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听了库勒擦的这番“倾诉”后,心里早已惊呆了。
合着完颜亮背地里还有这么多的招。
好在,库勒擦被自己“感化”,跟自己交了心。
但其余人呢?
焉知孙正泰等人没有接到过完颜亮的密旨?
李弘心里嘀咕的同时,也再次警醒过来。
这段时间,自己有点飘了。
自己始终觉得自己开了上帝的视角,因此就藐视了完颜亮等人。
但想那完颜亮,既然能够成功篡位,又岂是善茬?
“大哥!”李弘权且搁置心中的惊涛骇浪,感慨的握住库勒擦的手,沉声说道:“实不相瞒,那张姑娘天生丽质,小弟确实......”
既然库勒擦认准了自己贪恋张婵的美色,事已至此,自己也只好将错就错了。
库勒擦点了点头。
李弘接着说道:“小弟虽然贪恋美色,但小弟拍着良心担保,小弟之前与张婵绝无半点关系。
张婵,的的确确是被那完颜褎利用,准备坑害小弟的。
只不过小弟洪福齐天,幸免于难。
小弟所言,句句属实。”
说着,李弘抽出了手,朝中都方向拱了拱手,神色显得很郑重:“皇上对我李弘有知遇之恩,我李弘便是粉碎骨,也难以报答,又岂能叛上作乱!”
虽然,目前库勒擦已经实质上与自己捆绑在了一起,库勒擦现在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已经等同于叛乱。
但至少库勒擦的心里这道坎,还是过不去的。
因此,李弘现在也只好三句不离忠君国之类的话语。
如此,才能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扯掉库勒擦心里的那道隔阂,让库勒擦一族彻彻底底的倒向自己。
库勒擦郑重的点了点头。
术虎三千精兵全军覆没的消息,几乎与孙正泰、李弘等人的弹劾,同时被送到了中都城。
金主完颜亮当即踢翻了桌案,腾的一下站起来,怒声吼道:“术虎误事!李弘小贼!”
当即传那萧裕前来议事。
萧裕也大吃了一惊,沉声说道:“那术虎既然奉旨征讨完颜褎,按理说该马不停蹄,火速前往泰安军才是!
竟然中途在济南府剿灭了乱民!
如此耽搁时,形同儿戏!
即便顺手帮助济南府解围,那也该迅速南下才是,却偏偏去招惹李弘!”
完颜亮冷冷一笑说:“术虎领兵多年,岂会不知道轻重?
所以如此,分明是蓄意怠慢,居心叵测!”
萧裕沉吟片刻,问:“皇上要何为?”
完颜亮沉声说道:“术虎纵有千般不是,但也是朕派去的。
即便夜袭李家作坊,李弘奋起自卫,赶走术虎便是了。
李弘竟然伙同库勒擦、兀带两族,将术虎一族赶尽杀绝!
李弘究竟要做什么!
朕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完颜褎为何那么忌惮李弘了!
要是再不趁早剪除李弘,此人必为我大金心腹大患!”
萧裕看了一眼完颜褎,徐徐问道:“那完颜褎呢?”
完颜亮沉默不语。
萧裕徐徐的说:“李弘麾下精锐,战力强悍,不可小觑。
况且,李弘如今又有库勒擦、兀带两族的鼎力支持。
如果真的征讨李弘的话,必须雷霆一击,方可奏效!
但如此一来,完颜褎那边可就得到了喘息之机!
等剿灭了李弘,完颜褎可就趁机壮大了。”
完颜亮叹了口气说:“朕又何尝不知道如此呢!
只是,如果放任李弘,先剿灭完颜褎的话,以完颜褎的能量,恐怕这场战争,没有个一年半载,断难分出胜负!
李弘从发迹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
要是再给李弘一年半载的时间,朕不知道李弘会成长为怎样的庞然大物!”
说到此处,完颜亮不由得喟然叹道:“真是左右为难啊。
卿可有良策?”
萧裕徐徐的说:“如今,完颜褎、李弘两家弱,朝廷依然占据着主动。
库勒擦、兀带等人,虽然与李弘沆瀣一气,但却并未公然竖起反旗。
此时朝廷若是出兵征讨,反而有可能迫使李弘、完颜褎联手。
到时候,朝廷就被动了。
既然如此,不如朝廷屯驻大军,引而不发,形成威慑态势,此上策也。”
完颜亮听了,不由得眼睛一亮,忙道:“卿快说下去!”
萧裕徐徐的说:“皇上可使驱虎吞狼之计。”
“何谓驱虎吞狼?”完颜亮忙问。
萧裕说道:“既然李弘、库勒擦等人自诩是忠臣,皇上可下一道圣旨给李弘、库勒擦、兀带三人,着令三人立即率领本部兵马,征讨完颜褎。
如此,不论是李弘等人获胜,还是完颜褎获胜,朝廷大军立即出击,收拾残局,则大事成也!”
完颜亮听了,不由得击掌称赞:“妙计!”
当下,完颜亮立即叫来近侍,喝令即刻给李弘等人下旨,着其尽起本部精兵,征讨那完颜褎,得胜之后,尽有封赏。
张勇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石桌旁,已经堆满了酒坛子。
但张勇依然没有停留的意思,再次伸手拎起酒坛子,准备倒一碗酒喝。
“勇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翠云已经来到了侧。
张勇一怔,抬头看了看翠云。
翠云已经泪流满面。
张勇呆呆的望了望翠云,随即默默放下酒坛子,站起来,沉声说道:“外面风大,当心着凉,快回屋去吧!”
说完,张勇转就要离开。
翠云却无声的从背后揽住了张勇。
张勇顿觉子一僵。
翠云泣声说道:“勇哥,我明白你的难处。
我本来就是个苦命人,能够与你缘分一场,已是莫大的福分。
余者,不再多想。
今晚刚刚更换了一批护卫,还不太熟悉这里的况。
趁着这个机会,你快快跑吧!
至于我腹中的......
勇哥勿以为念!
我过后会想办法离开王府,到时候再去投奔你!”
张勇呆立许久,拼命将眼眶中的泪水止住。
阵阵晚风拂来,张勇觉得眼眶中的泪水干了不少,这才缓缓转过来,深深的望着翠云许久,表显得无比的郑重,一字一顿的问:“你我缘分一场,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我不得而知。
但我这段时间待你,无不真心实意。
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来我边,究竟是不是完颜褎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