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歇在宫里吧,贾府里那样大的动静,这几天你像是累得狠了。”水h心疼地摸着贾瑚的
脸,柔声道。
贾瑚枕在水h的腿上,身上搭着条邹纱内罩孔雀罗绒的锦被,闻言,睁开眼,露出一抹淡
淡的笑容,只轻声应道;“好”
水h闷笑一声道;“怎得今日这般乖巧了?”
贾瑚舒展了眉眼,含笑道;“许是丢了包袱,心里都松快了许多。”
水h又道;“可我听说,王夫人并不想搬动呢。”
贾瑚只眨了眨眼,挽唇一笑,“你是再不知道我家那大太太的本事了,嘴上很是尖酸刻薄的,眼
皮子极浅,又很是守财。如今王夫人是失了势的,又怎会有人帮衬她?少不得就要看大太太施展
手段了,虽说都不入流,但胜在够损,都阴险。只要二太太毕竟是个大家出身,没得像他一样能
明着不要脸面。”
水h轻笑起来 ,捏了捏贾瑚的鼻子;“可见你也是个坏心的。”
两人正说着笑,就听得门外张顺德道;“陛下,欧阳旭大人说有要事回禀,正在书房后着
呢。”
水h有些无奈的看了贾瑚一眼,只得说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贾瑚握了握他的手,温然笑道;“你且去忙,我正好睡下。”
水h点点头,微微一笑,连带着被子一把将贾瑚从短塌上抱起,放到拔步床上,然后掖好被角,
轻声说道;“那你先休息,等我回来。”
贾瑚静静地笑着,点点头。水h回以笑容,然后放下了云青色浅绣暗色缠枝并蒂莲纹绫子纱帐,
才转身离开。
贾瑚有些倦然的蜷起身子,慢慢的闭上了眼,他虽然很是倦乏,却是没有丝毫睡意的,只又不想
动弹,养养神罢了。
躺了不知道多久,只听见“吱――”的一声,似乎是门的声音,然后由脚步声慢慢靠近。贾瑚只
当是水h回来了,才睁开眼的一刹那,对上了水玖远一双惊恐万分的眸子。
贾瑚有些诧异的坐起身,望着站在床边的水玖远,双手死死的背在身后,笑容格外勉强,心中一
凛,只笑道;“玖儿怎得过来了?这时候该是再学习骑射才对,莫不是……”贾瑚可以拉长了声
音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水玖远的身子抖了抖,有些发颤的问道;“莫,莫不是什n?”
贾瑚轻笑出声,“莫不是……逃课了?”
水玖远蒙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干巴巴的笑道;“你,你是怎得猜到的,我就是逃课了,害怕
父皇责骂,才跑过来找你的。”
贾瑚含笑道;“原是如此啊。这却是没什n大不了的,我小的时候也常常如此,很是让人头疼
的。但是,也要自己多下些功夫,不要真的生疏了才是。”
水玖远连忙点着头,慌张的说道;“那,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父王就要回来了。看见了,总是
不好的。”
贾瑚温温然笑道;“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且陪我坐坐吧。”
水玖远却像是受到了惊吓,慌里慌张的说道;“下,下次吧。功课,对,太傅还给我留了功课,
我要回去做功课了!”说完不待贾瑚挽留 ,急匆匆地就象外面跑。
贾瑚望着水玖远离开的身影,眼神愈加的冰冷,他可以确定刚刚水玖远拿着的是兵刃,那种轻微
的响动声,他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从衣襟里摸出那本药王篇,贾瑚的神色愈加鉴定,狠戾
一闪而过。
上书房里。
欧阳旭一脸的沉重,神色焦虑的对水h说道;“陛下,方才我们在猩逻国的探子来报,说猩逻意
欲于十日后对我朝边境进行突袭,事情紧急,还望陛下早作决断!”
水h一手支着头,闭着眼,唇挽起一个极是优雅的弧度,只笑而不语。
“陛下!”欧阳旭再次大声唤道,“猩逻不过一弹丸之地,却屡屡来犯,我们应当给予重击,给
他以颜色瞧瞧!”
水h只说道;“但是,爱卿应当知道,朝廷主战的人毕竟只在少数。大多数人认为,边境防御
已很是坚固了,不需要再增兵,以防挑起战事。如今我们冒昧得派人过去,恐怕……”
欧阳旭一咧嘴说道;“管他们那些劳什子酸话作什n,除了磨耳朵,浪费吐沫星子,没一点子
用出!”
水风轻笑出声;“欧阳大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
“陛下!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欧阳旭大声说道,“这关乎到黎民百姓的命啊!”
“黎民百姓?”水h道;“我记得,那附近已成为我朝驻军之地,百姓们多以迁居。为数不多的
都只是军中亲眷,是也不是?”
欧阳旭只得回答;“是,这西边驻军的统帅是李天盛将军,钱豹将军,和殷承将军三人,一直
是固若金汤。但是……”但是太久的胜利,着实让他们松懈了下来 ,如今还能守的几成,却也
未知。
水h道;“我这有一份折子,欧阳大人可以先看看。’”
“臣不敢!”欧阳旭忙跪下,说道。
水风深深的瞧了他一眼,“无妨,张德胜,还不赶紧给欧阳大人送过去!”
张德胜小心的低头,双手捧着,地道欧阳旭的面前。欧阳旭只得接下,翻开,只草草扫了一眼,
就皱起眉头。这份折子,却是那李,钱,殷三个将军联名上奏的。满纸的夸夸其谈,吹捧自己的
防御是如何坚固,士兵是如何强壮,管理如何严明,更重要的是,拒绝增派其他驻军,这是……
水h曼声道;“前儿,三皇子问朕,土皇帝是什,你知道朕是怎样回答的?”
欧阳旭低下头。
水风微微一笑道;“朕告诉他,就是该死的人。欧阳大人说,朕的解释可好?”
欧阳旭沉声道;“皇上的解释自然是好的。”
水h朗笑出声,“真就是喜欢欧阳大人这样的聪明人,识趣又风趣,端的是极少见的呢。”
“皇上缪攒了!”欧阳旭叩首道。
水h只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径自离开了。
欧阳旭仍旧维持着姿势很久,才缓慢的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狠狠的掸了掸衣摆,说道;“这
是晦气!回去一定要洗澡!”
水h方回到承波殿外,就见得水玖远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样子很是稀奇,微微眯起了眼,
“玖儿!”
水玖远立时便僵在那里,身子明显的一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只呆立着。
水h缓步走到他面前,更是将他的神色一分一毫具是看在眼中,只曼声道;“你……这慌慌张张
张的是要去那?”
“慌,慌慌张?没,没有啊!”水玖远强笑道。“我只是要回去做功课而已。”
水h缓缓的勾起嘴角,很不一样,水玖远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跟着段时间很不一样呢,难
道……,水h眼中隐隐流过一抹精光。
“这样吗?”水h笑道,然后将手放在了他的肩头,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身子在抖。“子兮今天
也在,留下一起用饭吧,你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水玖远低着头说道;“他在睡觉,我就不打扰了。我……回去自己用就可以。”
水h定定的瞧了他一会,才淡漠的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说罢,就进了殿。
水h踏入寝殿时,一眼就瞧见贾瑚怔愣得坐在床头,一脸沉思的模样,很有几分阴郁。
“这是怎了?”水h几步做到床边,问道。
贾瑚只勉强一笑,瞧着他,迟疑的问道;“你……刚刚又没有见到玖儿?”
水h一顿,也敛了神色,只说道;“你也觉得他不对劲了吧。我想,恐怕是……”
贾瑚叹息一声,“我想也是。只没想到,宫中还有这样的高人在呢,看来藏得很深。倒是危
险。”
水h冷冷的哼了声,讽刺的笑道;“高人?没关系,很快就会变成死人了。”
贾瑚望着他,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其实我原就一直不放心的,如今……倒是应验了的。”
水h叹息一声把他搂在怀里;“你倒是提心吊胆作什n?他恨也只冲我来。”
贾瑚微微苦笑,心道,他要是真的能冲着你去,自己何必费这劳神子?自己身份尴尬,动作起来
也多受约束。
水h的下巴蹭了蹭贾瑚的头顶,眯起眼睛,低声说道;“我知你向来怕麻烦,这件事你且不用
管,我来做。”
贾瑚心中一暖,却摇了摇头,他虽不知道水h这“做”的真正含义,但是也能猜个**不离十,
他推开水h,从枕头底下,把那本药王篇拿出来,翻到忘生丹的那一页,递了过去。
“这是?”水h疑惑的接过,细细地看了看,然后猛地抬起头,眼中一沉,问道;“你从哪里得
到的?”
贾瑚微微一笑,很是镇定地说道,“贾家在是个空壳子,还是有些稀奇东西的,这次分家我倒是
顺手牵羊了不少。”
水h这才笑起来,“你就爱占这些便宜。”
贾瑚轻哼了一声,只斜睨着他,笑道;“不占,不占那不成呆子了?”
水h抱住他,闷笑,“就你有这些歪理。”
贾瑚将头埋进水h的怀里,手指似是不经意的扫过了大拇指那枚赤红色的玉板指,然后伸手回抱
住水h。
水h的笑容暖下来,眼神也愈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