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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番外之踏春(一)

    日色甚薄, 烟霭罩空,远处山岭雄奇峻秀, 峰首高绝,其余诸山伏匿其下, 相敌斗奇,马车缓缓拐过一处山坳,却见不远处水声哗然,一处长瀑赫然介于山间,细若绢带,秀丽异常。仰望处,白云如冰裂, 日光自罅处下漏, 水光倒映,炫丽夺目。

    这般景致,便是沈墨山也看得心旷神怡,嘱咐赶车的伙计先临水停驻, 一旁的小琪儿早已蹦蹦跳跳, 大声嚷嚷起来:“爹爹快看,虹,是虹!”

    众人循着他的小胖指头一看,果不其然,那瀑布冲刷卵石,激起水珠无数,日光一朝, 正有稀薄的五色彩虹隐隐现出。

    小孩儿见大人们都注意到他,愈发得意,在车厢内蹦q得如猴子一般,直嚷嚷:“我要下去玩水,沈伯伯带琪儿玩水!”

    沈墨山捏捏他的发辫,笑道:“自己玩儿去,这么大小猴儿,玩什么还要大人带?”

    琪儿登时高兴得眼珠子都亮了,瞪圆了看自己家爹,娇声问:“爹爹爹爹,琪儿下去玩水好不?琪儿就玩一会,就一会。”

    他爹此时脸色有些发白,疲倦地靠在软垫上,那位沈伯伯在一旁殷勤地替他捏捏这里,锤锤那里,小琪儿平日里这等场面见得太多,也不以为意,满心只想着快些跳下马车去玩。他想得好好的,呆会就央外头赶车的叔叔钓鱼,小孩儿前几日听他讲过钓鱼的事,正心痒得不得了,好容易见着一处有水的地方,哪里还忍得住。

    他见爹爹只是微笑,并不答应,立即使出撒娇**,一屁股黏过去钻进爹爹怀里,扭得如麻糖一般连声道:“好嘛好嘛,爹爹快答应,琪儿有乖的,有好好背书也有好好吃饭,衣裳也是自己穿哦,爹爹就让人家玩一会嘛……”

    他一扭不打紧,他爹却禁不哎呦出声,沈墨山忙一把将他扒拉下来,骂道:“臭小子乱动什么,没见你爹身子不爽吗?”

    小琪儿呆了呆,果然见爹爹两道俊秀的眉毛蹙到一块,脸上尽是疲惫倦色,忙乖乖地坐好,小心地问:“爹爹,你又病了吗?”

    他爹不知为何,听得此话竟然红了脸,柔声道:“没事,爹爹只是累了。”

    “爹爹没乖乖睡睡吗?琪儿都有好好睡的。”

    他爹脸上的红晕更甚,瞪了一旁嬉皮笑脸的沈伯伯一眼,啪的一声,打开了他按摩自己的手。

    “爹爹病了,那琪儿做乖宝。”琪儿嘟着嘴,规规矩矩把两只小胖手叠在膝盖上,可一张小脸上却尽是懊恼之色,看得他爹扑哧一笑。

    小琪儿此时却聪明起来,大声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沈伯伯老吵你睡睡是不是?沈伯伯不让琪儿跟爹爹睡,那沈伯伯自己也不能跟爹爹睡……”

    他童言童语一番,却不见他爹脸色已经红透,恶狠狠地瞪了沈墨山一眼,伸手抱过他说:“对,今后琪儿还是跟爹爹睡……”

    一句话未完,沈墨山已经打断他道:“招财进宝――”

    车外头立即传来两声答应,沈墨山笑笑道:“还有多久咱们能到下个镇子?”

    招财道:“回爷的话,翻过这个山,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不远。”

    “那把小猴儿弄下去玩会水,你看紧着点,别让他掉水里头了。”

    “是,爷。”

    小琪儿早高兴得一溜烟站起来,自己跑到车门外甜甜地叫“招财哥哥,进宝哥哥”,不一会就听见几个人说话声渐渐远了,随后嬉戏笑闹声不绝于耳。

    这时候车厢内只余他们二人,易长歌恼怒未休,一转头看见沈墨山一脸坏笑,立即骂道:“笑什么?现在孩儿小,还能瞒着,往后我瞧你怎么自圆其说。”

    “说个屁,”沈墨山笑呵呵地过来圈住爱人,道:“那小子性子没心没肺也有好处的,不会纠根结底,不会自个钻牛角尖。你看咱们每日里在他跟前恩恩爱爱,他那小脑瓜可曾因咱们与旁人不一样而疑惑过?没有。不是我说,咱们家琪儿就像小猪崽,吃饱睡睡饱吃,能玩能闹比什么都强,你担心的那些个问题,对聪明孩子可能会有,但对小琪儿……”

    易长歌怒道:“你是说我的儿子比别人的笨?”

    沈墨山哈哈低笑:“我可没说,只有时候忍不住思量着,萧云翔也是个厉害角色,那位小彤,听说也是才女佳人,怎么出来的孩儿半点不肖父母?虽说在你跟前养大,可没学你那般藏心事的性子,倒是个直肠子的主。”

    易长歌靠在窗口处瞧着自家儿子在水边怂恿招财下水摸鱼的兴奋劲,禁不住微笑起来,道:“只盼他这一生都能这么率直可爱,那我吃的那些苦,就值了。”

    “嗯,”沈墨山亲了怀里的人一口,道:“若是公子爷见了他,也定然喜欢得紧,他常常感慨我小时候太过狡诈,没了小孩的样,养起来不过瘾。”

    易长歌眼睛一亮,道:“墨山,若是小琪儿也能像你那般,拜得名师,日后也算有出息……”

    “打住,”沈墨山断然道:“适才不还想着他平安长大便知足么,怎的转眼又望子成龙起来?”

    易长歌有些赧颜,嗫嚅道:“那不是,天下父母一般心思么?而且小琪儿心思单纯,我还是怕他日后会吃亏……”

    “有我护着,吃个屁亏。”沈墨山笑了起来,道:“还是你瞧不起我,觉着我教不好咱们的孩儿?”

    “怎么会?”易长歌窝进他怀里,懒懒地道:“你这般厉害,琪儿这辈子是学不来一成的,我只是想,那位公子爷如此神奇,或许他能有法子点拨咱们孩子……”

    “傻子,”沈墨山含笑吻着他,柔声道:“你只想着孩儿有出息,却不曾想过,出息的孩儿,往往有志在四方,反而不能承欢膝下,少了许多天伦之乐。这个儿子咱们好好养着,教他安身立命的法子,让他长成一个有良心的孝顺孩儿就够,往后大了娶妻生子也离咱们不远,一家人得空了常能聚聚,不比他武林称雄,朝野驰骋的强?我瞧着琪儿也是个没大志的,作甚要逼他立志高远?你瞧瞧这些江湖成名的,哪一个日子过得有咱们逍遥自在?”

    一席话哄得易长歌点头不已,惭愧地笑了起来。他本就相貌不凡,这般低垂眼眸,倒显出几分平日看不到的柔美来,看得沈墨山心动不已,立即将他搂紧,双手不规矩地开始乱动。

    等伸进衣襟,搓揉着那一片滑不留手的肌肤,沈墨山愈加心猿意马,两个手指捏住长歌胸前的小凸起,轻轻捻动,成功感觉怀里的人呼吸变粗,身子软了下来,魅惑十足地□□了一声。

    沈墨山只觉一股热流涌向下腹,想也不想,一把将人压在身下,撩起衣袍,对着那珊瑚珠子一般鲜红透亮的硬果吮吻起来。

    易长歌气喘吁吁,在他重重一吮时仰头“啊”的一声轻喊,沈墨山被他撩拨得心里如烧着热火,手下不停,急吼吼解开他的腰带,就要往两腿间摸去。

    “住手,”易长歌软软地道:“你,你昨晚才弄过,想,我死么?”

    声音很轻很柔,但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登时令沈墨山的□□偃旗息鼓。

    没办法,这是句要紧话。

    他两人在一处时日也不短,自开荤以来,沈墨山便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只是长歌身子伤到根基,房事上需得小心谨慎。而偏偏沈墨山于这方面天赋异禀,每次只弄一回,便能将长歌折腾得死去活来。做一次,倒像要病一回那般,每每得厚着老脸听栗亭臭骂絮叨。

    时候一久,沈墨山不得尽兴,长歌也心中不安,他便是放开心思抛弃过往,但那些伤害都是深入骨髓,无法根植。不安和惶恐,疑心和易感始终萦绕着这个男人,便是沈墨山待他再好,每日里都发誓赌咒,易长歌可能也只信得三分。这样一来,房事上的阻滞,便成了两人间最大的问题,便是易长歌不顾自己身子,可沈墨山也不能不顾及他的心肝宝贝。他想来想去不得法,忽而想起自家的长辈公子爷,不也病恹恹的从来吃药当吃饭,他的伴侣白析皓表面上看着人模狗样,可剥下衣服不就是一个禽兽?想当年,姓白的若不是见色起意,被公子爷迷得昏昏沉沉,如何会干下那么多傻事?沈墨山就不信了,白析皓这么个好色之徒,整天对着当年天启朝第一美人,就能克制本性,强忍着清心寡欲?而这么多年,公子爷的身子也没见被他折腾出毛病来。

    可见,老小子定然藏私,有什么外人不知的秘方。

    但白析皓是沈墨山的老对头,打小使绊子耍弄欺负等事不计其数,现下让他如何拉得下脸请教这等私人问题?他没法子,没胆子直接问公子爷,只得拐着弯问宝叔,想着宝叔也算老白的亲传弟子,本事再不济,总也是大夫,总该知道些蛛丝马迹的事。哪知他只是隐晦地跟徐达升提了提,竟然惹得一贯和蔼亲善的宝叔他郑重写了一封长信,信中斥责他满脑子奸邪念头,不顾伴侣身子状况,非良人之品,还说再有这等糊涂心思,他定会亲自出面,劝服易长歌离开自己,早早脱身为上云云。

    看得沈墨山险些呕血,直拍大腿骂自家二叔没用。

    这么一来,只得自己暗中查访,寻那些民间古方,只是打小见惯的是百年难遇的神医,现下又如何会将那些粗糙方子瞧在眼里?

    没法子,只好委屈自己,慢慢来吧。

    沈墨山意犹未尽地伸出手,替长歌理好衣裳,想想心里不甘,又板过他的脸狠狠亲了几下,这才问道:“小猴儿玩水还得一会,不若我抱你下去透透气?”

    长歌点了点头,自己伸手搭了件披风披上,沈墨山伸手过去替他系了带子,先跳下车,再小心将他抱出马车,长歌略微挣扎了下,道:“我自己站着。”

    沈墨山将他放到地上,却牢牢搂着他的腰身,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阳光温暖,照在身上,有令人熏然欲醉之感。不远处小琪儿在一块石头上又蹦又跳,看见了爹爹,小手立即举得高高地,兴高采烈地喊道:“爹爹,爹爹看这里,爹爹,招财哥哥抓鱼啦。”

    长歌笑了起来,提高嗓音道:“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掉下水可不许哭。”

    琪儿嘟着嘴道:“我才不会,爹爹你看我,我会在这里跑哦。”

    他说来就来,真的撒开小短腿在不大的圆石上跑起来,长歌吓了一大跳,忙喊:“停下,小心――”

    话音未落,小琪儿已经脚下一滑,整个人朝水里掉下去,幸而一旁的进宝眼明手快,身手不错,长臂一捞,牢牢地把小琪儿搂在胸前。

    小孩儿受了惊吓,这才搂着大人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长歌倒松了口气,见儿子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心里一软,忙抬脚朝那边走去,这里进宝也抱了琪儿离开水边,将琪儿交到长歌手中。

    小孩儿一头扎进他爹的怀里放声大哭,长歌忙不迭地柔声哄着,哪知越哄他越来劲,哭闹个没完。这时沈墨山严厉地道:“哭个屁,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唯独这马尿却不是想流就流,给老子站直了,躲你爹怀里想躲一辈子么?”

    小琪儿天生的欺软怕硬,听得如此,抽抽嗒嗒地止住了哭,把身子藏在长歌怀里,怯生生地偷看沈墨山。

    沈墨山一脸黑沉,冷声道:“你自己不乖还闹脾气,大人让你别做的事你偏要去做,那出了危险也得你自个担着,再说不是没掉下去么?哭什么?”

    长歌见孩子又委屈又畏惧的模样,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他才刚没留神,被吓到了才哭的,不然小琪儿最英勇了,对不对?”

    “嗯!”小琪儿圆脸上犹挂着泪珠,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看,他知道的。”长歌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对沈墨山道:“孩子知道错了就好了,没来由的作恶人却是为何?”

    沈墨山这才缓和了脸色,招手叫小琪儿过去,道:“想不想学在圆石头上不摔跤的武功?”

    小琪儿点头道:“想。”

    “那让你进宝哥哥教你,不过他刚刚救了你,你该如何做?”沈墨山低头看他。

    小孩儿想了想,走过去对进宝鞠躬行礼道:“多谢进宝哥哥。”

    进宝为人比招财腼腆许多,此时红了脸忙摆手道:“小少爷怎的如此,没得折杀小的。”

    “好了,你就受着吧。”沈墨山挥了挥手,道:“小小年纪若不懂得心存感激,这往后便没法教了。”

    “是,爷。”进宝这才抱拳,对小琪儿郑重道:“小少爷客气了。”

    小琪儿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抓了抓脑袋,扭过头看长歌。

    长歌笑了起来,走过去摸他的头,低声道:“你该说,我往后会乖,不给进宝哥哥添麻烦。”

    小琪儿奶声奶气地道:“琪儿往后会做乖宝宝,不给哥哥添麻烦,也不让爹爹担心。”

    “真乖。”长歌高兴地赞了他一句。

    小孩儿此时却红了脸,一头扎进爹爹怀里,再也不肯露出脸来。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车马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官道那头徐徐行来一队人马,每四匹马拖着一辆车,车上装了厚重石料,赶车的人不停吆喝赶马,边上还有不少衙役,腰胯佩刀,骑着高马,威风凛凛地护送着这些石块。

    “前面的,瞎了你的狗眼了?快让道!”一名当前的衙役趾高气扬地喝骂。

    进宝眉头一皱,看向沈墨山,沈墨山嘿嘿冷笑,道:“让吧。”

    进宝将他们的车马拉到路边,让出道来,那些衙役不住喝骂:“快点,再慢得一分,小心爷手里的鞭子!”

    沈墨山也不作声,只冷冷地觑着他们赶车而过,这帮人吆喝不停,眼瞅着就要过去,却有一人回了头,一眼瞧见易长歌,眼珠子登时快瞪出来,啧啧出声:“呦,这哪来的大美人,别是哪家小娘子女扮男装吧。”

    易长歌满脸不耐,侧过头去,不理会他们。

    那帮衙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虽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作奸犯科,可却不留口德,一人这么嚷嚷,其余的人都看了过来,个个色迷迷地盯着易长歌,一人一句道:“不像女的吧,瞧瞧,我瞧着倒像相公馆的相公……”

    “真的不像女的,男的长成这样,这还让那般娘们怎么活啊?”

    “是男是女,扒了裤子一瞧不就知道了?”

    “啧啧,这皮肤,这小嘴,难为他怎么长的,哎呦,他瞪我了,这眼神可勾魂啊,哈哈哈。”

    “瞧着**的身段,想必滋味不错吧。”

    一众衙役个个哈哈大笑,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沈墨山笑了一笑,道:“万贯,多钱,把这些满嘴喷粪的王八蛋给爷收拾了,省得易公子听了心里不爽快。”

    万贯和多钱领命,施展轻功扑了过去。沈墨山这四名近侍,个个打小跟着他练武,沈墨山自己是个武术奇才,便最瞧不得蠢笨一流,这四人小时候没少因为学不好招式而受罚。久而久之,倒个个练就身手不凡,带出去也不丢了沈家的脸。

    他虽然只有二人,然对付这帮州府衙役却易如反掌,只听叫骂打斗声不绝,不出一会,这对衙役十二人全被擒拿下马,个个点了穴道扯了脖子怒骂。沈墨山嫌吵,道:“进宝,把那些马排好了,往马屁股上抽鞭子,给我踩死这般狗东西。”

    他声如洪钟,登时令地上众人个个听得清楚。他们初时还出声挑衅,待到真见得进宝牵了几匹马过来,登时吓得个个面无人色。沈墨山轻蔑地瞧了他们一眼,道:“这等无用,留着也是浪费奉银,不若踩死了干净。”

    众衙役哭爹喊娘,求饶声声,长歌听得不胜其烦,道:“算了吧。”

    “行,都过来磕头赔罪,我便考虑放人。”沈墨山道。

    多钱与万贯解开他们的穴道,十二个衙役面带愤色,却不得不鱼贯而来,欲对易长歌磕头。易长歌只觉好笑,挥手道:“罢了,我一平头百姓,怎受得起。”

    “你不受?那这帮人还是该死,”沈墨山高声道:“将马牵过来,踩他们,踩到公子气平了为止。”

    那帮衙役吓软了腿,噗通一声都跪了下来,什么“大王饶命”之流乱叫一通。

    “行了行了,”易长歌苦笑道:“都别磕头了,今儿个的事便就此揭过,只有一样,你们运这些石头是作甚?”

    一名衙役诧异地道:“这,这是立山石啊。”

    “哦?这就是京城里价值不菲的立山石?”沈墨山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道:“这种石头运到京城,大的值百金,小的值百钱,都是从你们这运的?”

    “正,正是。”那衙役惴惴不安地答。

    “沈伯伯,为何要运石头去京城?京城自己没石头吗?”小琪儿好奇地问。

    “不是没石头,是没这般石头。至于有什么用,水池子边上立一块,花圃子中间立一块,园子里头立一块,可能大家觉得美吧。”沈墨山笑嘻嘻地答。

    “好奇怪哦,石头又不是蝴蝶花,也算美么?”小琪儿不久前跟着爹爹看到了南疆盛产的蝴蝶花,只觉得天底下没有比那更美的了,现下怎么也弄不懂,为何一块石头都能称为美,遂困惑地看自己爹爹。

    长歌却愣愣出神,眼中有悠远的回忆,有尘封的忧伤,沈墨山瞧着不对劲,忙跨步过去,一把握紧他的手,却觉入手冰冷,不觉忧心道:“小黄,怎么了?”

    长歌没有理会他,却看着那衙役,问:“这里,是盛产立山石的地界?”

    “是,是啊。”

    “那请问,鸣峡村可在近旁?”

    “在,观塘镇下,离这大约一两日脚程。”

    “一两日而已啊。”长歌喃喃低语,忽而淡淡一笑,对沈墨山道:“我,我想,我离小时候呆过的村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