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巨舰,一字排开的出现在了西贡河上,顿时范文参脸上就是一片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身边的一堆嘉定城军官也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在后世的人看来,排水量一千四五百吨的海军战舰只能被称为海蚱蜢,都没资格被称为军舰!
但在这个时代,一艘一千四五百吨的三级战列舰,那就是高如山岳,坚如城垣,充满了视觉的压迫感!
之所以是五艘而不是八艘,那是因为吉恩.威尔逊测量过水文条件后,提出了只让战列舰进入,三桅快速战舰只有一层甲板炮,口径也不大,没有进入的必要。
不过就是这五艘战列舰,就足够让范文参和西山朝的将领绝望了,西贡河东岸架在安庆堡的大炮,已经被他们自己给炸毁了。
西贡河西岸嘉定城的大炮,也已经跟占领安庆堡的南阮军队对轰了大半个时辰,现在还能开火的也不多,口径也小,根本没法跟河面上这些战列舰比!
所以这会的嘉定城,又跟之前的安庆堡差不多了,除了站着挨炮没有其他的选择。
“轰!”最先开火的就是三级战列舰深海鲨鱼号,36门重炮一起开火,最大的口径达到了在这个时代来说极度可怕的36磅,完全不是臼炮和6磅、9磅野战炮可比的!
一阵烟雾升腾,黑色的炮弹泼水般的扑向了嘉定城,差不多同时开火的三十六门舰炮,竟然打出了类似散弹的效果,嘉定城的城墙顿时就被砸踏了一截。
紧接着三级战列舰美杜莎号开火了,美杜莎号虽然比起深海鲨鱼号来说,要弱一些,但两侧也各拥有32门炮,最大的口径也达到了36磅。
等它开炮完毕,正在调转船身的深海鲨鱼号,用舰首那门更加可怕的36磅短重炮对准了嘉定城,这种短重炮比起长管炮,更适合轰击城堡这种不动的目标。
“bang!”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响起,只一发,嘉定城东门太平门上的城门楼子就不见了,砖石飞溅,几个军将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被掀上了半空。
“太傅!走吧!从西门走吧,我们先去后江,那里的真腊人受过北平王的恩惠,到了那里再图未来!”范文任和几个亲卫架起范文参就往城中跑去。
范文参的运气好,他竟然不在太平门上,不然刚才就得要了他的命!
不过所有人都被河面上西式战列舰的巨大火力吓破胆了,谁都知道嘉定城绝对是守不住了。
范文参还在大吼大叫的表示要与嘉定城共存亡,他的族人和亲信才不管这些,他们架起范文参,带着少量的侍卫和行礼,飞速的从嘉定城西门逃走了。
河面上的轰击还在继续,总数接近三百门的各式火炮只打了一轮,整个嘉定城靠着西贡河的这面城墙,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安庆堡这边,不管是阮福映还是武性、阮文诚等人,都张大了嘴巴,甚至都快忘了组织军队渡河!
倒是叶开脑子还清醒的多,这特么的才哪到哪,威力还不如155的榴弹炮,就更别提各种当量更加恐怖的导弹乃至核武器了。
“阿山,快打旗语,让他们停火,加斯顿上校,你去跟黄将军他们一起,去准备渡河进攻!”
叶开忙不迭的给阿山和加斯顿下达着命令,顺便还拍了拍身边同样有些发愣的黄奉德。
这些败家白皮,特么每开一炮就是几十两银子,打一轮就有一百多门炮开火,这么搞,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杀逆贼,迎王师啊!”嘉定城内,范文参前脚才从西门溜走,嘉定城中的土豪士绅就知道了!
他们把各家的青壮组织起来,右臂上绑着红布,挥舞着刀枪长矛,从床底下拿出了象征阮家的嫩黄色阮字旗,嚎叫着冲出家门四处袭击西山朝的城卫军。
甚至有些西山朝的城卫军也三下五除二脱掉军服,赤着上身,跟在嚎叫的人群中,自己造自己的反!
当然这些‘特殊人才’都是西山朝在本地征召的士兵,真正从西山等地来的西山朝士兵,只能缩回了嘉定皇宫做困兽之斗。
。。。。
曼谷,龙邱,阮氏玉琬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脑袋仿佛一个有两个大,看什么都有点重影的感觉。
突然,她悚然一惊,猛地摸向了自己的腹部!
还好!还好!自己的肚子还是圆滚滚的,撞向柱子的那一瞬间她是真下狠手了的,一点也没犹豫,也没留力,留力了怎么吓得住拉玛一世这样的狠人,可现在,她最害怕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妹妹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小脸,下巴尖尖的,整个人也瘦的如同一根豆芽菜,虽然长得相当漂亮,但看起来总是没什么神采,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一样。
这是阮氏玉琬的长姐阮氏玉琇,为人稍微有点迂腐、严肃,虽然只比阮氏玉琬大了六岁,但阮氏玉琬感觉这位长姐,就像她的奶奶似的,不过阮氏玉琇是家里唯一不那么排斥阮氏玉琬的人。
前年阮氏玉琇的丈夫,该奇黎福晪阵亡在了叠石岛,阮氏玉琇随后就脱下了艳丽的服饰开始吃素修行。
她认为丈夫尽了臣节,自己也该为夫守节,常年吃素加上忧伤过度,阮氏玉琇的身体,一直显得很单薄。
“阿姐!我现在在哪?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只说了一个字,阮氏玉琇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她抽泣了两下才继续说道:“这里龙邱行宫,你是被大皇宫的医官和宫女送回来的,他们说你摔伤了头,你流了好多血,回来就一直在睡觉!”
忽的一下,阮氏玉琬就坐了起来,她稍微晃动了两下头,思维慢慢的接上了。
“暹罗的一世王还送来了什么没有?有没有说什么话?”
阮氏玉琇轻轻的点了点头,“一世王送来了好多珍贵的药材,还有大量的赏赐,说是给你养伤的,来的使者还说,我们龙邱的广南人都可以走了,这是你去大皇宫中求来的恩典!”
阮氏玉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当时昏迷了没听到拉玛一世的话,所以不知道拉玛一世同意放行龙邱的广南人,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才知道自己赌赢了。
不过随即,阮氏玉琬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启行?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阮氏玉琇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们这里可有七八万人呢,种下的稻米也要收割了,你也没醒,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母亲和王后的意思是等你醒了再做商议!”
“愚。。。额,这还商议什么?脱出虎口、逃离生天的大事还管什么稻谷不稻谷?”
阮氏玉琬差点就把愚蠢两个字脱口而出了,他爬起床来,对着外面喊道:“快快来给我更衣,让正五品以上的文官,各侍卫队长,防守尉,速去正殿见我,我们要立即启行!”
阮福映留在龙邱的最高文官是一个正四品的郎中,武官则是宗室、兵马使阮猛,就是那位曾经护送叶开去西贡的三等禁卫,现在已经是从三品的兵马使了。
阮氏玉琬看了一眼,文官大多是明乡人,她应该指挥得动。
阮猛是边缘宗室,也受过叶开的恩惠,他的从三品兵马使就是靠着跟叶开一起拉来了何喜文的大功,而慢慢升上去的。
“把龙邱的稻谷,房舍,带不走的家具物品,全部发卖给三聘街的唐人,拿我的信去找叶家隆盛号的掌柜,他会安排好一切,告诉他,我不要钱,只要粮食、布匹、车马,有武器也行,价格让他看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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