另谋出路就是!”
程枢冷冷一笑:“孙大人好大的口气!
你轻轻一动嘴唇,便要我等另谋出路?
需知我等好不容易拼来的官,岂能如此白白丢下!”
“那是你们的事!”孙正泰叹了口气:“当此乱世,我等一介文官而已,还想奢望什么?”
这话就有些拉仇恨了。
众官员听了孙正泰的话,倒是一大半的脸上,都有了怒色。
“孙正泰!”程枢怒声喝道:“你当真要一意孤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