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商场买东西,有幸得到两张兑奖券,姜越越拉着凌少d到了七楼的兑奖区,结果奖品很小,就是两块香皂。正巧七楼是幼婴用品专卖,两人手拉手逛了一圈。凌少d在一张幼婴床前止步:“这张小床挺好看的。”姜越越的眼睛落在一双粉色的羊毛小鞋子上,那小鞋子精致灵巧,还坠着一只可爱的小铃铛,看着看着忍不住上前放在手心里摸着。
“这么小的鞋子,真的很难想象有时候也套在我的脚上过。”姜越越捏了捏鞋子上的小铃铛。
凌少d也欣赏着这只小鞋子:“以后我们有女儿的话,就可以穿这个。”
姜越越瞥他:“你觉得你可以做一个好爸爸?”
“我能。”凌少d说,“我一直很喜欢孩子。”
姜越越觉得他的眼睛看着那双粉色小鞋子散发出一种柔和,明亮的光,带着一种希冀和淡淡的骄傲。
“孩子很麻烦的,有时候一夜哭闹,父母根本不能安睡,还有换尿布,温奶瓶,稍微大些就要开始手把手教他识字……”姜越越将小鞋子放回原处,正视他,“你行吗?”
凌少d目光温和,不知不觉地移到姜越越的腹部,轻轻说了句:“虽然有辛苦,但还是幸福居多。”
姜越越笑着反问:“话别说得太满了,你工作那么忙,到时候还不是归我忙。”
凌少d牵起她的手,细细摩挲:“不会的。”
离开七楼,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凌少d突然问了句:“越越,你是不是有恐惧?”
“对孩子?”姜越越答得老实,“我的确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不是养猪,还得在精神上重视,灌注他价值观,社会观……”没说完,凌少d已经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对,都对。”凌少d拉着她的手,“的确会比较吃力,但不要刻意排斥,很多事情顺其自然。”
恰巧,在一楼碰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孩子大概不到一岁,头搁在女人的肩头,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嘴角一流线垂直下来。凌少d看着那憨憨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姜越越在一边看他的神情,突然心里一软,心想,要真有一个孩子,也那样睡在他的肩头,情景还挺不错的。
在门口接到了姜妈妈的电话,她最近两个礼拜,每个周末都打电话叫小夫妻过来喝汤。
到了姜家,姜越越帮着母亲在厨房忙,凌少d和姜爸爸在客厅里说话。
不一会,凌少d也进了厨房,笑着问了句:“要不要我帮忙?”
“那你将那个鱼剖了。”姜越越努嘴向水池里那条鱼。
姜妈妈立刻摆手:“少d回客厅和老头子说说话,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妈,他很会做菜的,你看他进来就是想来露一手,给他个机会。”姜越越推他到水池边,指指那条鱼,“你处理一下。”又将母亲推出去:“妈,和爸爸看电视去。”
厨房里只剩下小夫妻,凌少d挑眉,有些戏谑问:“你除了番茄炒蛋,水煮蛋和蛋花汤,也不会别的,乖乖给我系上围裙,在一边看着。”姜越越无法驳斥,将围裙系在他身上,又拍拍他肩膀:“开始吧,家庭主夫。”
正巧,凌少d口袋里的手机响里,姜越越一手拿葱,一手帮他将手机拿出来,一看屏幕,是串有些眼熟的号码。
“帮我按一下。”凌少d低头对付那条鱼。
“陌生号码,要接吗?”姜越越问。凌少d凑过来看了一眼,面色有轻微的停滞,然后笑着说了句:“不用了。”姜越越突然想起什么,这是苗翘的号码,怪不得有些熟悉。
气氛有些微妙起来,姜越越硬生生回了一句:“你苗小妹妹的电话,不用接吗?”未等凌少d说什么,她便出来厨房,径直来到客厅。
“越越,你怎么出来了?”姜妈妈蹙眉,“怎么能让少d一个人在厨房里忙?”
姜越越坐下,看着水晶小几上的那只苹果,淡淡道:“他一个人就够了,我也不会什么,在边上碍手碍脚。”
吃饭的时候,姜越越心不在焉,夹了四五块香菇到碗里,叠罗汉似的。“也吃点别的。”凌少d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碗里。姜越越不知为何,看那鱼肉有些刺眼,又狠狠地将之还给他。
姜妈妈和姜爸爸明显没看到两人有些僵硬的互动,一个劲地称赞凌少d做的糖醋鱼很美味。
“现在会做菜的男人不多了。”姜爸爸笑,“我年轻时也会做菜,后来荒废了,现在连切个黄瓜对切得歪七扭八。”
凌少d笑,谦虚道:“我也就是做些家常菜。”
姜妈妈立刻“教导”姜越越:“越越,你也得学一点。”
姜越越懒懒说:“哦,会的。”
凌少d又持之以恒地夹了块鱼肉到她碗里:“没事,我来做就好。”
饭后,小夫妻又坐了会,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姜妈妈还给他们一包鳗鱼干,说和火腿一起做味道会很好,说的时候眼睛看的是凌少d,完全信任他的厨艺,顺带嗔怪了姜越越几句。
回家的路上,姜越越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凌少d答:“也没什么事情,不回了。”
“你现在回吧,我想知道她找你做什么。”姜越越拿出他的手机,找了到了未接来电,这一看才发现又多了三个,都是苗小妹妹打来的。
凌少d垂眸看了看,没发表意见,姜越越按了其中一个,嘟嘟声响起。
隔着电话,姜越越清晰听到了苗小妹妹轻而柔软的声音,大致内容是要送母亲会老家,临走前想请凌少d过去吃顿饭。凌少d自然拒绝,草草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妈妈走了,她会走吗?”姜越越问。
“应该不会,她还在这里实习。”凌少d说。
姜越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虽然苗小妹妹居心叵测,有点让人不舒服,但凌少d已经“请”她到离开他的公司到别家,也保证过不再插手她们的事。现在明显是苗小妹妹在一厢情愿,再苛责他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之前的大疙瘩让她有些不太舒服,也有了些草木皆兵的恐惧。
“老凌。”她主动依偎在他肩头,“我也要学做糖醋鱼,不会做得比你难吃。”
凌少d笑:“别想一步登天,先给我打打下手。”
未料,隔日姜越越也接到了苗翘的电话,看到那串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会便接起,电话那头的苗翘声音轻柔,不似往日的尖锐,很客气地邀她出来,说有话和她说。
“不用了,我们完全没有话可说。”姜越越拒绝。
“就一会,在凌大哥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她将姐夫换成了凌大哥,这点让姜越越有些意外。
姜越越本是有些“如临大敌”的戒备状态进了咖啡馆,心想要是苗小妹妹还出言不逊就立刻打电话给凌少d,谁知,苗小妹妹的态度竟然十分诚恳。
“我是来和你说声对不起。”苗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姜越越,“之前我对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好意思。妈妈的手术很成功,也是全靠凌大哥的帮忙和你的谅解。”
姜越越狐疑地蹙眉,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她的态度大转弯。
“我……我真的很惭愧。”苗翘低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摸着咖啡杯的杯沿,“我承认之前的确不喜欢你,潜意识里将你放在对立面,也许是我对姐姐的感情太深了,她走了,我一度很难受,但坚信凌大哥是不会忘记她的……现在我真的想通了,一味惦记着过去是行不通的,人都有向前看和找幸福归宿的权利。”
“你不是光为了你姐姐吧,你自己也喜欢他吧?”姜越越点了点她的小心事。
苗翘脸微微一红,咬了咬唇,点了点头:“嗯。他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他,尊重他,也偷偷地喜欢他,明知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那时候我觉得其实只要躲在姐姐背后偷偷看他就心满意足了,可现在觉得人是有贪念的,我还是奢求了。”
“妈妈和我说了,不要再奢求了,只是给自己无止尽的痛苦而已。”苗翘笑容苦涩,“也会让我越来越不讨人喜欢。我真的没有恶意,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我真的很抱歉,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也许是妈妈的病让我压力很大,又想起以前和姐姐在一起生活的每个片段……”
姜越越一声不吭地听她说话。
“上次是我要求去他和姐姐住的地方拿回姐姐的一些东西,其实只是一些照片,小纸鹤,风铃还有笔记本,不是他主动带我去的。”
姜越越心又微微沉了下去,原来那么多年,他都珍藏着属于她的点点滴滴。
苗翘抿了扣咖啡,偷偷看了眼姜越越的脸,继续说下去:“现在……”
“你不必说了。”姜越越起身,她早决定和苗小妹妹的会面时间不会太长,连咖啡都懒得点,面前那柠檬水一动不动,“反正,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也不要再联系他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吧。”
姜越越说完转身要走,苗翘起身要挽留,手机却响起,她匆忙接起。姜越越隐约听到她在说什么关于“led”液晶电视的事情,想来是和她现在做的销售工作有关。
谁知,姜越越推门而出的时候,苗翘便追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公司里来的电话,现在我在做销售,工作量很大,也要常常走动。”
姜越越截断她的话:“嗯,那你去忙吧,我要走了。”
苗翘看着姜越越的背影,嘴角噙着的笑顿时冷了下去。如果不是黄小娥让她来和姜越越说这些话,让她认命,她真的不愿意这么忍气吞声和这个千金小姐说话。前几天,凌少d开门见山地说给黄小娥一笔钱养病,态度疏冷,末了和她们说了句:“不要再去骚扰我太太,否则,我真的没有最后一点立场再帮助你。”
他所谓最后的一点立场也不过是“怜悯”罢了。
为了母亲,为了生存,她还是低声下气和这位“正牌太太”道歉,吃尽她的冷面。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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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苗翘来找过我了。”
“哦?”凌少d看她,嘴角浅浅的笑,“她没说什么让你难受的话吧?”
“反正我也没怎么听进去。”姜越越扒饭,“呆呆看了窗外熬过了十分钟。”
“那你为什么要去呢?”
姜越越抬眸看他:“想抓你的小辫子呀。”
凌少d摇头:“不会,再不会有了。”
电视上在预告周三晚上的烟花大会。姜越越津津有味地看着,想起大二那年的烟花大会,凌少d开车带他们三个小朋友去滨江大道凑热闹,结果她头上的一个发夹都被挤掉了,还是她最心爱的一只发夹。
“后天。”凌少d也津津有味地看着,“要去吗?”
“你有时间吗?”
凌少d笑:“没有时间也得抽出时间,陪你去看,我想起来了,那年带你们三只去看烟花,结果子谦丢了只手机,小昕的钱包被偷走,而你头发乱糟糟的,发夹都没了。”
姜越越瞪他,想起后来还是他亲手帮她扎好辫子。
也想起,那日华小昕说得一句话“凌大哥,你怎么有空,不用陪苗学姐吗?”凌少d自然地说:“她窝在实验室看书,快考试了,哪像你们,整日玩闹,一个学期下来书都是全新的。”
周三晚上,姜越越先到市中心的烤肉外卖店买了些熟食还有啤酒,然后拨电话给凌少d:“东西买好了,来接我。”凌少d“嗯”了一声。
过了半个钟头,凌少d还没来,姜越越又拨电话过去,他顿了很久,说了句:“越越,我有些急事,估计还要二十分钟。”姜越越看了看表,才六点五十,离烟花大会还有一个多钟头,索性回了烤肉店,找个位置慢慢等,肚子咕咕叫,实在忍不住,将买来的熟食拆开来吃,边吃边看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和一个极为年轻的小男孩在说话,那男孩面色局促,低头烤肉,又要时不时回老板娘的话,面色慢慢泛上两片红,想必是老板娘说了些**的话。
姜越越八卦地看了一会,收回了眼。不知不觉中,东西都吃完了,凌少d还没来,她又拨他的手机,这回是无人接听,顿时有点担心,歇了五分钟又打了一个,还是无人接听,又打,还是一样结果。
老板娘声音越来越大,和烤肉的滋滋声窜入姜越越耳朵。姜越越有些烦躁,走到门口,迎面吹了口大风,又开始拨电话,这回通了,只是电话那头一句晴天霹雳的话。
“姐夫!现在怎么办!”
姜越越一下子懵了,正好有两人说这话进来,她像是什么也看不见,手机吧嗒就掉在地上。
“对不起。”那人俯身帮拾起手机还给姜越越。姜越越回了神,扯出笑:“不客气。”完全是不搭界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