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任在临时营寨中闭目养神,依仗着工事轻松的击退了魏延的两次挑衅。形势正朝着自己计划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由于担心魏延还会来第三次,所以张任并没有急于撤退。再者等到后半夜,敌军熟睡之后,水攻效果也更好。
所以张任在营寨中等魏延第二次离去之后又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这才下令三军悄悄的整理行装准备撤出营地。随后又派人向刘琮大营打探消息。
“不好了,将军,江水突然涨起来,已经漫过来了!”
“什么?”张任一听立马弹起身来:“看仔细了?泠苞这混蛋,没有我的命令怎么能提前决堤。通知下去,撤离!”
张任心里那个气啊,这泠苞真是沉不住气,着什么急啊?不过好在现在撤离还来得及,不过阻击效果可能就要差很多了。哎……可惜啊。
“将军,将军!敌军大营空无一人!”负责侦探敌营的探马到了刘琮大军扎营的地方之后现静悄悄的一点灯火都没,便觉得奇怪,又是壮着胆子往里走,等到进了大营才现,那里还有人,四处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什么营帐。他立即感觉到不妙,这才匆匆回来报信。
“什么?几万人难道插翅飞了不成?再探!”张任此时还没意识到,他只是以为刘琮胆小,往后撤了些。不过肯定没出低洼地。毕竟这里地势平坦,再往被可就是山林了。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啊。
“敌军怎么撤退了?难道是设的圈套?还是现我军的意图了?”张任自言自语后下令道“来人传令兵士集合,随我追击敌军!”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
泠苞虽是贪功,但绝对不会糊涂到将自己也淹了。再联系到刘琮大部队的消失,难道先前魏延的攻营是为了掩护大军撤退?然后再决堤淹我?
张任随即出营,刚上战马,水就冲过来。
快撤!张任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设想的那样了。随即就听得营中的慌乱声、叫喊声。
显然是雒江的水漫堤了!而且水来得很快,很猛!
“别慌,向西北高处撤退!”张任高喊喊道,此刻传令兵也在水中,很少有人有马,见江水漫过来,不慌才怪。好在张任本来就是要准备撤离的,所以此时营中一万多人,并没有熟睡的。在长官们的呵斥下,一些勇敢的人便淌着水朝着预定的地点走去。
然后就在第一批军士安全撤到高出,以为完全时,突然西北方向灯火通明,接着便是弓箭如雨。刚刚爬上高地,没有半点防备的益州兵瞬间横尸山坡!
那些正在水中行进的将士看到此景,心中万分惶恐。
张任骑在马上,远处也是看得真切,西北方向的山坡上早已埋伏了上前敌军。这可怎么办?
“听我将令,收拢部队,集体冲击!”稍作停顿后,张任便是让传令官通知各部,准备一拨一拨往上冲。他知道,既然敌人有了埋伏,零零散散的前进,只会全军覆没。
张任的部下还真不是盖的,虽然雒江之水源源不断的涌过来,但张任一声令下,立即开始在水中集结。或许他们也知道,单个的上前,只会是死路一条。
没过多久,张任身旁便聚集了将近三千人,张任一拍战马高声喊道:“儿郎们,随我杀出去!”
众将士紧跟着张任,他们知道此时跟随主将,生还的几率要高一些。当然这得等到击退伏击的敌兵再说。
黑暗中,看到张任前来,魏延自然当仁不让:“众将士,看好了,那人就是张任,切莫让其从我们这里逃脱。”
说完便拍马上前:“张任小儿,尔等jian计已被我家主公识破。如今我家主公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你大军被围水中,还不下马受降?”
张任一听,心中暗惊,果然如此。既然刘琮提前识破此计策,想必这水也是他派人放的,泠苞是凶多吉少。眼下只能先带人冲去,回到雒城再做打算了。
“手下败将,尔等既然识破我的计谋,还不早点逃命,难道想送死不成?”张任虽是心虚,但身后还有无数将士看着自己,他自然不能怯场,便是跟魏延打起了嘴仗。
“哈哈……送死?我看今晚送死的是你们,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冲出这团团包围。要是冲不去,那你们只能留下尸体喂鱼喽!”真刀真枪,挑灯夜战,魏延何曾惧怕谁?如今己方占据高地,又是数倍于敌军,敌军现在浑身湿透战力剧降肯定不能让其突围。
魏延一声笑,直笑得张任身后的无数将士心中打颤,黑夜里虽然很难看清魏延的表情,但魏延说的却是实情。如今被水淹的是己方,而刘琮可是四万大军在这附近……
“少废话!看枪!”张任也知道继续跟魏延打嘴仗,只会使己方士气低落。
他要趁着自己部下还清醒冷静的时候尽可能多的带着众人突围。
然后魏延既然奉命来堵截张任,再加上前些天的大仇,魏延岂肯轻易放过这些人。当下也是长枪一挺杀了出去:“儿郎们,随我斩尽敌军!”
前方战场打起来,那些还在水中的益州兵就慌了,他们知道,在水中是跑不快的,也不方便行动,如果前方不敌,那么他们将会被shè杀在水中。但是如果不紧跟步伐,万一主将张任带人突围了,他们再想突围就难了。所以原本还算有秩序的大营,开始了躁动和慌乱。而有些胆小之人则开始往反方向逃跑。
一时间张任后方的大营便开始出现了混乱。而往东往北原本敌我双方大营的地方此刻已经成了一片湖。在白天看起来还算平坦的路面一旦被水淹没,就很难摸准高低。就算是比较冷静的将士也有人不断在通往高处的路上踩空、跌倒。
跌倒之后,便是被人踩踏,或者被火把烫着,被水呛了,鲜有人再爬起来。张任身后的军士越聚越多,可他身后却是越来越混乱。
张任原本就没想过整顿好部下决一死战,只是想如何迅突围。奈何战着战他就现,不但身前的魏延骁勇善战,就连普通的荆州士兵也是一个个卯足了劲。更可怕的是敌军源源不断的涌来,苦战了一炷香的时间,张任和他的部下非但没有前进一步,反倒是被越来越多的敌军逼得往后退。
后退就是死路!那里已经是一片水面,深浅难测。张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无奈敌军实在太多了,这期间他换了几个地方突围,可他走到哪,魏延跟到哪,而身后的军士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阻击。
“将军,不如从东面突围?”张任身旁的亲兵见状也是焦急万分。己方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就是一个换两个,今晚也是注定要全军覆没。所以才想起来要往东跑。东边虽然已经是一片水,但战马不怕水,虽然慢一点,但一般的敌军追不上。而且敌军也不会涉险去水中追击。
“再试试!”张任不甘心,如果选择东面,他有可能突围,不过也仅限于他身边的几个有战马的人,其他的人怎么突?在水中泡上半天,敌军在高处以逸待劳!
这是魏延入蜀以来最畅快的时候,自己已经堵截张任数次,死在自己枪下的敌军数不胜数。尤其是看到那些刚刚从水中出来的益州兵一副狼狈样子,那里是荆州兵的对手。
杀啊!为逝去的兄弟报仇,为自己雪耻!这是天赐良机,魏延自然不肯放过。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傍晚时分,主公将所有的将领都派了任务,唯独留下自己佯攻大寨,然后让自己休息,这是养jing蓄锐等待这个时候爆啊!
而刘此刻也正在后方紧张的观察着战场局势,他为了不让大股敌军突围,在西斗门西北一直向东到雒江的位置派出了大量哨探,而自己来时的那条大道上也准备了上千将士。
基本上四万五千人,除开于禁和庞统带走的,只有两万多人投入了战斗,另外的则分散在了将近两里地的高坡上,等待收漏网之鱼。
战斗持续半个时辰之后,张任方面便再也没有人从水里上来加入战斗。他们要么跳入雒江逃命了。要么被同伴踩踏、呛水了。要么就是朝着反方向,既西斗门东面走了,这些人也是在赌博。反正看情形上去战斗也是死。跳到江里或许还能游回对岸。
至于往东的,他们纯粹是想侥幸,依靠水面之宽躲开敌军的shè杀。
三千、两千,眼看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张任心一横,撤!
他不是往雒江方向撤,而是和先前亲卫们说的一样,仗着战马,淌水往东。
魏延在身后紧追不舍,张任的几名亲兵挡住魏延,且战且退。双方在水中又开始了厮杀,可苦了胯下战马。脚底下深浅不知,深的地方水都到了马肚子,再驼上这么些战将,自然很是吃力。
而那些阻挡在前进方向上的益州兵,却只能被马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