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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求婚

    直到宁肇安手臂的力量越来越大,低下头把呼吸吹在她脸上,乔樾心里终于狂跳起来,本能地奋力推开他。

    有件事,她迫切地想知道。

    宁肇安怔一下,脸色冷下来。

    乔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刻冲动越过理智,话就那样说出去:“宁肇安,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其实很紧张,从没有过的紧张,却偏要装得若无其事,像宁肇安的某些表情,似笑非笑地不当回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紧张。

    宁肇安一下子安静了,死死盯住她,片刻之后松开她站起来,微笑着说:“对。”

    “我是喜欢你没错。我是个男人,身心健康,当然会喜欢女人。你又那么可口,我一时没管住自己。有句话怎么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坦白说我也有点后悔,那天没顾上安全措施。你不会用怀孕来要挟我结婚吧?” 宁肇安彷佛真的有点紧张,俯身犀利地对视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你想嫁给我?你该不是――看上我了?”

    他那张微笑的脸,黑暗里显得那么可恨。乔樾只觉得心口疼得一阵痉挛。

    然而她还是笑了起来:“怎么会?”

    这是宁肇安教的,所谓风度。

    宁肇安等不到下文,哼了一声,起身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又阴恻恻地笑起来,“我知道你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你要真心想结婚,也不会来找我。你的林霏白就要回来了。我前天还在巴黎见过他。据他说,准备向你求婚。你们,大概好事将近了。嗬!恭喜啊。”

    他的声音终于冷硬无情起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明明都要结婚了,未婚夫眼巴巴地等着,还要四处勾引男人。你想干什么?想证明你的魅力?想说明除了林霏白,还有别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好去跟他表功?我们好好的两兄弟变成这样,你还嫌不够?你仗着我……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就想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我告诉你,你他妈的还嫩了点!”

    舌尖传来甜腥味,那是她咬破的下唇。

    然而宁肇安看不见。他把烟头碾成碎末,眼里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暴戾,眉目全都变形:“乔樾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爱你爱得发疯,那个男人就是世界上最大最傻的蠢驴!”

    说完拂袖而去。门“哐”一声撞上,门框几乎变形脱臼。

    原来还只是下午,屋外是变淡的日光,她的房间已经是黑夜。一阵冷风灌进来,带着吞噬人的寒冷。

    南方的冷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湿冷,沿着脚底的血脉,一直钻进心里去,令人凭空生出对生命的怀疑。

    乔子愚冲进来,一叠声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怎么样?”

    乔樾埋着头不作声,半天才闷闷地回答:“什么怎么样?”

    “宁大哥怎么怒气冲冲地走了?那样子简直要杀人!他可是一听说你住院,立刻从巴黎赶过来的。刚才到底……”

    乔樾抬起头,打断他:“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乔子愚自觉失言,立即闭嘴。

    乔樾蓦然坐起来,抓起一个枕头狠狠扔过去,咬牙切齿:“笨蛋!谁要他来看我?谁要你多管闲事?顶你个肺!”

    乔子愚狼狈逃窜,连着三天都没敢出现。

    两个闺蜜还是一样的来,但眼神忧戚,明显都不太敢说话了。

    林霏白这次很守信用,如期赶回来。

    还带了戒指。一圈铂金环,顶上铸成一朵精致立体的圆润花朵,既现代又古典。上面缀满碎钻,彷佛露水被打碎。花蕊是一粒八心八箭的圆钻,光华四射。

    乔樾看看包装上的logo:“今年的新款?”

    “据说是设计师的珍藏款,准备献给他的未婚妻。”林霏白笑得很开心,“只此一枚。算不算惊喜?”

    “不可能。”乔樾心里有点莫名的焦躁,只想这一刻快点过去。

    “也没什么难的。”他乐呵呵地说,“他们要打中国市场,找我做推介,我提了个小小要求,他们正求之不得。这款戒指在巴黎总店还有一个仿版,不过只摆着给人参观。我提前设计好的,所以一去就拿到了。”

    “好久没见你画画,你又变成珠宝设计师了。”

    “只设计了这一款。”他笑着说,“再说,画画本来就是我的副业。”

    两个人都笑起来,林霏白拉起她的手:“来,我给你戴上。”

    和想象的不一样。乔樾以为这一刻会激动,其实连心跳都没有变快。

    “是我不好,记错了,”林霏白拍拍自己的脑袋,笑起来,“尺寸有点松。你先收着,等你胖起来就刚好。等你出院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选个好日子,二月十四怎么样?”

    他是真的好,连这点错处都揽在自己身上。乔樾下意识摇头:“我还没想好。等我出院以后再说好不好?我头有点痛。”

    林霏白捏着戒指,隔了一会儿说:“好。我等你。”片刻之后,林霏白抬脸微笑,握着她的手,“只要不是空等,多久我都愿意。”

    当晚乔樾又开始发烧,多住了半个多月。

    吴家暄私底下很诧异地问她:“你故意是吃了什么药?还是洗了冷水澡?不是已经给你延长住院时间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做。它自己要病我有什么办法?”

    林霏白突然闲下来,每天哪里也不去,只是来医院陪她,给她带来可口的饭菜,每天不重样。

    他会煲很好喝的粟米猪骨浓汤。简单的食材,他煲得香入骨髓。她睡着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或者画速写。

    病房里的百合每天都是最新鲜的。他坐在窗边,背着光画速写,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的面颊。“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他这样说。

    他画她的睡容,微笑的样子,或者对着照片,画拉丁区的咖啡馆,里沃利街景,塞纳河畔的书报摊。没几天,就画完了整整几册速写本。其中一册全是她。

    乔樾看着他的身影发呆。她这阵子气色红润不少。每天好汤好饭伺候着,已经完全恢复,实在不好意思再住下去。

    吴家暄也心领神会,帮她去办出院手续。

    林霏白再次提起结婚的事:“你看,现在戒指的尺寸刚好。”

    乔樾只有说:“好。”

    林霏白走到窗前看落日西下,背对着她:“小樾。你想清楚了吗?”

    天花板上一片空白,乔樾微笑:“我以为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

    林霏白走过来坐在她床边,长久地凝视她的眼睛,并没有笑,但很温和:“我不怕等。但是我不想你这个样子。”他握着她的手,“你把自己勉强成这个样子,我看了难受。”

    “为什么你会突然发烧?为什么病情会反复?小樾,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笨。”

    原来他都知道。

    气氛一下变冷。乔樾勉强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却发现自己声音很空洞。

    林霏白不再说话,离去之前也只是说:“我不逼你。等你想清楚。如果你还愿意嫁给我,随时告诉我,我立即回来娶你。”他俯身亲吻她的手背,随后放开,“但是在这之前,请原谅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林霏白第二天飞赴纽约,筹备在moma的个展。

    她有时候会收到他的短信,告诉她画展开幕了,很成功,又闭幕了。讲座很成功。见到了很多她心仪的艺术家。“我要了他们的签名,下次寄给你。”他在短信里说。

    他果然寄给了她。有的是书,画册,有的就是一张纸,签着不易辨认的花体字。

    再没有其他内容。

    那个字,他们都在回避。

    她不提,他也不提。

    乔樾康复以后回到辉晟,准备完成最后阶段的工作交接,然后辞职。

    适逢地产市场如火如荼,土地和别墅都是炙手可热。

    蒋峰告诉她,宁肇安并购天圆之后,保留了所有别墅用地,加快了开发进度,并把之前储备的位于京津唐、长三角、珠三角的所有中高档次的住宅地块协议转让,高价出清,获得了高额的转让金。

    对于宁肇安此举,业内观点莫衷一是。辉晟地产面临不小的压力,一众同事忙得热火朝天。

    此情此景,恍若隔世。

    其实还是有点不舍。有一次私底下吃饭,李麓借着酒劲拍着她的肩膀:“本来吧,乔樾,我留在辉晟,完全是因为你!”

    乔樾听她话里有话,也不打岔,由得她把话说完:“我爷爷去世那事儿吧,其实是骗你的。我爷爷早就去世了,那次请假我是去海成地产了,在那里工作了一个礼拜。我本来要辞职,可是乔樾你怎么那么相信我?一点戒心也没有,我骗了你,你还安慰我。你越安慰我我就越难受!我跟你说,我没去成海成,就是因为你!眼见我做出点成绩来了,你又要走了。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呀?你走了,我上哪儿去找你这样的经理啊?乔樾,你得跟我喝一杯!”

    乔樾啼笑皆非。李麓抱着她哭,一米七五的高个子,抱着她不肯放。最后她搂着李麓也哭了。

    本来她以为看见宁肇安会尴尬,然而他极少在公司出现。听廉姐说,他为了这次的土地转让,天天在外面觥筹交错。

    这样避免了见面的尴尬。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