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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这不是你死我活

    距离上次事件已经过了一周, 家里人都在跟要冷战中。

    特别是祈织, 只要是有要出现的地方,他都不在……

    反观要像个没事人似的,只是全心全意的对绘麻好, 像是已经把绘麻作为女朋友看待,也不管别人的看法, 看似花心的人反而出人意料的坦诚深情。

    绘麻作为站在中间的人,只能采取模模糊糊的态度。

    又是一个周末, 连续的酷暑后, 一场夜里的暴雨带来了丝丝凉意,第二天降下了点温度,天气阴着吹着微风。

    绘麻睡醒后, 下楼收拾完满是落叶的院子再到大厅。

    朝日奈要从厨房拿出一碟子纸杯蛋糕, 粉蓝色的花边托纸,里面盛着烤的金黄的小蛋糕。

    光是卖相来说还真是让人食欲大增……

    “肚子饿了吗?”要亲昵的摸摸绘麻的头发。

    “唔……这是给我的吗?谢谢要哥!”朝日奈绘麻接过蛋糕, 咬了一口。

    要期待的望着她, “怎么样,这是我亲手做的……实验了很久呢。”

    绘麻惊讶,“这是要哥你做的……?!”

    要自豪的点头。

    “厉害……要,非常感谢!!”绘麻感动道,单纯从手艺来看和学校外的那条街上的一家蛋糕店相差无几。

    他要练习到这种程度, 一定是怀着耐心和爱意才能完成的。

    要抓住他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放在女人身上一样受用。

    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吃,对方感动并且感恩, 这样就足够了。

    朝日奈要又说:“我去给你倒一杯牛奶,你先慢慢吃。”

    “嗯。”觉得还算合自己的口味,绘麻又拿起一块。

    要离开去倒牛奶,绘麻低头吃蛋糕,忽然一双白色的休闲鞋进入眼帘。

    她顺着视线抬起头,祈织正在看着她。

    “祈织?”

    莫名的有些不安,祈织现在所发出的气息让她感到危险。

    “绘麻……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祈织沉沉的说到。

    “什、什么?”绘麻不安的放下蛋糕。

    “一个我必须去的地方,今天是那个日子啊……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告诉她我过的很好……”

    朝日奈要倒满一杯牛奶后,稍加了点心思又打热后才端出去。

    风吹乱了窗外的树冠,冷清的客厅里,在排列整齐的蛋糕旁放了一个只吃了一半的小蛋糕,在此刻有种油画般的不真实,像是忽然被抽空了人气,只有沙发上下陷的印记才能证明刚才是有人的。

    不见了呢……

    这是一个安静到伤心的地方,旁边有一棵不算大的绿树,给这座大理石砌成的墓碑遮风避雨挡太阳,朝日奈绘麻弯腰放下一束白菊,看到这黑色碑面上写着一个名字:白石冬花。

    这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像山顶上的初雪。

    它的主人也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碑面上只有一张侧面照:长长的黑发,好温柔的微笑。

    “她叫白石冬花,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子,也是我见过的在生命最美好的时候消逝、最让我痛苦惋惜的人,她是我的女朋友,死于车祸。”

    绘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任何的安慰在死亡面前苍白的,所以只能默默的站在身边,陪着他。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她没有死,我笑的时候听见她的笑声,我哭泣时听见她的啜泣,一晃眼似乎她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绘麻……这样才是真的痛苦。”

    “不愿承认她的死亡吗?”

    祈织垂着头,轻轻点了点,“执念让我无法忘掉她,时间越来越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有时间能替我治愈伤口,就算万能的时间也无法让我忘记对她的爱意……”

    绘麻踟蹰,“那你现在……”

    “现在……”祈织忽然泛起一个笑容,眼角却湿润了,“现在我是来告诉她,我已经不再爱她了,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我不想沉浸在她死的痛苦中,我再也不想为她而失去自我,我,朝日奈祈织爱上了另一个女生。”

    湿润的眼角汇成一滴冰冷的泪水,沿着面颊滚落在地。

    “……”绘麻轻声道:“要是觉得开心就该笑出来,要是觉得悲伤就该流眼泪……”

    她走进祈织,总是有距离感的王子型人物祈织,此时向她袒露出最深的伤口,她的手抚上对方的胸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我听见你的心里在下雨,倾盆的大雨快要淹没你的心灵,所以哭出来吧,让淹没你的雨宣泄出来……”

    祈织身体一震,向前一步把绘麻抱在怀中。

    绘麻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不适的想挣开一点空间,脸上却忽然一凉。

    一滴两滴三滴……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落在绘麻的脸上,流进了脖子里,又很快的印湿了衣领。

    顿了顿,绘麻反手抱住了祈织,如对待哭泣的小孩,抚摸他的背部。

    不知过了多久,祈织的泪没有声音透出一股压抑,天色如黑云压城,眼看就要下雨只是差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是在这里呢,我知道今天是白石的忌日……”

    最后一根稻草来了,朝日奈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明明是阴沉的天气,他金黄的头发如被遮挡的阳光般刺眼,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更是和祈织的悲戚形成天壤之别。

    “要……”祈织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

    “竟然带绘麻到这来了,是为什么呢……”要走过来,笑的不是很和善,“利用绘麻妹妹的同情心?来可怜你这个走不出来的懦夫,用这种情感要挟她不伤害你的心从而和你在一起吗?!真是出乎意料的……卑劣呢……”

    话音一落,祈织极快的出手,一拳过去朝日奈要跌倒在地,刚好的嘴角又裂开。

    这一拳显然不能泄愤,祈织扑过去和要扭做一团。

    绘麻想拉开他们,但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堆积多年的怨恨、误会、爱憎此刻才爆发出来,靠她是拉不开他们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想杀死你啊要!”

    祈织扯起要的衣领,因为愤怒而眼眶发红,发丝飞舞。

    朝日奈要被疯子一样的祈织狠狠打了一顿,此时满脸青紫。

    “当然知道……因为我阻止你这个懦夫为白石殉情吗?!”

    “你一直和我作对,阻止我和白石在一起,现在又要阻止我和绘麻在一起!!”

    “阻止从何谈起,妹妹酱压根没想过和你在一起吧,这一切都是你的自相情愿吧。”要淡淡的讽刺他。

    “……!!!”

    祈织停下手,望向绘麻。

    朝日奈绘麻成为风暴的中心。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有着两面,一面是善良真诚,另一面是冷漠狡猾……你也有着心理阴暗的一面,和我在一起吧我愿意包容你爱护你,和我一起吧……永远。”

    绘麻深刻的觉得他说的那个永远和平时人们说的永远完全不同!

    犹豫一番,绘麻才垂下眼缓缓说到:“祈织……我喜欢你。”

    祈织眼睛一亮,那种亮度让她不敢把下面的话说完,“但是……并不是爱人之间的喜欢,而是对一个哥哥的感情,抱歉!”

    明亮的双眼被垂下来的银色刘海遮挡,祈织失力般的垂下手臂。

    朝日奈要松一口气,慢慢的爬起来。

    朝一边的绘麻点点头,希望祈织收到这个打击能清醒一点不要再沉溺在过去中,五年前无论怎样关心他都无法敲开他的心门,只有用激烈的方法来叫醒他了。

    不过,那小子下手真够重的。

    要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唉……

    就在他快要站起来时,脖子忽然一紧,身体控制不住的被往后扯去。

    祈织竟然用十字架链子勒住了要的脖子!

    他竟然是真的想杀了要!

    绘麻失声,猛地瞪大眼睛。

    “呃……唔、呃……”要被卡住了喉咙,面色涨红死命的挣扎。

    似乎失去所有的祈织不管不顾的紧紧勒住要,手越来越紧。

    “不要、不要,祈织……!你疯了吗?!”绘麻捂着嘴惊恐的看向祈织。

    “我……绘麻,你不是说过吗?你要我杀了要,我正在实现游戏承诺啊……”祈织边笑边哭的回答。

    悠闲的海边度假,明亮的大厅里,绘麻要求祈织做的大冒险是:我要祈织……杀了要……

    他正在兑现他的承诺!

    要脖颈火辣刺痛,感觉下秒就会被割开,能呼吸的到的口气越来越稀薄,身体瘫软,只能徒劳的伸手挣扎。

    背后的死神挥舞着镰刀,脸上带着恶魔的面具,还有谁能阻止这下地狱的恶鬼?

    呐……要快死掉了呢……

    面上惊恐,心里麻木的绘麻冷眼看着他们。

    不过……剧本里不是这么安排的。

    “祈织你要用要送给你的十字架项链来杀死要吗?”

    朝日奈祈织停下动作,不可置信的望着绘麻。

    绘麻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白石留给你的遗物――她什么都没留给你,这是要用来让你留个念想早日从阴影中走出来,看来他的心思白费了。”

    要把一切都告诉她了,今天要说的话估计也是为了刺激祈织,谁想到刺激过头了。

    “你要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让你痛苦的人来杀死一个关心自己的哥哥,一个亲人吗?!”绘麻提高音量,清透的声音传进祈织的大脑里。

    过去的种种如电影般闪现。

    祈织慢慢送下手中的力道,要死里逃生,拼命的喘气。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手中的十字架链子叮当掉落在地,谁也不看只是呆滞的垂着头。

    “祈织……”

    祈织摇头“别管我了,从现在开始……让我一个人吧……”

    说着,祈织摇摇晃晃的离开墓地。

    天气依旧阴沉却没有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