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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黄一勋正在街上闲逛,忽然瞥见表哥梁芳赞也正领着小厮优哉游哉呢。
“表哥。”黄一勋快步上前。
“表弟!”梁芳赞大喜。
“表哥......”黄一勋低声问:“你-股上的伤好了?”
家丁队一举战胜猛安谋克队,梁家父子足足亏了五千五百两银子。
如此巨额亏损,对于本来就举步维艰的梁家来说,打击不可谓不重。
梁万成一想到儿子竟然背着自己,挪用了三千两银子的卖地“公款”去博彩,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向隔壁老李头学习,一通丐帮打棍法挥舞的如行云流水一般。
等到三十六路打棍法施展完毕,梁芳赞早就死去活来好几回了。
这几个月,梁芳赞始终在上休养生息。
直到今,这才堪堪恢复过来,便趁着父亲一大早去府城的机会,也赶紧溜出来逛街来了。
本来,梁芳赞的心还不错,结果一听表弟问起这茬,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气得牙痒痒:“李家小贼!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哎!表哥,如今那李家小贼不可一世。连新来的知府大人,也喜欢他。”黄一勋叹了口气说。
“哼哼,大家都是一起光股长大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的底细!”
“就是!”黄一勋想起昔李弘的纨绔光景,也恨恨地说:“这章丘县的地界上,不还是我父亲说的算?且看小贼能猖狂几时!”
表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在吐着圈圈诅咒呢,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二人一愣,这是什么节奏?
一起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一大队官员骑着马,簇拥着一个披红绸带、骑着枣红马的少年郎缓缓走来。
“有谁金榜题名吗?”梁芳赞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考试啊。”黄一勋刚应答了一句,忽然结结巴巴的说:“是小贼......”
梁芳赞大吃一惊,忙定了定神看去,只见枣红马上笑容可掬四处挥手致意的,不正是早就恨之千百遍的李家小贼吗?
“这......”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这李家小贼又使了什么**汤,竟然这么多的官员陪着他游街?
“我父亲也在......”黄一勋一眼瞥见了父亲黄锦辉,觉得脑子更加不够用了。
游街队伍此时已经到了跟前。
这段时间,梁芳赞每卧在上,心里早就用好几百种形色各异的方法,把李弘给杀了不知多少遍了。
虽然,动手打-股的是梁万成。
但父母哪有隔夜的仇。
害的自己落到这步境地的,可是李家小贼。
如今,梁芳赞眼见李家小贼人模狗样的游街,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惨状,两相对比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梁芳赞虽然没胆子挽起袖子拦路干他丫的,但说点风凉话的胆子,还是有的。
“呵,好大的排场,是中了状元郎了吗?”梁芳赞大声质问着。
尖酸的质问,如利器一般,将本来和煦如棉的场景划开了一个口子。
鼓乐声戛然而止,官差们不约而同地望着梁芳赞。
黄锦辉循声望去,不由得微微变色,拼命的使眼色。
李弘一愣之后,一看是梁芳赞,有那么一秒钟的惊诧后,立即满脸堆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反正,今天自己就是来当演员的。
这途中任何岔子,都有总导演孙正泰来摆平。
万众瞩目之下,梁芳赞双手负后,微微仰起头,一副世外高人挥斥方遒的架势。
孙正泰看了一眼梁芳赞,当即就想起梁芳赞的份来,却神色不变,淡淡一笑,朝梁芳赞拱了拱手,又朝周边围观百姓拱了拱手,笑吟吟的说:“诸位乡亲父老,李弘虽未中状元。但这次的功劳,却也不小。
昨,经过李弘运筹计划,为祸多年的‘神兵天将’李万等贼寇,被尽数剿灭。
昨一战,共诛杀贼寇两千三百余人。
从此以后,大家再也不必担心被贼寇侵凌!”
呼的一声,短暂的震惊后,百姓们的目光都聚焦到李弘上,脸上充满了膜拜。
“李公子,这都是真的吗?”
“这都是知府大人及各地县衙鼎力支持的结果!”李弘难得的谦虚一下。
虽然,住在城里的这些百姓们,有城墙保护,受到贼寇的祸害少了许多。
但人心本善,城里百姓又怎能对贼寇有什么好感?
再加上,城里百姓或多或少都在城外有些亲戚,这些亲戚被贼寇劫财、杀戮的更不是少数。
因此,如今街道两旁的百姓听见李弘一番运筹之后,昨一战竟然诛杀两千三百多名贼寇,从此以后,大家伙再也不用饱受匪患了,顿时,整个街巷沸腾了。
“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
梁芳赞、黄一勋呆呆的望着举街欢腾的这一幕,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出神了。
李家小贼竟然如此厉害?
表兄弟俩还在发愣,这时候也不知道哪个百姓带了头,噗通一声拜倒在地,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向他们心目中的少年英雄,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随后,街道两旁的百姓们,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顷刻之间,整个街道两旁,只有梁芳赞、黄一勋以及二人边的随从,一个个好像笔架山似的杵在那。
场面,一时显得格外的尴尬。
孙正泰森寒的目光陡然出,目光中充满了上位者那种杀伐之气。
黄一勋、梁芳赞见了,不由得觉得腿肚子一软,但一想到自己的份,尤其是还要向最最痛恨鄙视的李家小贼下跪,二人硬着继续站着。
周边跪倒的群众,不少人察觉到了异常,眼见梁芳赞、黄一勋的举动,不少人都投过了愤怒的目光。
一群刁民罢了!虽然被汹涌的民意,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表兄弟俩的心里依然在自我打气。
黄锦辉顿觉面色无光,满脸怒容的瞪着儿子。
黄一勋心里一寒,想到表哥的当初那血模糊的-股,顿觉菊花一紧,双膝再无力气,噗通一声,顺势跪倒在地。
梁芳赞见状,支撑他的最后一丝精神也然无存,无比屈辱的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