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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南宫毅的春天(一)

    这天一大早, 南宫毅趁所有人都没有起床,就偷偷摸进乐言之的屋子里。

    昨晚南宫毅很晚才从乐言之的屋子里出来, 他担心乐言之没事儿就瞎想,愣是陪着他睡着了才离开。

    早晨乐言之还没有睁眼, 他又进来了。

    看着乐言之脸颊的泪痕,还有枕头上面湿了一片的印子,南宫毅打心底里心疼,同时他也感到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自己莽撞非要去战场,乐言之就不会追过去,乐言之不追过去, 兴许他们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 如果乐言之没有追过去,不知道现在躺在这里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

    南宫毅轻轻的陪着乐言之躺下来,悄悄的将手伸进被窝里把乐言之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闭眼静静的听着耳边乐言之均匀的呼吸, 他这才感到踏实, 从战场回来的乐言之真的躺在他身边,不会离开。

    看看天色差不多,下人也都该起床做早饭了,南宫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乐言之的身边,临走前他还给乐言之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出去给你买东西,你自己记得要吃饭, 不许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接着轻轻关门离去。

    这个时候绸缎庄都没有开门,南宫毅又去了趟老古那儿,他把老古安葬唐依秋所借的钱都还了过去,还额外多给了一锭银子。老古泪流满面的接过那些银锭,一个劲儿的对南宫毅说谢谢。

    南宫毅又问了些修缮药铺的事情,并委托老古全权办理这件事情。

    接着他又绕了一个圈去了趟乐槿那儿,揪住乐槿问了一个早上,最后终于知道他总去丁公藤那里买药材是为了谁。

    南宫毅昨晚用了一个晚上分析当年延京县的那个官司,那个官司如果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的话,那么可疑的除了延京县的知县刘德在,然后就是这个丁公藤了。

    不过从乐槿这里得来的消息看,谣传丁公藤在宫里有靠山,也只不过是皇后经常从他这里订购些名贵药材而已,其他的任何一丝关系也没有。

    不过让南宫毅有些意外的是,乐槿不仅总是强调自己只是帮忙取药材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还数次的说明自从上次受伤以来,他就很少做这个帮忙稍东西的活了。

    给南宫毅的感觉就是,他急于从这两个关系的中间撇清自己。不过具体为什么要这么说南宫毅也没有在意,也许乐槿是习惯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从不乱说,所以才会这么三番五次的强调吧。

    “上次被行刺的凶手查出来没?”说到上次的受伤,南宫毅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前段时间南宫毅不是忙着乐言之就是忙着出征,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一个干净。

    乐槿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那是个误会,刺客把我当成别人了。是误会!”

    误会?南宫毅没有精力细究,他只要知道丁公藤没有能力压制着知府的举动就够了,而且皇后也跟乐言之八竿子打不着,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民间的事情就对知府施压。

    从乐槿的府上出来,南宫毅又拐到京城最大的那家绸缎庄准备去买几身已经做好的衣服。一进去他才想起来,这家掌柜的就是乐言之出手相救的那个甜掌柜,跟“言之堂”斜对面那家饭店的甜老板是表兄弟的那家甜掌柜。

    一进去绸缎庄,甜掌柜就迎了出来,他十分担心的问着乐言之的状况。

    南宫毅心里有芥蒂,当然不会说的很详细,除了说他现在非常好之外,就连乐言之住在哪里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他心里默默地排着,这个甜掌柜,也没有跟乐言之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乐言之还救过他,他还给乐言之供货,理应不会结仇。再说他也没有听说甜掌柜在朝中有什么硬的靠山。

    买了几件大码的女装出来后,南宫毅又路过脂粉店买了一系列的胭脂,最后才满载而归的回去南宫府。

    乐言之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新衣服和各种脂粉,表情有些抽抽,“给我拿面镜子来。”

    “要镜子做什么?”南宫毅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乐言之皱眉,“没有镜子怎么描画?”

    南宫毅这才恍然大悟。他只惦记买东西,却没有想起来配套装备。

    快速的跟下人要了镜子过来,南宫毅就坐在屋子里不走了。乐言之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南宫毅出去,“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回避。”

    南宫毅面不改色,“换吧,还怕我看到?”他坐着不动,吃着乐言之桌子上摆着的早点。

    乐言之也懒得跟他计较,都已经被看光了还怕什么啊,就是在他面前换女装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他还是一件一件,按照从里到外的顺序规规矩矩的穿了起来。

    接着自己举着镜子当着南宫毅的面上妆。

    没见过这些程序的南宫毅那口水差点掉进碗里。

    这边南宫毅被迷得神魂颠倒,那边南宫射却气的直跳脚。

    早朝回来的南宫射,一进院门就直奔南宫毅的屋子走去。踢开屋门后发现屋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结果只能气咻咻的回到自己房间内冲南宫夫人发脾气。

    “咣当”他扔了一个杯子在地上,旁边的丫鬟吓得头皮一紧,赶紧蹲地上收拾玻璃碴。

    “看你那个混帐儿子!一点礼数都不懂。从战场回来不说跟我上朝去跟皇上禀报,反而不知道又跑哪里去撒野!早上皇上问起来,羞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上朝!回来一看竟然还不在房间里,以后就当这个家没他这个人,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去!”

    南宫夫人笑了笑又给南宫射端杯茶来,“那臭小子铁定不在自己屋子里,你得去另外一间屋子找他才行。只怕是他连晚上都没有回房间睡觉。”

    南宫射瞪着眼睛一吹胡子,“都是你惯出来的!这么大了不知道廉耻,跑人家女孩子房间过夜,南宫家的脸面全让他给丢尽了!”

    南宫夫人叹口气,“老爷你也息怒,换做平常人咱们也得考虑考虑,言芝姑娘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毅儿不放心去安慰安慰也是常理,只是这守孝的半年内不能婚娶,还得委屈那小两口半年了。”

    “哼!”南宫射说不过夫人,“还不快去把那兔崽子叫来,皇上还在宫里等他呢!从来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东西,还得让皇上等!想当年我出征的时候,哪次不是一回来休息都来不及就去跟皇上汇报的!”

    南宫夫人起身出门准备前往乐言之的房内,临关门前背着南宫射来了一句,“你都老不休了,还想让年轻人跟你一样迂腐?”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传到南宫射耳朵里。

    早就装扮完的乐言之正在房间里跟南宫毅低声的商量着修缮药铺的事情,南宫夫人敲敲门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见到了焕然一新的乐言之,这个形象跟昨晚看到的落魄的那个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要不是身架子有些宽大,说他闭月羞花都不为过。只是乐言之脸上掩盖不住的是被这件事情打击后的低落。

    这让南宫夫人好一阵心疼。

    再看到乐言之旁边坐着的南宫毅,南宫夫人都没有废话,直接一个“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的眼神扫过去,南宫毅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乐言之见南宫夫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南宫夫人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了乐言之,“言芝不必多礼,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不用那么客气。要是毅儿欺负你了你就跟伯母来说,伯母给你做主!”

    乐言之偷偷瞥了一眼南宫毅,心里一乐,“多谢夫人。”

    “以后不要生分的叫我夫人了,叫伯母就好。说起来我跟你娘也一见如故,哎……”南宫夫人忍不住又要抹眼泪,突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伸手拍了南宫毅一巴掌,“还不快去收拾进宫,你爹正发脾气,你绕开他直接走吧,据说皇上还在等着你。”

    南宫毅“蹭”的一下跳起来,“糟了把这事儿给忘了。”转身就往外跑,喊着小厮给备马。

    刚跑两步又猛地转回身来指着乐言之大喊:“娘你跟我爹不许欺负他!”

    南宫夫人脸色变了变,一直到南宫毅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小声说,“这孩子……”

    乐言之尴尬的要命,连忙给南宫夫人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夫人……”

    “不麻烦,”南宫夫人怜惜的看着乐言之,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脸,“苦命的孩子,要是不嫌弃,叫我伯母吧,要不直接喊我娘吧,你娘没了,我疼你,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南宫夫人把乐言之的头揽在自己肩上,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那段时间里,你哥去了战场,唯独找不到你,我有多担心,幸亏你平安无事,太好了。”

    乐言之靠着南宫夫人的肩鼻子有些发酸,闭着眼睛缓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谢谢您伯母。”

    话说南宫毅以最快的速度奔往皇宫,尽管这样,到了以后皇上也等了他大半天了。

    门口的赵公公进去通报出来后,南宫毅赶紧跌跌撞撞进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皇上恕罪。

    本来皇上有些不悦,一看这立功回来的莽撞小伙子,也就不打算跟他计较。

    皇上让南宫毅平身后,看了座上了茶,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威严又和蔼的说道,“如果你再早来半个时辰,就能见到这次金国来的使节了。他们刚跟朕告辞准备回国。”

    南宫毅有些紧张不敢随便答话,坐在那里也是很拘谨的。

    皇上笑了笑,“这次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虽然有些出乎意料,过程比较曲折,不过总的来说结果很好,朕应当赏赐你。”

    南宫毅赶紧起身抱拳躬身,“谢皇上。”

    “朕还没问你,关于使节所说的金国的士兵,那个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那些人都以战俘的身份在牢里押着,但是享受的待遇不错,有些士兵据说表态愿意跟随你……这让朕很困惑,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国的士兵对你死心塌地?”

    南宫毅一想,原因除了那个还能有哪个?“请皇上恕罪,”南宫毅赶紧求情,“其实这个功劳不是我的,而是当时有一个随军的郎中,是他的功劳,就连这次伤亡人数的降低,也是他的功劳,其实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哦?”皇上很感兴趣,“起来说话,朕不会怪罪你。那个郎中是个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南宫毅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跟皇上说了所有的事情,就连乐言之被劫持救了金国皇帝一事也说了出来,不过他还是把他和乐言之两个人的事情瞒了下去。

    现在为了这个求皇上还不是时候,得先把乐言之的光辉形象建立起来才是。

    “嗯!”皇上点点头,非常满意道:“跟使节说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出入,看来这个郎中医术高明,而且品德也不错,值得嘉赏。”

    南宫毅听了很是高兴,“多谢皇上。”

    “不过这个郎中朕似乎听说过他的事情。”皇上皱眉,“是什么来着?”

    身旁的赵公公上前凑近皇上耳朵耳语了几句,皇上顿时明了,“哦,原来就是让孙爱卿和乐槿一起来求情的那个郎中?求开放太医院药库那个?”

    赵公公点头。

    南宫毅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乐言之请孙艺幽和乐槿求皇上开放太医院药库?

    “让你这么一说我全记起来了,”皇上努力回想着,“那时说他要做随军的郎中,于是过来求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个有意思的郎中!”

    南宫毅听到这里才了然,原来乐言之为了他竟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乐郎中现在在哪里?朕想见他!”皇上问道。

    “回皇上,”南宫毅道,“他现在就住在南宫府。”

    “哦,这就好办了,宣他来觐见。”

    “皇上恕罪,”南宫毅不知死活的违抗命令,“因为他家里出了一些变故,他现在为了不遭人毒手才躲进南宫府,这个时候招他出现,无异于让他暴露在危险中,所以皇上能不能……收回成命?或者过些日子再见?”南宫毅在心里狠狠的抹了一把汗!

    “嗯……”皇上皱着眉,赵公公在一旁没有插嘴,皇上道:“也罢,本来朕想当面赏赐他,看来机不逢时,以后再说。”

    南宫毅再次谢过皇上,就被皇上找借口打发了回来。

    过后不久,皇上偷偷的吩咐赵公公,“近日内找个时间,我要私下去看看南宫射那老头儿,不知他寻找唐秋的下落有什么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