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之和南宫毅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叫醒, 拍门的声音不大,但是那个急切的频率却不得不让人提起注意。
“三公子, 三公子……”伴随着拍门声,小厮悄悄的扯着嗓子喊道。
乐言之皱眉, 这是他的屋子,莫非现在连小厮都知道南宫毅住这儿了?
南宫毅一个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觉得自己浑身冷飕飕,低头一看浑身上下一片布都没有,赶紧又转过身去随手找了一个披风裹在身上,走到外间偷偷拉开条门缝儿,门外那个小厮的脑袋就想往里挤。
南宫毅推了一把, 小厮退回去, 但是还是压低着声音,着急的说道:“不好了三公子,老爷昨晚回去发了好一通火,现在刚起没一会儿就说要抽你三百鞭子, 抽完就让你成亲, 如果还继续找借口他就立刻把……”小厮脖子往前一伸,眼神直指乐言之的方向,“……小姐,许给别人。还、还说,”
“还说什么?”南宫毅有些紧张,昨晚还没想出对策来,这一早就来了情报。
“还说、要是敢跑, 就抽了你的筋……”小厮表情都快哭了,“不就是成亲嘛,干嘛还要抽三百鞭子啊!”
“这这这真是我爹说的?”南宫毅被漏进来的冷气吹的有些哆嗦,天还没大亮,外面很阴冷。
小厮笃定道:“就是老爷刚刚说的,我去给老爷倒夜壶,听到房内老爷跟夫人说的。”
南宫毅一脸“惨了”的表情,就那么开这条门缝跟小厮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乐言之在里面“咳咳”了两声,南宫毅赶紧回头,看到乐言之伸出一条光洁的胳膊来冲他招招手,南宫毅冲门外小厮道:“知道了,等有新消息,记得马上来通知我。”
小厮点点头,“小的知道了。”说完扭头离去。
南宫毅打着冷颤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就紧紧抱住乐言之的身体取暖,两人都没有来得及穿衣服,昨晚就那么相拥而睡。
乐言之伸手抓住南宫毅还在坚持晨勃的东西,慢慢的用指腹来回摩挲,“刚小厮说的是真的?”
南宫毅头埋在乐言之颈窝里点点头,闷声道:“真的,我爹向来说到就做到,怎么办?要么我们先就成亲吧,以后再找机会跟他们坦白?”
乐言之不乐意的手一使劲儿,南宫毅哼唧了一声,“像什么话,你真当我女人啊?你乐意我可不乐意,以后坦白了矛头也都会指向我的。”他使劲摇头,“行不通行不通。”
“那怎么办?坦白你也不让,将错就错你也不同意,怎么办?”南宫毅没辙了,抬起头来像乐言之求救,尽管他知道乐言之也没有办法。
乐言之手里动作没停,摩挲变成慢慢的滑动,眼睛却盯着床上方的帷幔一动不动,想了半天,他看着扭头看着南宫毅,“要不然你跑路吧,我去装装可怜求求情,就说我还在守孝期间,不能行婚礼,你赶紧躲出去拖延时间,咱们再好好想对策,或者你出去给我找地方我赶紧搬出去住。”
南宫毅没有及时回应,他被乐言之手里的动作分了神,早晨本来就容易激动,再加上乐言之这么主动,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在乐言之身上从上滑到下面,最后狠狠的捏了乐言之屁股一下,手指放到那个**的入口处,“要不要先来一次?”
乐言之侧过身来面对着南宫毅,“不要,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得赶紧走了。”说归说,手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地加大。
南宫毅配合着向前挺腰,“要不,我一早就去见皇上求情,争取在爹娘知道真相前拿到免罪牌,这样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嗯,”乐言之突然加快手中动作,自己也有些微喘的说道:“不管你出去干什么,总之先出去躲躲,你爹说抽你筋,他能真的抽啊?再说他能找到你的筋吗?这里我来拖着,你出去想办法,他们拿我一个女子不能怎么样的。快去吧……唔……”
乐言之的唇突然被封住,紧接着几股热流就喷到了自己的小腹,随即南宫毅又把他放开,缓了半天才起身,连澡都没洗就赶紧穿上衣服逃了出去。
有晨勃的不止南宫毅,而被南宫毅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在屁股那里揉捏了很久的乐言之,随着南宫毅的喷发,自己也差点没控制住。
看着南宫毅走了以后,乐言之也睡不着了,伸手下去摸摸自己同样硬到发涨的小兄弟,默默叹口气,等它自己软下去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乐言之抬胳膊挡着自己的眼,脑子里幻想着南宫毅不着寸缕的身体,还有充满**的表情,摸着小兄弟的手变成紧握,开始了一大早第二次的独臂运动。
南宫毅骑着马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时不时的还要搓搓手取暖。秋天的早晨本来就凉,再加上现在实在是早,连街上的馄饨摊也还没有正式开门营业,又冷又饿的情况下,南宫毅庆幸脑子没有冻僵,一边溜达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么早去皇宫肯定没戏,皇上要么就是没起床,要么就准备去上朝,绝对没有时间搭理他。而南宫射如果要去为难乐言之的话,肯定也是朝堂之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里,他必须找出对策并且及时赶回去替乐言之挡着。
皇上那儿行不通,乐槿那儿估计也没什么指望,该问的都问过了,该查的也都查过了,这下子该去哪里继续?
南宫毅忽然有种紧迫感,如果南宫射继续逼他,乐言之肯定会搬出去,一旦搬出去,危险就会不声不响的降临,这是南宫毅最怕的事情。
其实告诉南宫射事情的真相,也比让乐言之搬出去可靠多了。
但是乐言之不愿意那么做,南宫毅又不想乐言之伤心,真是两难。
能有什么办法搞定这一切?要么就让乐言之单独抵抗半日他爹娘,他趁朝后去觐见皇上?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哪怕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获得皇上的恩准。虽然让乐言之独自面对他的爹娘有些心疼,但是非常时期,他也只能狠狠心,绝不会让乐言之再次独自面对这样的状况!
……再次?
南宫毅突然有个想法,不如再次去见见知府大人,兴许人老了早晨起床糊涂,能套出个一二三来。
主意已定,南宫毅双腿一夹马肚,马就轻快地跑起来。
这次南宫毅是从知府家后院的门进去的,他在内邸的前堂独自坐了一会儿,喝了几杯热乎茶,吃了几口桌子上的小点心后,知府大人衣冠整齐的从帘子后走出来。
南宫毅赶紧起身上前,“这么早就来打扰知府大人,多有冒犯。”
知府的脸直范抽抽,早晨刚想跟小妾温存一下,就被南宫毅的到访打扰了,好不容易清闲一天想睡个懒觉都不成,而且这个人现在是想得罪又不敢,万一以后发达了,不得罪吧自己又不舒服,就快年过半百了被一个毛头小子来回折腾。
再不愿意那也是心里的事情,面子上还是得乐呵呵的应付下场面,“不会不会,人老了觉少,本来也到了起床的时间,只是你这年轻人怎么大清早的也不睡觉?”
南宫毅掩饰性的“咳咳”两声,他不打算兜弯子,趁他情绪不错赶紧直接逼问来得更好,“其实学生还是为了那件事情来。知府大人一定帮学生这个忙。”
知府稍微有些脸色不快。
南宫毅看到了,不过不打算放在心上,目的要紧,“其实这次乐言之从战场回来,皇上表示要嘉奖的,只不过学生实在是查不到到底是谁要对他动手,所以把他安排在一个地方不敢出门,甚至连皇上都不敢去见,但是时间拖久了也算是冒犯皇上,所以知府大人您就给指个明路,就算我不去追究,起码让我知道以后碰到谁要绕道走?”
知府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背过身道:“你真是为难老夫啊……告诉你是上面一个地位很硬的人这件事情已经让老夫每天踩在刀刃上了……”
“可是这么说我也查不到究竟是哪边的人!”南宫毅有些着急,“我去问过皇子殿下,把乐言之身边的人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查到谁能跟宫里地位很硬的人扯上关系……”
“你去问皇子殿下?”知府突然转身,惶恐的看着南宫毅。
南宫毅点点头,“查了,就连他们小时候碰到的知县也查过,没有查出来线索。知府大人不如再明摆些告诉我,省的学生到处查到处问的打草惊蛇!”
“鲁莽!鲁莽!!真是个鲁莽的年轻人!!!”知府一个劲儿的念道,“你这么做迟早会把老夫带进去,我怎么就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
“知府大人,哪怕您隐晦的告诉我那人是谁,我绝对不声张也绝对不去再查,以后绕道走就行。如果您还不说,我只能继续去查,打草惊蛇了的话,您泄密的事情也会浮出来,到时候倒霉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大人!”
“哎……真是个不懂事的年轻人!”知府背着手面向南宫毅走来,贴近身边的时候在南宫毅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别再查了,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说罢再也没理南宫毅,大步离开前堂,消失在帘子后面,留下南宫毅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眼。
皇上身边的人?那就是皇上的人?他们怎么会得罪皇上?皇上派人暗杀了唐依秋然后命人压下了案子?皇上想要谁的命直接治罪不好吗?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
南宫毅就像忘了呼吸忘了心跳一样,更忘了自己现在走在哪里,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的疑问,不用他细细琢磨都能冒出来的疑问。
乐言之一家是怎么得罪皇上的?他们做什么了?莫非跟他小时候那次生病前的事情有关?还是说跟乐言之那从来都没有提起过的爹有关?南宫毅赶紧敲敲脑袋,越扯越远了,一点都靠不住的理论。
这趟没白跑,起码知道了要躲谁,……躲皇上?
想到这里南宫毅又是一身冷汗,皇上说要嘉奖乐言之,幸亏他没有同意并且及时制止了,如果真是皇上授意,这不是把乐言之往虎口推吗?不能见皇上,死都不能见。
绝对得找借口躲开皇上的赏赐。
话说回来,他还指望着皇上恩准他们这种诡异关系的婚姻,看来这条路子也行不通,乐言之得躲着皇上走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再去招惹皇上引起注意。
看来看去,莫非只有私奔一条?私奔?也不是不行,逼急了就逃亡金国,那个皇上似乎很乐意让乐言之过去。
胡思乱想中,南宫毅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眼熟,具体这是哪儿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门口的门卫赶紧跑出来牵着南宫毅的马,“三公子这是要进去啊还是继续外出?”
南宫毅盯着眼前的门卫,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这不是他们南宫府的门卫嘛,自己怎么不知不觉的回来了!
“马牵到马舍,我爹回来了没?”南宫毅下马问道。
“老爷上朝还没有回来,南宫夫人早晨找三公子来着,还问我有没有看到公子出门!”门卫诚实的报告着。
“什么时候找我的?”
“大概三刻之前。”
“行知道了。”
南宫毅进门后跑的方向不是南宫夫人的屋子方向,而是穿过长廊的乐言之的屋子的方向。
突然推门进去,乐言之正坐在桌前吃吃喝喝,旁边还放着另外一只杯子,里面的茶早就没了热气,“我娘来过?”南宫毅问道。
乐言之点点头,“来过,刚走了不久。”
“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乐言之摇摇头,继续吹吹勺子里的汤,慢悠悠喝进去后缓缓道,“你娘人真好,居然来跟我道歉,说让我别介意南宫将军的暴脾气,知道我在守孝期间,说会帮我劝南宫将军。”
南宫毅一屁股坐在旁边,“有我娘帮忙,这就好办多了。”还没等缓过一口气,马上又紧张的捏住乐言之的胳膊,乐言之勺子里的汤不小心洒在桌子上,他惊讶的看着南宫毅,南宫毅惶恐道:“刚才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不对不对,你知道我问出来什么了吗?不是不是,你知道是谁在压着你娘这案子吗?”南宫毅语无伦次。
乐言之一听大惊,顾不上洒出来的汤汤水水,赶紧问道:“到底是谁?”
“我先问你,”南宫毅咽了口涂抹,“你跟你娘,啥时候得罪过皇上?”
乐言之一皱眉,“少放屁,我们连皇上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怎么会得罪?”
“可是这就奇怪了,据知府说,压着你娘的那个案子的就是皇上的人!”
“确定没听错?”乐言之更皱眉,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会相信的。
南宫毅确定的点点头,“这可别说出去,等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就逃吧,哪怕逃往金国也比在这里强。”
乐言之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可是这里有你父母,我不能让你离开你的父母逃亡,要是皇上有心害我,我一逃又带着你逃,这会连累南宫夫人还有南宫将军,万一皇上再一发怒,我一个人就会牵连你全家,你让我怎么背得起这个责任,逃亡不行,这绝对不是上策,你让我好好想想。”
南宫毅安静的坐在乐言之身边,此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面色沉重的一起想着对策。
过了好半天,乐言之突然一拍桌子,“有了。”
“什么?赶紧说说!”南宫毅急道。
“这得靠你配合,”乐言之认真且严肃的看着南宫毅。
南宫毅点点头。
乐言之道:“皇上即便要找我,那也是男装的乐言之而不是女装的乐言之,所以我继续女装下去,可是下面的事情你得装的像点。”
南宫毅又赶紧点头。
“你现在回去,把你的屋子弄到乱乱的,就像打劫过后一样,争取把能砸的都砸了,装作我们两大打了一架,然后你再过来跟我吵一架,我争取泼妇些,你再装着瘸个腿,动静搞大的话,南宫将军必然对咱们的亲事会稍加考虑,而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南宫府搬出去。外出后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个地方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南宫毅疑惑的盯着乐言之。
乐言之继续道:“这样的话咱们的亲事自然而然就会黄了,而且皇上要是有心惦记我,肯定能猜到我住在南宫府,不如趁这个时候我躲出去,这样也不会给你家带来困扰,我还能更安全的藏起来,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不错?”
南宫毅沉吟片刻,“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还是有试一试的道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伪装,争取在南宫将军回来前把你的房间搞定。”
乐言之打发走南宫毅后,自己也不再犹豫,虽然不知道怎么惹上的皇上,但是这个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不能再连累南宫一家,即便逃亡金国保全自己的小命,也只能他一个人逃绝对不能带着南宫毅走。
即便再分开,这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情,留着命在,以后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这要是连累了南宫府的人,他就真的没脸再见南宫毅了。
心痛心伤什么的,现在顾不上,乐言之必须要趁着南宫毅搞乱自己屋子前收拾好东西悄悄撤离。
乐言之抓紧一切时间,简单的带了几件衣服,还有几张银票和随身的碎银,临走前没忘把一直珍藏的唐依秋留给他的东西,现在可以称作遗物,带在身上装好,背好包袱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动静,毫不犹豫的绕开南宫毅的房间,贴着院墙往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