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褎的夫人乌林答氏被锄盟劫夺一事,终于被报到了金主完颜亮跟前。
完颜亮勃然大怒,一脚将桌案踢翻,猛然站起来,抽出宝刀,喝道:“朕要御驾亲征,亲自斩杀完颜褎!”
张仲轲忙道:“皇上息怒!”
完颜亮满脸讥嘲的看了看张仲轲:“卿,事到如今,你还替完颜褎辩护吗?”
张仲轲一怔,忙道:“臣只是就事论事。葛王妃被锄盟劫夺,本已心力交瘁......”
完颜亮随手将一封奏章丢给了张仲轲。
张仲轲一怔,接过奏章,打开一看,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奏章,乃是库勒擦、李弘联名所书,原原本本记述了完颜褎如何上门威李弘与其合作,劫夺乌林答氏的整个过程。李弘迫于无奈,只好先虚与委蛇。
完颜亮冷冷的看着呆愣无语的张仲轲,满脸讥嘲的说:“完颜褎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完颜褎辩护,究竟是意何为?
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臣绝无他心......”
张仲轲还待申辩,完颜亮冷冷一笑,问:“那你私底下给完颜褎去书,又算是怎么回事?”
张仲轲顿如五雷轰顶,浑僵硬,呆呆的看了一眼萧裕。
随后,张仲轲什么都明白了。
“你......”张仲轲气急败坏之下,就朝萧裕扑了过去。
萧裕却只是闪躲:“张大人,何故如此?”
“够了!”完颜亮一声暴喝。
张仲轲呆了呆,茫然的望了望完颜亮,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扑在地上,颤声说道:“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倒是萧大人,存心陷害,定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萧裕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臣对皇上之心,月可鉴!”
完颜亮显得很是烦躁,挥了挥手说:“够了够了!”深深的看了看张仲轲与萧裕,完颜亮沉声的说:“两位都跟随朕多年,非比寻常。
仲轲,你明知道完颜褎乃是朕的心腹大患,竟然还与他暗通款曲,究竟意何为?
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朕不会杀你,你回去吧。
从此以后,你我君臣义已断,朕不想再看见你了!”
“皇上......”张仲轲抬头看了看完颜亮,还要说些什么,但外面早有两名侍卫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拖着张仲轲就走了出去。
大之上,只有张仲轲那满是不甘的语音在回绕。
完颜亮呆愣片刻,怅然一叹,重新坐下,徐徐的说:“卿,你怎么看?”
萧裕沉声说道:“完颜褎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不过,皇上乃是万圣之躯,区区一个完颜褎,岂用皇上御驾亲征?
派一员上将领兵即可!”
完颜亮却沉吟片刻,徐徐的说:“朕诛杀完颜褎后,直接移驾南京开封府,待明年暖之际,率兵南征,一举平定天下。”
“皇上有吞吐宇内之心,秦皇汉武也望尘莫及。只是,臣听说北方契丹余孽,近暗潮涌动。
事关重大,皇上不可不防啊。”
完颜亮听了,心里一凛。
要是契丹余孽趁自己南征之际,在自己的后方来那么一下子,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那就先肃清契丹余孽再说?”完颜亮望着萧裕问。
萧裕道:“臣以为应当先肃清契丹余孽。”
完颜亮点了点头,握住萧裕双手,动的说:“卿,仲轲所为,让朕大失所望。只有你一心一意待朕,你我君臣二人一定要慎终如始啊。”
萧裕忙跪倒在地:“皇上厚恩,臣便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
完颜亮点了点头,扶起了萧裕,沉吟片刻,徐徐的问:“那李弘的事,可要如何处置?”
“皇上莫非怀疑李弘也在学那完颜褎?”
当完颜亮可也给李弘下旨,严令李弘立即将张婵一家送来京城,结果李弘居然上书,声称自己追求的辛小妹嫉妒心瞎,将张婵一家老小全部杀死。
完颜亮接到上书后,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李弘刚刚弹劾了完颜褎,向自己表了忠心,完颜亮觉得,即便自己明知道李弘的解释有些牵强,还是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好。
因此,完颜亮就特意询问一下萧裕,征求一下萧裕的意见。
“皇上,臣以为,也许那张婵一家,真的被那辛小妹杀死了呢?”萧裕徐徐的说。
“哦?”完颜亮一怔,望着萧裕。
萧裕微笑着说:“女人要是嫉妒起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
那辛小妹乃是辛赞的孙女,子可是暴躁的很。
况且,那张婵既然能被完颜褎选中,定然是个绝色女子。
李弘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美色惑之下,有一些出格的举动,也是理之中。
辛小妹自诩李弘的夫人,眼睛里岂能容得下沙子?
气急之下,辛小妹行凶杀人,将张婵全家尽数诛杀,也是理之中。”
完颜亮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萧裕接着说道:“况且,李弘乃是聪明之人,刚刚弹劾了完颜褎,没道理也用同样的办法来诓骗皇上。”
完颜亮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赞同了萧裕的解释。
萧裕望着完颜亮,顿了顿,又说:“皇上要是心里还有疑惑的话,可派人给库勒擦下一道密旨,让其暗暗查看一下,那张婵一家是否还居住于李家作坊。”
完颜亮眼睛一亮,却还是有些犹豫:“朕可听说,那库勒擦可与李弘一个鼻孔出气了......”
萧裕微笑着说:“皇上不必担心,库勒擦对皇上肯定是忠心不二的!”
完颜亮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既然如此,那就给库勒擦下一道密旨吧。”
拟定好了密旨,派人送出去后,萧裕又与完颜亮商议了一会征讨完颜褎的事后,便拜辞出宫。
到了宫外,萧裕径直回到了府上,先取出一封以往张仲轲给自己的书函。
研究了一会,便取出纸笔,模仿着张仲轲的笔体,撰写了一封书信,随后叫来一名心腹,将书信交给心腹,低声叮嘱一番。
那心腹领命,当即揣着书信,出来骑着马,即刻出城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