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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废柴的感冒

    乍暖还寒的天气正是催生感冒病毒茁壮成长的良机。小孩子从来都是病毒重点亲热的对象,它们充满爱意的在孩子们的身体里安顿下来,时不时以一个喷嚏感谢宿主的好客。

    “啊――啊欠!”小鬼很不幸的成为感冒大军的一员。因为一整晚都在招待新房客,小鬼的眼睛下挂着清晰可见的眼袋,精神也有些萎靡。

    “柯南,你没事吧。”小兰担忧的端来热水,又体贴地递给他擦鼻涕的纸巾。

    堆积成山的废纸堆让我不爽的沉下脸,一把揪起他的领子:“真是的,白色污染知不知道?!这么浪费,还不给我打针去!”

    = =|||【你肯掏腰包就为了这么几包纸巾?】柯南的精神只够支持他在内心怒吼,根本抽不出时间作出无奈的表情。

    “对啊,柯南,还是去医院吧。”这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不……要。”小鬼难得的用发自内心的小孩子语气撒娇的说,“吃点药就会好的。”

    我鄙视的目光毫不吝啬的甩过去:“连打个针都怕?小鬼果然是小鬼。”

    “铃铃铃――”

    门外催命的铃声又一次打断了我堪比阿房宫赋的长篇连骂。

    这种文采斐然,文思泉涌的时刻硬被人打断,实在是太让人呕血。眼睁睁的看着流芳百世的佳骂随着这一打岔就和灵感一起和我say goodbye,可以说天山童姥练功被摸了一下头时的悲愤和此刻的我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死死的盯着门,有种把它剁成沫沫的冲动。

    自从小鬼进门,这该死的门铃就成为了我命中克星,扰人清梦不说,最郁闷的是带来一连串噩梦般的麻烦。偏生我还不不得不乖乖做出一副希望麻烦上门好赚钱的模样,真是胃痛。

    小兰看我这副德行,自觉的起身去开门。毕竟依着现在我的心情,十成十会得罪委托人。

    “快叫工藤新一出来――!”

    这标志性的大阪腔让我刚拿起盛满热水的杯子的手不自主的一抖,滚烫的水滴从中溅出,亲吻我手背上的肌肤。

    “烫烫烫――烫!”我忙缩回手,一边吹着气缓解疼痛,一边骂道:“哪儿来的小鬼,毛毛糙糙,瞎嚷嚷什么呢!”

    然而,某个自负的关西少年根本无视我的咆哮,在发表了一通**不离十的工藤存在论之后,高傲的下达战书,要求与自己起名的人来场pk。

    我的怒气值再一次到达满格,阴沉的转过头,手骨节嘎嘎作响。

    一个瘟神还不够,又来一个!

    抱着不让难得的好东西白白糟蹋,我顺手截下了他递给小鬼的所谓感冒药――十年份的白干。

    “关西来的小鬼――”我瘪瘪嘴,“家教还真是差劲。和那个一天到晚只想诱拐我宝贝女儿的白痴侦探没啥区别,半斤八两,一路货色……”

    小兰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最后定格成一片阴影。

    轰隆一声巨响,人型挂历出现在墙上。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关东关西俩侦探再一次木然。

    【大叔,都这么多次了,你还不知道悔改吗?】

    【好…好厉害,比和叶那女人还厉害……不愧是东京空手道冠军……】

    因此,当外交官的妻子渡村公江踏入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惊悚的画面。

    一个颓废男人挂在墙上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一个少女摆出一个侧踢的姿势印堂带煞,一个小男孩不停的咳嗽就像患了肺结核,一个黑皮肤的非洲难民样的少年忧郁的在一旁当壁画。

    她踏入门的一只脚小小心的缩了回来。这里真的是正常人生活的地方吗?报纸上报导的所谓名侦探真的可靠吗?

    无解。

    这诡异的气氛还是那个稍显正常的少年人打破的:“请问你是――”

    渡村公江深吸一口气才以正常语调叙述了来意,并且带着命令的语气要求毛利小五郎接受这次委托。哪知――

    “不去!”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十点钟有洋子小姐的演唱会。”

    = =|||渡村公江此刻已经确定了,自己居然会找上这么一个“名侦探”的举动绝对是脑抽了!

    我挖挖耳孔,抠抠鼻屎,挠挠脖子,扒扒头发,纯粹的地痞流氓。

    柯南背过身,暗自垂泪。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把这个怪大叔变成名侦探的难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天晓得他用了多少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了多少委托,死活赖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叔:我才不想像你一样出去破坏世界和平)以前若是美女,他还肯接,最近愈发的变本加厉,算是彻底宅死在家里了。

    服部平次想过很多把工藤新一逼出来的方法。他非常确定最近名声鹊起的沉睡小五郎的背后一定就是那个工藤。在研究了许多案件和毛利小五郎的生平,他制定了一个可以说万无一失的方案。以这位大叔的性格,一个小小的激将法绝对是百试百灵。

    当服部平次看到这位大叔以如此脱线的理由拒绝委托时,他沉默了,虽然可以更确定这大叔就是一废柴,但似乎和自己设想的有那么……一捏捏偏差。

    “呐,大叔,难道你害怕了吗?害怕自己无法胜任这件事?果然之前的成绩都是那个工藤新一给你的吧――”有些犹豫,但服部平次还是决定试一试。

    侦探的直觉真tmd灵敏,服部平次心中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还是发生了。

    “害怕?我就害怕咋地啦?为毛要去啊,洋子小姐还等着我呢。我干嘛呐,为这点小事放弃除衣食住行外的人生第五大事?再说了,今天我的事儿多着呢,行程早就安排好了。看完演唱会要把新出的恋爱养成游戏打通关,之后去书店买新一期的jumper和sunday,秋叶原定制的手办和cosplay服都要去拿,新出的drama……事儿多着呢,哪有时间陪你玩小孩子家家的侦探推理游戏啊?去,哪凉快哪呆着去。明知道自己那么黑还整天出来晃,傻站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去墙角画圈圈?”

    otl,服部平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脸不红心不跳的人一口气说出如此惊人之语,那一瞬真的有种蹲墙角的冲动。【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也会有这种猥琐的想法,难道白痴也是会传染的吗?!】(你真相了,黑炭)

    柯南双目无神。怎么说呢,灏灏∫簿拖肮吡恕

    最后,一行人还是坐上了去渡边宅的出租车。原因无他,就是自家太上太后小兰大人发话了。一物降一物,从没有意外。

    在两大瘟神的叠加效应下,即使那女人一开始不想犯罪也犯罪了。

    我当然看见那女人掏钥匙的小动作。本来不想管,考虑到小鬼因为变不大,而且精神不济,这次是不能指望他了。

    心中叹息着,我脚步微错,抢在那女人前进入房间,用身体卡在她和她丈夫之间,挡住她试图犯罪的手。俯下身,检查了一下,宣布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人下了药昏过去而已。

    女性在杀人犯罪时心里活动受情绪情感影响较大,渡村公江做为初犯,犯罪前往往存在着侥幸心理,她制订了详细的杀人计划,自以为万无一失。

    而当她见到自己的犯罪计划搁浅,刻意压下的紧张恐惧心理就占了上风。她害怕被发现,害怕遭到法律的制裁。

    她说话的口音开始变粗,伴随着些许的结巴,手不自主的做出一些多余动作,回答的时候眼神游离。

    毕竟,只是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这种心理压力,很难承受。

    在我不留痕迹的引导下,关西的名侦探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从她死死拽住的手里搜到了那枚毒针,案件就算是完美解决了。

    解决了案件的人得意洋洋的像只开屏的孔雀,我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你小子,是不是没看到人死了很不爽?”

    关西腔的少年噎了一下,抽搐的问:“大叔,为什么……会这么问?”

    喂,我说,什么时候,你也改口叫大叔了哈。

    我不满地翻白眼:“一扯到什么少年侦探,命案就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简直就是走到哪儿,人都会跟着死到哪儿。”无视两个侦探僵硬的身体,我眯着眼继续吐槽:“别和我说什么侦探的体质,还是尽早请高僧做场法事来的实在。”

    抛下石化的一大一小,我心情好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往前走,顺便向女儿告别:“兰,我去书店买jumper,你们先回去吧。”

    挥挥手,我很利落的跳上刚到站的公交车。

    回到家,关西来的小鬼已经消失不见,小兰貌似出去买药和晚饭。小鬼脸通红,嘴唇苍白干裂,趴在垃圾桶边上干呕。

    放下手中的书袋,我快步赶到他边上,用手搁在他的额头处,试了试温度。

    果然,发烧了。

    单手抄起小鬼,将他平放在沙发上。解开他身上的衣服,好让他体内的热气散发出来。干呕的症状有些缓和,但是额头滚落的豆大汗珠显示着小鬼的病情并未好转。我烦躁的抓着头发,犹豫片刻,就扯下一张便条,留下“去医院打针了”的字样。从洗手间拿了条用水沾湿的毛巾,我带着烧的有些意识模糊的小鬼,坐上出租车到米花医院打针。

    对于江户川柯南来说,感冒的次数其实很少,发烧就更稀缺。这次成为流行性感冒的一员,他想来想去只能怪罪小孩子可悲的抵抗力。

    尽管感冒期间碰到的案件最后很圆满的解决,但是从心底来说,看着关西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对手出尽风头,一心想要低调(= =)的某前少年侦探心里小小的不平衡还是有的。不过,这种不强烈的微妙感在高烧引起的头痛下,早消失到不知名的远方。意识浮浮沉沉,他只记得和小兰回家不久,病情就开始加重,在小兰出去买药之后,就愈发不可收拾。

    身体发冷,浑身疼痛,伴随着时不时的干呕。空荡荡的家,独自一人的孤独感,人在生病时的脆弱感,所有的一切让名侦探有那么一瞬间竟感觉到害怕。

    好像有人在擦拭自己的额头。毛巾离开后,肌肤触及到人体的温度,刚刚好,很温暖。

    好像有人在喂自己吃甜甜凉凉的冰块。苹果味的,融化后流进喉咙,瞬间缓和了干涩的似乎在冒烟的嗓眼。

    好像有人在耳边模糊的说着什么。很轻,大约是抱怨,不过又不像,因为他发冷的时候,有一双很长的手臂将他圈在怀里。

    好像有人……

    一直……

    小鬼发到40度高烧出乎了我和小兰的意料。我打发担心的小兰回家睡觉,自己留在医院守夜。小兰的抗议被我悉数驳回,我可不想小鬼病好了,家里又冒出一个病号。

    这场感冒折腾了我整整一晚上。凌晨4点,小鬼的温度才退了下去。

    看到终于睡安稳的小鬼,我忍住心中的咒骂,一歪脑袋倒在了医院的床边呼呼大睡。

    折磨报复什么的,等你病好了,我们慢慢来,不急。

    我磨着牙,沉沉睡去的脸上带着猥琐变态的笑容,黑暗里特别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