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日,贾瑚好不容易回了府中,刚到二门,便听两个小厮说道:“这个新二奶奶比咱们旧二奶奶还俊呢,脾气儿也好。”不知是谁,吆喝了两个一顿,说“什么新奶奶旧奶奶的,还不快悄悄儿的呢。叫里头知道了,把你的舌头还割了呢。”
贾瑚瞬间顿住了脚步,将近半个月被折腾的怒火,蹭得冒了起来。想自己到了这里,苦心经营,
处处为艰,只不过想过个安生日子,却是委实难到了极点。他以为,有他这个哥哥在上头压着,
贾琏是断不会像原著中惹事生非,而这几年来他也确实表现得如此,令贾瑚松了警惕。没想到,
人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贾瑚当下冷冷的吩咐身边的秋砚:“去把二奶奶请过来,还有跟在琏二爷身边的旺儿!”
秋砚看着贾瑚脸色不好,飞快地下去传叫了。
贾瑚回了院子,就叫流苏打发了丫鬟们,只留下她在身边伺候。不一会儿门口就有丫头报:“二
奶奶,平姑娘来了!”
帘子一挑,只见王熙凤头戴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眉弯柳叶,高吊两
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见得贾瑚未语先笑,只是神色
间却颇是忐忑。身边跟着同样穿着素淡的平儿,给贾瑚见了礼。
王熙凤笑着问道:“不知大爷今儿叫我来是……”
贾瑚只冷冷的瞧了她一眼,端起茶盏,缓缓勾起唇:“二奶奶真是忙人了,连二弟都没时间照顾
了?”
王熙凤怔住了,一时也不知怎样答话。和平儿对视一眼,只低下头。平儿小心地说道:“最近国
丧,奶奶难免忙些,有些顾不到的,也是没法子。”
贾瑚瞧着王熙凤说道:“二弟娶的是媳妇又不是管家。”
一时,平儿也不敢再开口。王熙凤的脸气得通红,也不好发作,只是忍着道:“大爷要听哪个没
眼色的乱嚼了舌根,发作我,我也是没辙的。”
贾瑚猛地放下茶盏,微笑着“这就是王家的教养?我到是见识了。”
这是又听报道:“旺儿来了外头候着呢。”
贾瑚说:叫他进来。”
旺儿连忙答应着进来,请了安,在外间门口垂手侍立。
贾瑚道:“你过来,我问你话。”旺儿才走到里间门旁站着。
贾瑚道:你二爷在外头弄了人,你知道不知道?”凤姐和平儿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向旺
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很是骇人。
旺儿偷眼瞧了贾瑚一眼,又打着千儿回道:“奴才天天在二门上听差事,如何能知道二爷外头
的事呢。”
贾瑚微笑道:“你自然不知道,你要知道,你怎么拦人呢?”
旺儿见这话,知道刚才的话已经走了风了,料着瞒不过,便又跪回道:“奴才实
在不知。就是头里兴儿和喜儿两个人在那里混说,奴才吆喝了他们两句,内中深情底
里奴才不知道,不敢妄回。求大爷问兴儿,他是长跟二爷出门的。”
凤姐听了,下死劲啐了一口,骂道:“你们这一起没良心的混帐忘八崽子!都是一条藤儿,打量我
不知道呢。先去给我把兴儿那个忘八崽子叫了来,你也不许走,问明白了他,回来再问你。”那
旺儿只得连声答应几个是,磕了个头爬起来出去。
贾瑚轻飘飘的说道:“如今倒是长脾气得狠了。”也不知是说谁。但凤姐心中有事,只觉得这话
里刺的是她,其中偏又有她的不是,也说不出话来,只憋在心中,呕得狠!
不多时,旺儿进来回说:“兴儿来了。”
贾瑚轻笑道: 叫他!”
那兴儿很少见贾瑚,心中很是不安,听见这个声音儿,早已没了主意了,只得乍着胆子进来。
贾瑚见得他,只问道:“你就是兴儿?”
兴儿头也是不敢抬的,只回道:“是”
贾瑚含笑又说道:“来,也给爷讲讲你们新奶奶是个怎样的大人物,怎样的好品行,也叫爷见识
见识。”
兴儿早唬软了,不觉跪下,只是磕头。
贾瑚道:“这是怎的了?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我是原听你口才好得狠,心中喜欢的
紧,赶快给爷好好抖一下,保不得爷一高兴,就放你出府了。”
荣国府是什麽样的富贵 ,兴儿端是不愿出去的,只连连磕头讨饶。话跟豆子似的一骨碌地往外
冒:“只求爷超生,奴才再不敢撒一个字儿的谎。”
凤姐看得心焦,恨不得打死这些奴才,但碍着贾瑚,只咬牙的说道:“还不快说实话!”
兴儿直蹶蹶的跪起来,回道:“这事头里奴才也不知道。就是这一天,二爷同着蓉哥儿到
了东府里,道儿上爷儿两个说起珍大奶奶那边的二位姨奶奶来。 二爷夸她好,蓉哥儿哄着二
爷,说把二姨奶奶说给二爷.。”
凤姐听到这里,使劲啐道:“呸,没脸的忘八蛋!他是你那一门子的姨奶奶!”
贾瑚微微一笑:“你接着说。”然后又看了王熙凤一眼,王熙凤咬了咬唇,不做了声。
兴儿忙又磕头说:“ 奴才该死!”往上瞅着,不敢言语。
贾瑚道:“完了?怎么不说了?”
兴儿方才又回道:“大爷恕奴才,奴才才敢回。”
王熙凤的脸瞬间就气得通红,只有强忍着。
贾瑚轻叹一声,“你这样的机灵的奴才,若是打死了,倒是可惜了。你说呢?”
兴儿忙说不敢,接着道:“二爷听见这个话就喜欢了,.后来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就弄真了。贾瑚
笑道:“这个自然么,你可那里知道呢?你知道的只怕都烦了呢,接着说吧。”
兴儿回道:“后来就是蓉哥儿给二爷找了房子。”
凤姐忙问道:“如今房子在那里”
兴儿道:“就在府后头。”
“哦?”贾瑚轻笑,“这琏儿倒是少爷的魄力呢,也阔绰,只不知哪里来的银子呢?”
凤姐闻言也心下暗恨,贾琏竟背着她存钱!
兴儿又回道:珍大爷那边给了张家不知多少银子,那张家就不问了。”
贾瑚微眯了眯眼,靠在了椅背上,问道:“张家?那个张家?又和这事有关?”
兴儿回道:“大爷不知道,这二奶奶.....”.刚说到这,瞧了王熙凤一眼,又自己打了个嘴巴,
把贾瑚倒怄笑了。边上的流苏也都抿嘴儿笑。
兴儿想了想,说道:“那珍大奶奶的妹子.....”凤姐儿接着道:“怎么样快说呀。”
兴儿道:“那珍大奶奶的妹子原来从小儿有人家的,姓张,叫什么张华,如今穷的待好讨饭,
珍大爷许了他银子,他就退了亲了。后来二爷才叫人裱糊了房子,娶过来了。”
贾瑚问道:“打那里娶过来的”
兴儿回道:“就在他老娘家抬过来的。”
贾瑚心中暗道:亏的不是从宁国府里出来!
凤姐道:没人送亲么”
兴儿道:“就是蓉哥儿,还有几个丫头老婆子们,没别人。”
贾瑚心中猛地一突突,国丧期间,一个有势无权的东西,就敢给人送亲?知识上赶着找死呢不
成 ?不过那毕竟是东府,在怎样糊涂都罢了,只是贾琏……,贾瑚轻叹,她怎样都得保下他,
也才不算对不起这是的母亲张氏了。
凤姐却又焦急的问道:“你大奶奶没来吗”
兴儿道:“过了两天,大奶奶才拿了些东西来瞧的。”
凤姐儿笑了一笑,回头向平儿道: 怪道那两天二爷称赞大奶奶不离嘴呢。”
掉过脸来又问兴儿:“谁服侍呢自然是你了。”
兴儿赶着碰头不言语。
贾瑚说道:“行了。国丧期间,停妻再娶,只这一条,我们荣国府都吃罪起。如今追究先撩在后
边,处理了那女子再说。”
王熙凤只得道:“大爷说的是,这是还要大爷来那个主意。”
贾瑚看向兴儿:“如今。琏二爷还在那女子处?可是?”
兴儿忙道:“是,是,对外只说东府珍大老爷请酒。”
贾瑚笑道:“这个由头好,既是有人给担着,少不得我们就去寻上一遭了。”然后又看向王熙
凤,“可是同去?”
王熙凤此时恨不得打死那些撺掇贾琏的下作胚子,哼了一声,说道:“我倒要去看看那些个没脸
的东西!”
贾瑚看向流苏:“没听见爷和你二奶奶的话吗?还不快去备车。”
流苏忙下去准备了。
两人坐上马车,行至东府,就有奴才将他们迎进大堂。贾珍,贾容并尤氏都在其中。
贾珍看见王熙凤难免心虚,笑着问道:“我的好兄弟,今天是什麽风把你和好妹妹吹来了。”
众人落座,贾瑚微微一笑道:“今儿,我是特特来寻琏儿的,他不是在你这喝酒吗?把他叫出
来。”
贾珍一怔,心下一慌,只打马虎眼道:“琏兄弟,已是回去了!回去了,是不是容儿?”
贾容也忙站起身,尴尬的笑道:“是回了,许是你们错过了。”
“错过了啊……”贾瑚似笑非笑的叹了一声,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却是一腔的怒火再也忍不住,蹭得站起身,只冲着尤氏,照脸一口吐沫啐道:你尤家的丫
头没人要了,偷着只往贾家送!难道贾家的人都是好的,普天下死绝了男人了!你就愿意给,也
要三媒六证,大家说明,成个体统才是。 你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窍,国孝在身,就把个人送来
了。我来了你家,干错了什么不是,你这等害我?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话在你心里,你们做这
圈套,要挤我出去。如今咱们两个一同去见官,分证明白,回来咱们公同请了合族中人,大家觌
面说个明白,给我休书,我就走路。一面说,一面大哭,拉着尤氏,只要去见官。
贾珍只对着贾瑚忙求道:“大兄弟,你快点劝劝妹妹吧,劝劝吧。我错了,求你了。”
贾蓉跪在地下碰头,只求姑娘婶子息怒。凤姐儿一面又骂贾蓉:“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
的种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调三窝四,干出这些没脸面没王法败家破业的营生.你死
了的娘阴灵也不容你,祖宗也不容,还敢来劝我!哭骂着扬手就打。”
贾瑚心中冷笑一声,看着眼前喊打喊杀的,良久,轻轻飘飘的说道:“行了,都差不多了。”
ps:这里二姐戏份不多,纯属打酱油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