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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众人只觉得大脑有点短路。
“这......”众人面面相觑之后,黄锦辉冷笑一声说:“我等麾下官军,各有职守。库勒擦麾下三千骑兵,也倾巢而出,在张坡伏击贼寇!
李弘你如此说话,是何道理?莫不是,你也如那贼寇李万一样,手底下有着‘神兵天将’来帮忙吗?”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够了!”库勒擦一声暴喝响起,众人纷纷止住笑,满脸诧异的看着库勒擦。
孙正泰心念一动,望着李弘:“贤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弘朝孙正泰一拱手,徐徐的说:“不瞒诸位,李万率领贼寇突袭而来,确实叫人措手不及。
好在,前段时间,小侄从大哥那里买来了一百匹战马,小侄手中有了一支五十人的骑兵。
虽然如今训练时尚短,尚不能对贼寇形成压倒态势,但是却能对贼寇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如此,便为小侄争取到了一个难得的喘息时间。
随后,小侄手底下的一千多名挖煤矿工、工匠纷纷拿着手中的锄头、铁锨等工具,蜂拥而来,与贼寇血战拼杀,奋起保卫自己的家园。
如此,经过一番血战拼杀,终于将贼寇尽数歼灭。
而矿工、工匠则死亡二十七人、重伤三十四人、轻伤七十六人。
如此战损,可谓是伤亡惨重!
可以说,没有这些矿工、工匠们,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小侄也因此,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上奏朝廷,为这些矿工、工匠们表功。
如此,既为生还者讨一份赏赐,更是为那些死难者讨一份抚恤、荣誉。”
说完,李弘的目光徐徐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孙正泰的脸上:“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孙正泰还能怎么说?
虽然,孙正泰内心深处,未尝不希望能够分一杯羹。
但孙正泰到底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因此,如今亲耳听见那些矿工们、工匠们奋起杀贼,伤亡达一百三十余人的时候,孙正泰不由得感慨万分,彻底摒弃了分功的想法。
“大人!”
短暂的沉默后,黄锦辉忽然说道:“下官有一事要说!”
孙正泰问:“何事?”
黄锦辉看着李弘,大声的说:“圣上御笔敕封李弘为汉营谋克,麾下满员兵士共三百人。
虽然,如今汉营谋克仅有一百五十人不到,尚未满额。但这却是李弘自的问题,与我等无关,更与朝廷无关。
但观今一战,李弘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麾下已有一千多名敢战之士。
如此之兵额,对比汉营谋克的三百员额来说,扩军达两倍有余。
下官为我大金江山社稷计,实在是不敢妄自忖度李弘居心!
大人英明,想必定有决断!”
这番话杀机毕露,那是摆明了要把李弘往死里搞。
毕竟,这里是女真人的江山,你李弘一介汉人,皇帝赏你个汉营谋克,那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而如今你李弘竟然悄无声息之间,手底下有一千多名敢战之士。即便这一千多人都是矿工、工匠,但一旦成军,那可是一支十分危险的力量啊。
没有朝廷号令,你便擅自扩充手底下的力量,而且还一下子扩充了这么多。
你李弘究竟要做什么?是要谋反吗?
众人听了,不由得都是打了个冷战,表复杂的看了看黄锦辉。
库勒擦在短暂的呆愣后,刷的一下抽出刀来,架在了黄锦辉的脖子上。
黄锦辉顿觉双腿一软,颤巍巍的看了看库勒擦:“将军你......”
“无耻之徒,某杀了你!”库勒擦怒吼道。
“大哥!”李弘忙上前一把拉开库勒擦。
虽然,李弘也恨不得将黄锦辉碎尸万段。如果,哪天库勒擦将黄锦辉砍死,李弘肯定举双手点赞。但现在这个局面,黄锦辉绝对不能死,尤其是不能死在库勒擦的手里。
否则,可就真的坏事了!
“兄弟!”库勒擦恨恨地站在一旁:“你太厚道了!”
众人一看,都是暗暗摇头,这黄锦辉居心险恶,倒是李家公子颇知轻重。
李弘却徐徐走到黄锦辉跟前。
黄锦辉很快从刚才那巨大的惶恐中醒觉过来,也微微仰起头,一副绝不向强权低头的文人风骨展现出来。
“黄大人。”李弘望着黄锦辉,一字一顿的说:“我有一言相问。”
黄锦辉哼哼了一声,待理不理的说:“说吧!”
那姿态,好像多看李弘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敢问黄大人,自打你主政章丘县以来,贼寇入境劫掠多少次、杀戮无辜百姓多少人?”
“这个......”黄锦辉一顿,接着说道:“此事县衙里自有账簿统计。本官乃是一县之令,主抓的都是要紧的事前。如果什么繁杂事务都事必躬亲,因而耽误了大事,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弘淡淡一笑,接着问:“那再问黄大人,自打你主政章丘县以来,调遣手下官军,剿灭贼寇多少人?”顿了顿,又补充说:“当然,‘摸着天’杜千不算。”
“这......”黄锦辉一顿,淡淡的说:“贼寇来无影去无踪,岂是你两个嘴唇一碰,就能剿灭的?”
“哈哈哈......”李弘仰天大笑。
“你......”黄锦辉怒道。
“怎么我诛杀贼寇,就成了两个嘴唇一碰了?
那一具又一具的贼寇尸体,那些负伤甚至牺牲的矿工、工匠,到了黄大人嘴里,竟然变成了轻飘飘的两个嘴唇一碰?黄大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在侮辱我李弘,还是在侮辱那些奋起自卫的百姓!”
黄锦辉心里一凛,望着李弘,怒道:“李弘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李弘勃然大怒:“我倒要问问黄大人你什么意思!
你自幼苦读圣贤书,为官多年,自诩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但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是些什么狗-!
既然主政一方,保境安民,便是责无旁贷!
但自你主政章丘以来,贼寇屡屡劫掠,杀戮百姓,你却一句轻飘飘的‘来无影、去无踪’搪塞你的无能!
对于那些在贼寇屠刀下痛苦呻吟的无辜百姓,除了虚弱无力的几句空话外,你还做过什么!你还能做出什么!
而那些时刻面临贼寇洗劫、屠杀的百姓们,却只能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百姓们无路可走之下,只有抱团自救!
如今,我煤矿里、作坊里的矿工、工匠们,面对贼寇的突袭,不顾自损伤,奋起自卫,重创贼寇。
此等精神,此等气魄,便是重加褒奖,也不为过!
而你,你这个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你这个本该尽职履责保护他们的黄大人,却两个嘴唇一碰,红口白牙的污蔑这些奋起杀贼的百姓们!
你究竟是何居心!
难道,在你的眼里,百姓们面对贼寇的屠刀,只有引颈就戮,才是好百姓?
做官,无耻成你这般样子,还真是亘古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