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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请人

    刘萱如往常一般在院中用这早点,此时正值夏季屋内微有些闷热,院中石桌之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糕点,一勺荷叶粥缓缓入喉清凉温润。

    外间急急走来一个仆人,见到刘萱行了一礼:“小姐,门外有位姓孙的公子求见。”

    刘萱微讶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一大早的孙逊来干嘛?转念一想既然知晓不是良配,昨日也是不欢而算再多惹也是无意,于是便淡淡道:“告诉孙公子昨日之事是我多有莽撞,请他切勿放在心上,这见就不必了。”

    她想了想又叫住正要离开的仆人:“若是他来还食盒,你直接收了便是。若他还有其他要求,一律回绝。”

    反正昨日已经将那贵人得罪,她可还记得走时贵人那铁青的脸色,孙逊的主子对自己不喜,倘若她还与孙逊过多来往纠缠,既是害人又是无益,既然如此不如当断则断。

    太多挑战的事情她不想做。

    用饭之前她便让红苕去请柳枝青了,柳枝青此人有些随性并不摆谱与她较为相投,昨日一品香传来的消息是柳枝青进了那贵人所在雅间,显然他们是相熟的,原本她对那贵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可昨日已经将他得罪,以防万一还是找柳枝青问一问的好。

    柳枝青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弈棋二是吃,刘萱用了饭便朝厨房走去,既然有求于人这贿赂还是要准备的好。

    这边刘萱正在亲自挽袖忙碌,而另一边的孙逊就苦了,他正单膝跪地承受着自家主子散发的冷气,明明是夏季,他却感到了深秋早晨的冷。

    男子正坐凉亭用茶,看着地上跪着的孙逊连连冷笑:“昨日她还派人问你可有娶妻,夜间还为你爬墙弹奏一曲《凤求凰》,这才几个时辰便连你的面都不愿见了!”他的声音之中又带上了磨牙的味道:“还真是……”

    后面几个字他说的太低,孙逊没听清楚,正在疑惑便听得自家主子磨牙的声音:“再去!”

    “是!”

    孙逊心中叹气,来到隔壁大门前叩门。

    门很快便开了,出来的仍是先前那个小厮,孙逊朝他拱了拱手:“实在对不住,能不能麻烦告知六小姐,我家主子请她过去一趟。”

    小厮苦着脸:“孙公子小的只是一个下人,能得你如此礼遇心中甚是感激,虽是有心帮忙但实在是无能为力,跟你说句实话,我家小姐说了,无论你提起任何要求说任何事情一律回绝。”

    小厮说完十分歉意的朝孙逊行了一礼,然后唉声叹气的又将门关上了。

    孙逊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已经可以想象自家主子的脸色了,他闭了闭眼袖袍一挥准备回去承受自家主子的怒气。

    果不其然他一说完便见自家主子脸色更青,就连一旁的龙一那万年不变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怒容。

    龙一上前一步:“主子,属下去请!”

    “不必!”男子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孤亲自去!”

    小厮半开门一瞧又是孙逊,顿时就苦了脸:“孙公子又何必为难小的,我家小姐真正不想见你,她说了……”他话没说完便听得一冷声:“开门!”

    小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再朝后一看正对上一张贵气逼人的俊脸,他从未见过这般这如神邸一般的俊颜,当下便看痴了去,可未等他回神便又听得一声冷哼,小厮心中一凛莫名就觉得腿软,正要跪下又听得那人道:“开门!”

    小厮一下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连忙将门打开,他低着头看着那人抬脚走了进来,待那人经过自己身边,他再也经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男子一进宅子直直朝里走去,所经之处丫鬟仆人纷纷跪落在地,他随手指向一个仆人:“带路,去见你家小姐!”

    那被指名的仆人吓得手软脚软,要不是又听一声冷哼险些站不起来,他手脚并用爬站而起声音都带了颤:“贵,贵,贵人请随、随、随小的来。”

    那仆人一路将人领到小厨房外,见那贵人再无指示当下脚下一软又给跪在一旁。

    小厨房的门是开着的,站在外间正好可以看见里面刘萱忙碌的身影,她今日身着一身黄衣裙衫,厨房本是油烟污浊之地,她在其中却显得清雅出尘,这污浊之地倒显出一种雅致来。

    男子在外间站着既不进也不退,孙逊与龙一站在身后见他不出声,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将那忙碌的六小姐给唤出来。

    刘萱尝了尝锅中的粥,软腻香甜火候正好,正待将粥装进食盒却突然感觉如芒在背,她微有些疑惑的回头,一转眼便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一愣然后又转过身去,将粥盛好装进食盒,这才提着食盒走出厨房,三两步上前行了一礼:“刘萱见过贵人。”

    感觉那清冷的眸子将自己打量着,刘萱微微皱了眉站起身来:“不知贵人前来所谓何事?”

    男子轻哼一声:“依旧如此胆大。”

    “不敢。”刘萱语声平静仿佛并不是在顶撞他的话:“若小女子果真大胆,今日便不会将孙公子拒之门外了。”

    “你倒是变的快。”男子俊颜之上微带嘲讽:“昨日还对着我这属下弹奏《凤求凰》今日便拒之不见,水性杨花不过如此。”

    刘萱腾的一下心中火起,这男子一副贵人样说话却如此歹毒,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倘若她是一般闺阁女子,水性杨花这四个字便足以让人羞愤欲死。

    她直视男子对他俊脸之上的嘲讽视而不见:“水性杨花这四个字小女子是愧不敢当,小女子生在深闺家中无父兄长辈做主,见贵人属下孙公子乃堂堂丈夫,心生好感便表达仰慕之情,敢问贵人何错之有?”

    不待男子回答她又道:“至于今日的不见,乃是因为孙公子是贵人属下,昨日与贵人初识小女子深感惶恐,不见莫非不合贵人之意?”

    她说着惶恐,脸上却并无半分惶恐之色,最后那句更是噎得贵人半响不答脸色越来越深,就在刘萱暗恼又将他得罪等着他发火的时候,却听得那贵人忽的换了话题:“你手中食盒装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