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多月过去,金易的实习期圆满结束,带着一张a+成绩单回到了学校,这是他在阿斯顿大学拿到的第一个满分,虽然多少有点娜塔莎放水的成分,但毕竟是个满分嘛。
做完实习论文,第一学年算是彻底混过去了,金易收拾包包准备回家过暑假,保险公司和电站的赔偿款都到了帐,基地医院的营养费也按时打了过来,个人账户上忽然多了一串天文数字,他都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花了,旅游?购物?
本以为被3w抓住很倒霉,没想到又得到了金悟真的消息,又得了一大笔钱,所以说塞翁失马什么的,古人诚不欺我啊。
“贤徒你忘了最重要的一条啊。”上官彻善意提醒道,“摆脱处男生涯不是更值得高兴吗?”
“闭嘴!”一提这事就隐隐觉得菊花疼,金易拎着旅行袋下楼,口袋里装着直达澜牙海湾机场的机票,他要去基地医院接老公回家,古晨的伤差不多能出院了,ntu那边给了将近两个月的假期,让他在家里做腿部复建。
中午时分金易到达澜牙海湾,随便在机场吃了点东西,又搭基地的通勤车去了医院,一切都很顺利,如果赶得及,他们今晚应该就能回狮子街公寓了。
一进外科,金易就看见古晨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军便装的警卫,心里不由得一抽――难道这货几天没见又犯什么事了吗?
“站住,干什么的?”警卫目光如炬地看着鬼鬼祟祟的金易。
“我我我接这里的病人出院。”金易指了指房门,“我是他家属,医生说他今天可以出院了。”
“对不起请去那边等一下,我们长官正在和他谈话。”警卫非常礼貌地指了指远处会客区的椅子。
“你们长官?谁啊?”金易好奇问。
“海军第一集团军,严一城大校。”
“哦,他啊。”金易愣了一下,拎着包往会客区走去,古晨进了ntu,那以后严一城就是他上司了,长官训话无可厚非,只是……公事私事啊?会和我有关吗?不会又是来提离婚什么的吧?
病房内,古晨坐在临窗的沙发椅上,收拾了一半的背包还放在床上,旁边堆着些上次跟金易在海滨小镇买的纪念品,贝壳雕塑之类的小玩意。
“这些事,关于jan可能还活着的事,在人工岛事件之前你跟小易提过吗?”严一城抱着胳膊站在窗前,他今天穿着便装,浅蓝色的短袖衬衫熨的有款有型,露出肌肉匀称的胳膊,因为血统的关系皮肤很白,但上面依稀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显然是在战场留下的。
“提过。”古晨面无表情地说,“事实上是他告诉我他爸爸的死存在一些疑点,才让我更加确信自己当初的猜测。”
“哦……”严一城沉吟少顷,道,“我看过他的口供,他提到人工岛事件中dr.3w也曾暗示过他金悟真还活着,而且就在依达星,你怎么看?他会不会是在帮异星人做事?”
“我不想妄加揣测。”古晨淡淡说,当初金易曾问过他要不要对军方说实话,他怕过不了测谎这一关让他直说了,现在看来可能就是金易的口供给了他进入ntu的机会,“金先生是不是还活着,在不在依达星,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很多事都需要确切的证据去证明,我们不能以某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就对一件事下结论,尤其对方还是个狡猾的敌人。”
“只是猜测也不愿谈谈吗?”严一城冷冷一笑,“过去的半年多你们幽灵在信息局拦截对手那么多次,加上人工岛事件,我不相信你心目中没有自己的论断。”
“我没有。”古晨一口否认,漆黑的眼睛直视对方灰蓝色的眸子,“我从不愿猜测不确定的事,这会让我失去应有的理智。长官,这件事就是您将我调入ntu的原因吗?”
严一城与他对视,点了点头,“是的,军方在超级海沟附近打捞了一部分人工岛碎片,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情报――从dr.3w和他的母星长期通讯的记录看,依达星人正在组建一支信息部队,专门入侵军方网络,盗窃我们的情报,而这个信息部队,无论是建立时间和行动方法,都显示出和金悟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结合小易的口供,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正在为敌人服务。”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无论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可我认为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古晨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如果是前者,那将意味着他是一个叛国者,我绝不相信他会背叛敦克尔星球为蝎子服务!”
“我也希望事实不是这样。”严一城道,“小易是他的儿子,也是我父亲的――虽然在法律上只是养子――我们都不希望让他背上叛国者后代的罪名。”
“他不是。”古晨的咬肌绷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十八年前,为了莫须有的罪名金先生被迫退出信息局,十八年后,我绝不会让他的名字因为另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蒙受不白之冤。”
严一城灰蓝色的眸子倏然收缩,沉默了半晌才道:“古晨,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上司,以下谈话是非正式的,好吗?”
意识到他大概是要说些真格的了,古晨眯了眯眼睛,道:“好。”
“二十年前,我父亲遭到对手陷害,被冷藏到信息局任职,为了让他摆脱困境,你的老师,也就是小易的爸爸做了一些,一些踩线的事来帮他打击对手,期间惹上了几个依达星间谍。之后这些人开始纠缠他,策反他,为了摆脱他们,不给自己和我父亲带来麻烦,他不得不离开了信息局――这些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
古晨讽刺地笑笑,水墨般的眸子闪耀着黑色的火焰:“这么说你父亲认为金先生离开自己心爱的事业完全是咎由自取了?”
严一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皱了皱眉,道:“我不否认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怀孕了,但我父亲不可能和他结婚。”
“哈。”古晨冷笑一声,“在我看来这两个原因完全可以合并成一个,那就是为了你的父亲,无论是为了保住他的事业还是保住他的婚姻。”
“十八年前的事很多细节我们并不清楚,再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作后辈的没立场去评判。”严一城严肃的面孔浮上一丝薄怒,但很快就压下去了,淡然道:“金悟真辞职后建立了幽灵,据我所知那些间谍还和他联系过,至于幽灵有没有帮他们做事,我不做判断,我想你心里有数。”
“我们没有。”古晨简单地说。
严一城一怔,继而点了点头,“好吧。那都不重要了,幽灵现在已经隶属于信息局,连fbi都既往不咎,我也无意深究什么。我之前提过,人工岛事件军方得到了很多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其中有一部分是关于金悟真的,现在他们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可能还活着,并在为依达星做事,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甚至翻出了十八年前的旧案,想把这件事和我父亲扯上关系。”
“这才是你保荐我进ntu的真正原因吧?”古晨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只是一个为了保全严氏父子的棋子,多么讽刺,利用完了父亲,现在又来利用儿子了吗?
严一城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你之前说金悟真不可能叛国,他是被迫的,那你必须向军方,向联邦证明这一点,这就是我招你的原因,你是金悟真唯一的弟子,幽灵的首脑,在思想上离他最近的人。”
“你想通过我找到他?”
“当然。”
“然后呢?”
“如果他还活着,设法带他回来。”
“再然后呢?”古晨咄咄逼人地问,“审判?秘密处死?还是既往不咎?”
沉默,严一城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确定金悟真的下落,如果他活着,带他回来,至于之后的事,联邦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判断。”
公正?是吗?能吗?
古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无论这个计划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起码在第一阶段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想了想道:“我有一个要求。”
“说吧。”
“不要把金易扯进来,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包括幽灵。”
“我会尽量保护他。”严一城郑重道,“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内。”
古晨不知道这种时候这种人的承诺还有什么用,但有总比没有好,点了点头:“我也会尽力的,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内。”
“很好。”严一城灰蓝色的眸子泛上一丝冷冰冰的笑意,“接下来的日子好好修养,等你腿好了就来报道吧,米兰达会带你熟悉ntu,还有你的新搭档。”
“是,长官。”
谈话结束,古晨送严一城出门,门一打开就看见惴惴不安坐在等候区的金易,眼睛一亮:“金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金易马上站起来跑过去,跑到一半又折回去拿旅行袋,“你们谈完了?”
“谈完了。”古晨拉着金易的手对严一城道,“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打算尽快去市政厅宣誓结婚,有空的话请过来观礼。”
严一城皱眉:“不是约定小易满十八岁才宣誓吗?为什么要提前。”
“有些事情不能等的。”古晨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没空来观礼,等我们正式结婚后会一起上门拜访将军的。”
严一城讶异的目光匆匆扫过金易小腹,抿了抿嘴唇,道:“我会转告父亲的。”
金易目送严一城走远了,上电梯看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古晨在说什么,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肚子,暴躁问:“你说什么是不能等的?你什么意思?”
“真爱是不能等的。”古晨淡定道,“好了去帮我收拾东西吧,但愿还能赶上最后一趟班机回家。”
真爱什么的,太肉麻了吧?金易隐隐觉得自己被敷衍了,但听到这俩字还是忍不住窃喜,屁颠屁颠进去帮老公收拾包包办出院手续订机票,终于赶在黄昏时分和古晨登上了飞往约克市的航班。
“一个半月的假期啊,这么长要怎么过啊?”飞机徐徐起飞,金易兴致勃勃计划着美好的暑假。
“双修。”古晨抱着拐杖面无表情道。
啥?金易石化了,咔哒咔哒转动脖子瞪他一眼:“说正经的。”
“正经地双修。”古晨抱着拐杖继续面无表情。
金易被打败了,某人现在比他还热衷修炼,害的上官彻天天叨叨他不用功,换了古晨早打开封印了。
古晨成功shock到了他,哈哈一笑道:“其实我都想过了,我们可以先出去旅游,再在家宅一段,我要写几个很重要的工具,你也得预习一下下学期的功课,如果期末家长信还是血红一片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管旅游还是宅着都不会影响我们双修的嗯嗯。”
金易做了个挖鼻的手势表示鄙视,古晨揉了揉他的头发,打开自己的个人智脑翻阅,有些文件要处理,有些程序要写,还有……上次从null那down下来的视频也该试着修复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