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宫里的暗部探子递来的消息,乔浈冷笑一声,这父子俩每旬至少相会一次,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事实上,确如皇帝所预料的那样,皇帝与太子~乱~伦一事令乔浈十分恶心,但也仅止于此,毕竟男人和男人怎么做都不会怀孕。
尤其是乔浈再清楚不过:政~治~与军事方面的天赋和道德水准还真是两回事儿――有道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做不到杀伐果断的皇帝当政掌权亦非百官与万民之福,反过来说谦谦君子又未必能成为一代英主……但像太子这样被皇帝宠得没边,任性又妄为,并无多少仁爱之心的人来肩负一个国家的命运,显然也极不妥当!
可是储君乃国之根本,岂可轻言废立?
乔浈捡起桌上的千里镜,拿软布擦净镜头,悉心保养一番,又装回匣中,轻轻地笑了:这一回他求终于得爱人允诺,前世那般几乎两败俱伤才做到的事情,这一世定也会安然顺利许多。
他这边刚一动念,乔睿就瞄着他的神色把崔琰的情书送上前来。
崔琰在信中写道:二哥已经跟皇帝打了报告,估计挑个好日子二哥和我就回家啦,你不抓紧时间跟我约会吗?你要不要到时候专门去送送我呢?
乔浈边看边笑,还亲手回了八个字:求之不得,甚是不舍。
这封回信不巧被二哥崔珩“截获”,他还打趣道:“甫一看来,柔情扑面,国师似乎不是这么温柔多情之人吧。”
崔琰正色道:“他啊,欣赏我的性情,也喜欢我的才干,不然怎么能这么予取予求放低身价?换做是个一天到晚到处惹祸,拖他后腿的女人,哪怕美若天仙,国师大人也喜欢不起来。”
崔珩笑道:“你也太实诚了。不过这也是正理,二皇子母妃容貌那般娇美动人,还不是不讨陛下欢心嘛。”
崔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真相帝,“他们俩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弟,虽然二人都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脾气和喜好几乎一模一样。”
说曹操,曹操到。
乔浈带着侄子乔仲枢与密探大统领乔睿一同上门。显而易见,乔浈是来谈情说爱的,二皇子是来撒娇求宠爱的,而乔睿则是厚着脸皮跑来打秋风的――那日连射弩与狙击弩的美貌与神威真是令乔睿一见钟情,朝思夜想。
乔睿毫不讲究,为他家主母点头哈腰端茶倒水,嘴里的谄媚之词还滔滔不绝、花样迭出。
庄老板不由腹诽道:辽王一脉都是这么能屈能伸,所以才屹立不倒几十年的吗?可笑当年我家灭门在即还硬要坚持什么士人风骨……
崔琰享用了会儿便宜侄孙的周到伺候,开口吩咐侍卫们从厨房取来十几只活鸡活鸭,又让侍卫队副队长简真示范过射击活靶,才拿了两把崭新的狙击弩分别交给二皇子和乔睿,还蛊惑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赢了,将来只要是我弄出来的新玩意儿,就都有一份儿。”
“装备”动人心,乔仲枢和乔睿而言对视一眼,接过狙击弩,稍微花了点时间略微适应了下,二人同时颔首示意就此正式开战。
本以为该是场势均力敌的较量,结果却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战局根本就是一边倒――二皇子的动态视力以及时机把握的能力实在是太闪亮了。
乔睿输得十分服气,而乔仲枢得胜之后一直盯着崔琰,那“求表扬求抚摸”的小眼神不要太明显太嚣张。
二皇子当然得偿所愿,还得到了一把特级连射弩和新品锚钩发射器作为奖励,而乔睿也收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安慰奖:一把可以固定在手臂上的小型三连发□□。
晚上,客人告辞,在临睡前崔琰收到了乔浈的小情书,感谢她今天挑起了仲枢的好胜之心。
崔琰看了感触颇多,给乔浈回了封长信:提醒二皇子哪怕第二人格依旧稍显自卑,兼之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成王修炼,辛苦自不必说,若无长辈的关爱和恰当的宣泄极容易走上极端,他前世的经历就是血与泪的明证。国师您明明十分器重他,但无论和言辞还是行动上可都没体现出来――您千万别和我辩解说父爱深沉,男人之间更不需要什么肢体接触,其中深意尽可以让人家自行体会和揣摩之类……哪怕是为了您将来的儿子着想,为何不在二皇子身上尝试一下呢?
收到回信的乔浈又被说服了――关键是“将来的儿子”这五个字由不得他不浮想联翩。
当晚,乔浈亲自去探望了侄子。
乔仲枢把九叔迎进门,亲手递了茶过去,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这是因为白天跟九婶太亲近才来兴师问罪的么?我只让九婶摸了摸而已,换了他才会不管不顾地往九婶怀里扑呢。
乔浈不紧不慢地啜了口清茶,放下茶碗才道:“你九婶嫌我待你不够好。”
乔仲枢低下头,感动道:“果然我和他都没白喜欢九婶。”
乔浈敲了下侄子的额头,“傻小子。”
二皇子抽了抽鼻子,忽然死死抱住乔浈的腰身,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九叔。”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皮肤~饥~渴症,尤其是生在皇家长在宫廷注定长时间孤独的男人。对于乔浈和乔仲枢这对儿叔侄来说,来自崔琰的~抚~慰当然是最最有效的,而来自同~性~亲人又没有~欲~念的拥抱乔浈也不讨厌就是。
乔浈顺势搂住侄子的肩膀,破天荒地温柔说道:“你还有九叔我呢。”说完,自己也觉得自打与崔琰相处融洽之后,自己经常做些以前绝对不肯干的事情,思及此处他也笑了,“虽然你九婶更靠得住。”
乔仲枢还十分认真地应了一声,“嗯。”
乔浈也十分没有风度地捶了侄子后背一拳,“臭小子。”
却说崔家兄妹收到皇帝的批复,正在家收拾行装准备回家时,辽王世子终于抵京――这个时节东北已经下了雪,道路难行,却还是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赶到了。
辽王世子先进宫见过皇帝和太子,第二站便是国师府――皇帝与太子这对至尊父子没有任何为难之举,孰轻孰重他们分得再清楚不过。
当晚,辽王世子便做东宴请崔家兄妹。若无二弟乔睿提醒,辽王世子也会忽略崔琰,甚至请柬上也不会有她的名字。
而如今,辽王世子却得特地向崔琰敬酒,崔琰笑了笑,略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然后给二哥递了个眼神。
崔珩自怀里摸出张文书,交予辽王世子,“殿下心意我们领了,但辽王与我崔家还是莫要太过亲密才好。”
辽王世子微皱了下眉头,转念一想秦国公的嫡长子与嫡长女都有爵位在身,再加上背后的西北四省军民,跟自己说话时底气这么足也无可厚非,便点了头,郑重接过了文书,仔细观看。
文书上的各项条件都很公允,辽王世子痛快地答应,双方又互敬了回酒,便就此分道扬镳。
兄妹俩刚上马车,崔琰便趴在二哥大腿上,脑袋已经有点昏沉,“哥啊,险些露馅啦。”
她的酒量差得离谱,不喝正好,一喝就倒。平时都是滴酒不沾,在实在推脱不了的场合也是以茶代酒,今天她肯让酒沾唇纯粹是因为她三辈子都对今天请客的金主敬仰非凡的缘故――辽王世子正是未来当之无愧的大晋战神之一,与二哥崔珩齐名。
而前两世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未婚时没见过,等崔琰当了皇后,这位世子也袭了爵再没进过京……这辈子终于弥补遗憾了。
崔珩取了毯子给妹妹盖上,一手放在妹妹肩上,一手拉着妹妹的手,“睡吧。”
自己活了这么久,心都跟着沧桑了,可在二哥面前自己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崔琰咬了二哥手指,声音就更含混不清了,“二哥不懂人家的心。”
崔珩只得任由妹妹拿他的手指磨牙,无奈道:“二哥懂你正困得要命就够了……”
崔家兄妹离京的时候,国师、三位皇子、徐昭和唐家兄妹齐齐到场送别,听说了当时“盛况”的辽王世子都忍不住咋舌,还跟弟弟感慨,“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才七八个月没来京城,怎么有点赶不上趟了。”
乔睿按住亲大哥的肩膀,诚恳道:“大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吗?”
回到西北已经彻底入了冬,吃不饱的小股异族骑兵们前来劫掠,正是收集连射弩和狙击弩实战数据的最好时机,二哥亲自上阵指挥了几场小规模战斗,而崔琰则亲手教授官兵如何使用养护新型武器,兄妹俩这一个冬天就在忙碌中匆匆度过。
开了春,兄妹俩接到圣旨离开战场,再回京城,迎着拂面春风,看着树枝染绿,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自出面迎接爱人回京的乔浈见到暌违一冬的崔琰,胸口被狠狠捶了一下,闷疼得他把酝酿好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怎么瘦成了这样?!”小琰前两辈子全没活过四十岁!可老子却他娘的很长寿!小琰你身体底子本就不算好,居然还敢挥霍!
崔琰哪里知道国师内心已经咆哮上了,她挺不以为然,“我觉得还好啊,瘦点儿连上马都轻便。”
崔珩倒是平生头一次面对国师有种愧疚感:妹妹确实瘦了三四斤。
乔睿悄然凑近,轻声问道:“累的?”
崔珩叹道:“这事儿怨我,没拦住她。”
乔睿十分理解,“您也拦不住,九爷就更没戏了。”
乔浈此时抓住崔琰的双手,“住我那儿吧,我给你好好补补。”
“不行。”崔琰坚定地摇头,像她和乔浈这种门当户对又彼此有意的情况下,经常往来也没人说什么闲话,若是订下婚约提前洞房也在大家默许的范围之内,可没举办婚礼直接同居却是犯忌讳的。
“国师府内确有些神奇之处,”乔浈解释得有点断断续续,“我……只想替你调养身体,并不是……急色。”
崔琰颔首,盯着乔浈的双眸认真无比,“我知道。虽然这么说可能冒犯您,而且时至今日我也不觉得您有多俊美逼人,但我始终觉得,好吧,我相信您身为皇子在宫中长大,肯定也不是雏儿,可您给我的感觉就是灵魂纤尘不染,而身体冰清玉洁。”
别说已经喷了茶的乔睿,连二哥崔珩这回都瞠目了一把:冰清玉洁居然可以拿来形容……男人的……身体……
而乔浈的回答就更让人终生难忘了,他说,“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