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里的选秀轰轰烈烈的完了,没有起什么波澜,皇帝也没有在新秀女里看重什么新人,后宫多多少少都长出了一口气。
时节已经渐渐的往夏季奔了。各色花朵也开始绽放,京城里也开始绿柳成荫了。选秀完了后,本来人们也是要再谈论那些秀女一阵子的,但是,随着选秀结束爆出的另一个劲暴消息却把人们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虽然人们都是私下里秘密的通过一些小道消息传着,但是往往越秘密越能激起人们的好奇心。
原来选秀期间有个秀女不小心的撞破了顺治和新月,幸好这个秀女身份不高,顺治立刻就把她留了牌子,升了一个贵人位分后又找借口就把她杖毙了,但是即使这样,这个消息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悄悄地散播着,毕竟皇家的八卦更能激动人心。因此一时间,皇帝新的绯闻女友的事迹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着。
“听说那个新月格格长的那叫美阿。”路人甲一边说一边幻想着。
“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路人乙不服气的声音
“谁说我没见过?当年朝廷镇压荆州叛乱知道吗?大将军进城的时候那个格格就在大将军的马上,两人搂着进城的。哎呀,那个小模样,可比醉花阴里的菊红要漂亮多了,尤其是那身楚楚可怜的气质,啧啧。”听甲的声音似乎都要流出口水了。
“啊?是那个格格啊?不是说她被指婚给了那个将军了吗?那将军的老婆还因为这件事情合离了呢。”路人丙加入了进来,卖弄着自己的消息。
“哎呀,你那是多久前的消息了。原来的将军夫人早就合离走了,一双儿女也都去投奔原来的将军夫人了。那将军府里现在就剩下将军,将军母亲和这个格格了。据说是过了孝期就要嫁给将军了。”路人丁也缠和了进来。
“孝期?哎呀,这个格格可真是……可是比醉花阴里的女人还……”
“唉,你可别乱说,不想要脑袋了?你看看那个将军现在是又升官又发财的,还不是因为这个格格?唉,我要是能遇到一个这样的格格就好了。”
“哼,我宁肯不娶老婆也不想要一个这样的。”
围成一小圈的几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交换着自己所知道的最新消息。
反倒是规矩森严的皇宫里消息倒是较为闭塞,多数人倒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这些多数人里可不包括孝庄。
“啪”的一声,慈宁宫里立刻又有一个杯子报销了。
“立刻把皇帝给我请过来!”孝庄的怒火是掩也掩不住的,慈宁宫里的众人噤若寒蝉。
偏殿里,乌兰静静的绣着花,听到身边亲信宫女绿梅报来的消息后,只是谈谈的一笑,什么也没说。新月阿新月,果然,所谓的爱情只是你的幌子吧,这么快就被京城的繁华迷花了眼吗?
“皇额娘,您找孩儿?”过了好大一会儿,姗姗而来的顺治才到了慈宁宫。进屋后,他惊讶的发现屋里只剩下了他和孝庄两个人。
“皇儿啊,前朝的事,哀家早就不管了,权力也全放给了你,后宫里,只要你不宠妾灭妻,哀家也都睁一只眼闭只眼的随你了,哀家已经把所有能给的自由都给了你。只盼着你守住祖宗的江山就行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居然,居然和新月,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我爱新觉罗还有什么脸面?她可是宗室格格啊,和你一个姓!”等待顺治到来的时间,孝庄的怒火已经渐渐的被压了下去,她早已经无力管教这个儿子了,越是管教,他就越是反弹,这次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先以情动人,希望这个儿子念在她这个母亲的份上,能够妥协这一回。
“皇额娘,新月和我早就出了五服了,她本来都应该改名字了,还不是因为要抚恤遗孤嘛,否则我早就能正大光明的把她纳进后宫了,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还委屈了她。”
“你,你……”孝庄听着顺治的话,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平时保养的很好的脸上显出了掩饰不住的怒气。
“你还知道她是遗孤你难道忘了你亲自把她指给了努大海吗?难道你想强抢臣妻吗?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能进宫,你也不能去见她了。赶快给奴大海一个外放的职位,让他们一成亲就立刻离开京城。”顺了顺气,孝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软的不行,她就直接来硬的。
“不可能,皇额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你怎么这么残忍,一定要分开我们?当初你不喜欢乌云珠,处处打压她,现在又这样对新月,你就不想自己的儿子幸福是吗?”听了孝庄的决定,顺治立刻反弹,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上竟也慢慢的现出一丝狰狞来。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开她的。儿臣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退了!”好像气急了,顺治的拳头握了又握,最后似乎是忍着才说出了告退的话。
只留下孝庄一个人独自歪在了榻上,强硬的面容似乎一夕之间衰老许多。
“苏麻,我是不是错了?这大清,会不会毁在福临的手上?我怎么能对的起先帝啊?”对着进来不断给她顺气的苏麻喇姑,孝庄强硬的面具一下子全部剥落了,剩下的似乎只是一个追悔的老人。
努大海最近心情很不好,自从那天母亲把他叫去谈话,隐晦的提醒他新月的频繁进宫,还似乎暗示了新月和皇上之间有什么。听到母亲的话,他当场愤怒了,从没有顶撞过母亲的他第一次和母亲争吵了起来。他的月牙怎么会和皇上有什么事情?一定是那些嫉妒月牙的人造的谣,对,雁姬,一定是雁姬派人散布的谣言,他说雁姬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和他合离,原来她打得是这个主意。可是,自己的母亲怎么也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那么天真纯洁的月牙,只把他当作天神的月牙,怎么可能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皇上和她还是同宗。
愤怒的努大海和母亲吵了一架后自己独自出了府,找了个酒馆喝起了闷酒。
“我们将军升职升的真快,好羡慕啊。”坐在角落里的努大海认出了靠门那一桌是他账下的亲兵,正要过去,忽然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停住了。
“羡慕什么?如果是我,我宁肯不要这种升职,自己的老婆换来的,将来怎么抬得起头见人?”另一个喝着酒,忍不住地反驳。
“就是,就是,一个大老爷们,靠着自己婆娘和别人睡觉换来升职,真他妈丢人。”旁边一个武打三粗的亲兵明显喝得有点高,不住地附和着。
“轰”的一声,努大海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些人的话不断的回旋在脑海里,之后他们说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直接的自己不知怎么地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将军府,路上看到别人的眼神仿佛都在嘲笑自己。原来这么多人都在说吗?那新月,新月她是不是真的和皇上?努大海无法想象下去,只是走到了望月小筑里,坐在新月的房里等着她。
“努大海?!”进入内室的新月被床边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努大海后,忍不住地出生埋怨。“天色这么晚了,你也不知道点灯。”
“噗”的一声,新月的侍女把屋内的蜡烛都点亮了,在还算明亮的灯光下,努大海仔细的打量着进来的新月。
“努大海,你怎么了?”努大海的沉默让新月忍不住地心跳有些加速,他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最好不要,自己还需要他这个绝佳的掩护呢。由于同姓,皇上不可能把她纳入后宫,而且她也深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个道理,因此也从来没有打算入宫。只想着,将来皇上能够赏赐努大海高高的爵位,夫荣妻贵,努大海又这么的爱她,将来等待她的,还不是泼天的权势和富贵?而且又不用受宫规的束缚,真是怎么想怎么合算。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努大海不知道实情,可是今天看努大海的样子,新月的心里一阵的惊慌,她有些不敢看努大海的眼睛。
“新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皇上,是不是……”看到新月有些闪烁的眼神,明显娇艳含春的脸色,努大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甚至问不出口,因为答案,他其实已经知道了。
“努大海,你,你听谁胡说的?”新月面对努大海的质问,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
“你只要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努大海,你听我说,我是被逼无奈的,我爱你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看到努大海少有的严肃脸庞,新月有些惊慌,连忙又摆出了一幅泪水涟涟被误解的样子。
“我努大海还没有到需要靠一个女人升官的地步!”少有的,努大海拨开了新月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忍着没去看新月委屈的眼泪,自己的男人尊严被践踏,如今,他还怎么面对新月?以往的新月,如今的新月,到底哪个才是她?
没等新月回答,努大海径自起身冲了出去,留下新月在身后泪水涟涟的呼唤。
第二天,朝堂上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努大海自请攻打久攻不克的夔东十三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