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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孽障肯定又欠外债了

    “什么?这一切都是少爷所谋?”孙业猛地站起身来,简直难以置信。

    该走的人都走了,李弘、孙业等人回到酒坊里,关起门后,张安平等人便把整件事的原委说了出来。

    张安平重重的点了点头:“来此之前,少爷便筹划好了一切,侄儿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去做的。”

    孙冲也说:“少爷吩咐孩儿去城外女真人的聚居区,宣传高度烈酒,成功引起金国猛安库勒擦的注意,吸引他亲自来此一看究竟。本来,出发之前,孩儿满肚子忐忑不安,没想到去了之后,一切都如少爷所料,计划无比的顺利。”

    孙业只觉得浑身热血上涌,不经意间老泪已经蕴满,颤声朝李弘行礼:“少爷有如此本领,实乃李家祖宗之德。”

    今天之前,孙业还一直担心李家这份基业眼看着就要破败干净。但是,自此时起,孙业终于可以放宽心态了。因为,李家有了优秀的传承人。

    李弘暗暗擦了一把汗,其实他这个计划也挺危险的。别的不说,万一聚居在这里的金国鬼子都是嗜杀成性的二杆子,孙冲贸贸然去那一带活动,很有可能被一刀剁了的。不过,身在沦陷区,家业又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冒险一试也不行了。好在祖宗保佑,孙冲不但没丢了性命,反而还马到功成。

    “孙叔......”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接下来,等到县衙向猛安谋克们进献咱们的高度酒后,那些普通的女真人肯定也会大规模购买咱的,甚至还会引起城中汉人们的追风,因此咱们酒坊的生产要迅速扩大。”

    孙业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酒坊不但不会倒闭,反而还会瞬间满血复活,甚至有可能超过当年先祖们经营酒坊时的业绩呢。

    李弘接着说:“至于保密这件事,也一定要严肃对待,对于相关工匠,一定要不吝重赏,堵住他们的嘴,尽可能地延缓蒸馏酒技术被泄露出去的时间。”

    到了这个年代,蒸馏酒的技术实际上已经没有多难了,李弘也没指望这项技术能够被自己长久独守。但是,他还是希望这项技术尽可能晚的扩散出去,毕竟从目前来讲,李家底子太薄,每一笔进账都是至关重要的,李弘希望酒坊这边短时间里能够多多进账。

    孙业重重的点头,他更清楚这项技术的保密对酒坊的利润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保密上一两万年。

    该说的都说了,李弘站起身说:“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张罗酒店那边的事情了。”领着张安平离开了酒坊,回到了府里,先拜见了父母。

    虽然李之荣这段时间难得清闲,但一想起家业的状况,便忧心忡忡起来,好几次都想要放弃个人病休,一心扑在工作上去。好在李夫人百般劝阻,加上张管家张赞每天都来报平安,李之荣这才勉强压住带病工作的念头。

    李之荣一看儿子来了,立即板着脸说:“你这孽障,这些天又去哪里玩耍去了!如今终于还记得有我这个父亲!是不是那日赏你的那块银子败光了,这才想起来给为父请安?”

    李弘心里阵阵无语,就你给的那点银子,我要是真想去没羞没臊,恐怕一天都挺不过去,就会被人扒光衣服丢在街上。不过,眼看着父亲可爱的一面,李弘实在是不忍心打击自己的老子训斥儿子的积极性,便老老实实的垂手而立,一副被拆穿心事的样子。

    李之荣看着儿子这副乖巧的样子,猛然间内心被刺痛了下。

    曾几何时,自己的儿子出去花天酒地,从来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挥霍。如今,家业中落,那么点银子,居然这么多天才败净,真是委屈他了。

    “哎......”李之荣想了想,忍不住说:“儿啊,这段时间生意不景气,家里拮据,真是苦了你了。不瞒你说,为父这几天又有了好几个生财妙计,就等为父养好了病便付诸行动。到时候,你就又有花不完的银子挥霍了。”

    李弘听了,不由得阵阵无语。就你这性格,闭门造车憋出来的生财妙计,效果实在是堪忧。要不然,也不会把诺大的家业经营成这样。不过,不管怎么说,父亲刚才那番话,听起来还是很让人心窝里暖暖的。难怪,这副躯壳在过去的十五年那么操-蛋,原来是事出有因啊。真是“棍棒出孝子,慈父多败儿”啊。

    老两口眼见宝贝儿子还站着不走,交换了下眼神,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孽障肯定又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了。”要不然,依着他往常大手大脚的性子,那么一小块银子,怎么可能挺这么多天?

    李之荣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心窝阵阵发疼。

    李夫人走到儿子跟前,把左手的玉镯子摘了下来,塞到了儿子手里。

    李弘一愣,这是做什么?要我转送给我媳妇,作为传家宝?可孩儿身子清白,至今连女友都没有呢啊?虽然,梁芳赞那狗-东西一再说我常年流连于丽春院等烟花之所,但那些话都是造谣的,当不得真。

    况且,送镯子,哪有不送一对的?心里想着,眼睛也下意识地往母亲的另一只胳膊上瞄了过去。

    李之荣见了,只觉得脑门的汗水涔涔冒了出来。

    李夫人叹了口气,又把右手的玉镯子也摘了下来,塞给了儿子。

    李弘一愣,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娘解释一下:“娘......”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直白的说自己是处-男、那些说自己没羞没臊的都是造谣吧?

    李之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念头,身子也瘫在了椅子上。

    李夫人又把颈上的项链摘了下来,塞给了儿子后,爱抚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柔声说道:“儿啊,如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些总该够你把债务都还清了吧?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读书,等你父亲养好了病,就去努力给你挣钱,到时候苦日子就过去了。”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许多,毕竟现在连她也觉得,指望着丈夫挣大钱,似乎是在做白日梦。

    “啊......等等......”李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一切都是一场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