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道内,不时有些灰尘掉下来,五个人都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现在的他们在经历了之前的绝望后,早已没有了最初轻松的心情,谁也不知道下面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虽然外表很平静,但他们的心中却不宁静,从绝望变希望,唯一的期盼就是能活着离开这里,未知的未来到底有什么。
大家心中都有所觉悟了,或许自己就要长眠在这里,但之后的情况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一路上撒隆他们幸运得再也没遇到阻拦,一切都太顺利了。
但他们自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么顺利只会有两个原因,要么其他人都已经被杀了,要么就是对手完全不在意他们,这样的顺利让人很容易联系到不详的猜想。
一个又一个石室,都空荡荡的,终于又到了一个石室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已经闻到了里面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直熏得人想吐。大家都戒备地握好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
推开门站在门口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那简直是个噩梦。阿尔丽雅早在看清门内物体的第一眼就扶着墙壁吐了起来,撒隆赶快转身将身后亚嘉的眼睛遮了起来。
石室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流了一地,内脏,肠子,碎肉满地都是。最里面一个高高的台子上整齐地放着十一颗人头,正是罗里佣兵团其他的成员,正中间的正是他们的团长罗里。看来地上残破的肢体应该就是他们的身体了。
门外四个人脸上瞬间毫无血色,就这样呆愣愣地看着那高高放着的十一个头颅,他们放大的瞳孔里有着愤怒,悲伤,不甘和绝望,但没有怯懦,求饶和恐惧。没想到佣兵团的兄弟们竟然都已经……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回忆里,他们认识,一起冒险,一起喝酒说笑,一起战斗洒热血,一起高歌。佣兵是不在意生死的,但是这么多伙伴一同离去,心很痛很痛,眼睛不觉有些热气弥漫。
撒隆看着这场景,一阵悲伤,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重莲,这里没有他的头颅,说明他还有可能没死。但自己真的能救得了他吗?疑问在撒隆的脑海中盘旋,佣兵团里就连团长在内的十一个人都被这样残忍的杀死了,自己也只有被杀死的份吧。
“我是不会走的,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渣,为大家报仇。如果你们谁要离开的话,请自便。”没想到第一个出声的竟然是吐得淅沥哗啦地阿尔丽雅,她的脑袋低垂着,脸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表情。
“我也不会走的,我们罗里佣兵团没有懦夫,大不了我们都死了,在死亡的世界重聚,至少要见见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艾鲁听了阿尔丽雅的话,也大声说道。
“我不会抛弃自己的同伴。”
“重莲还等着我呢。”
“我也不会当逃跑的懦夫的,我将来可是要当剑圣的。弟弟还没回来呢。”
五人互相看了看坚定的点了一下头,将门关好。朝着未知的前方继续前进,没有了胆怯,心中充满了勇气,来到了下一个石室,也是最后一个石室。
握着武器,随时戒备着,“砰……”的一脚踢开门,四人将亚嘉护在中间走了进去,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景象。没有意想中的敌人,也没有重莲,只有一大片打斗后留下的痕迹。地板中央的大坑,墙上参差不齐的腐蚀,石头,玉器的碎片到处都是,还有大片大片的鲜血,整个房间里凌乱不堪。
---------------------------------------------------------------让我们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站到角落里去,小心波及到你。”玄御夜把重莲放到了一个角落里后,便立马举起剑向那个怪人迎了上去,战意横生。
可惜,那个怪人根本不和他纠缠,而是靠着身形的优势灵活的闪躲着,时不时乘隙放出一两个小型魔法偷袭,打斗的方式似乎更接近于魔法师。
这边的两人激烈的战斗着,而圣澜手镯中观妙也在抓紧时间准备着。两边都帮不上什么忙,重莲只好待在角落里乖乖躲着,至少自己不能给他们添麻烦。只看着玄御夜和那怪人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招式越来越狠。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玄御夜正处于下风,随着招式的逐渐狠厉,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应付起来越来越困难,而那怪人却显得游刃有余,十分悠闲。让重莲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只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早知道当初就该和观妙学一些魔法,这时候至少也能干扰一下那怪物。就在重莲看到玄御夜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的时候,观妙那天籁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重莲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观妙的声音是如此的美妙。
“重莲,我已经准备好了,找准时机,抓住他,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是死。”
“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死的。”
刚好这时,那怪人为了躲开玄御夜的一招斩击,翻身向重莲这里退了过来。重莲看准机会,一把扑上去将他紧紧抱住。
“就是现在,快!”
话音一落,就见重莲的身上绽放出一阵强烈的白光,白光渐渐扩散,把这个昏暗的石室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啊……”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喊从那怪人的口中发出来。
只见重莲身上的白光都朝着他身上蔓延而去,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那白光中出现,慢慢缠绕了那怪人全身。符文缠绕的地方,那怪人的皮肤就想被火烧了一样,冒起阵阵白烟,渐渐的金色的符文越缠越紧,那怪人的身体竟然开始渐渐缩小。
“啊……混……混蛋,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大……大不了我们都死在这里。哈哈……哈哈……,我们一起死吧!”那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不好,他要自爆魔力!快松手!”玄御夜倒在地上喘息着,听到了那怪人的话,急忙向重莲喊道,挣扎着想起身拉开他们,却是受伤太重徒劳无功。
听了玄御夜的话,重莲立马就要松开手,却不防被那怪人紧紧抓住了腰,退不开。
“哈哈……,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都来陪我吧。”那怪人抓着重莲不放,猖狂地笑着。
“观妙……”
“不会让有事的,重莲!”
“你要做什么?观妙,不许做傻事!”听着观妙奇怪的语气,重莲一阵莫名的心慌,好像自己要永远失去他了一样。
但重莲的问题却再也没有得到回答,一阵带有浓烈生命气息的绿色光芒从圣澜手镯中散发出来将重莲和玄御夜包裹了起来,金色的符文也剧烈地跳动着,缠得更紧了。
重莲夹在两股力量的中间,再也忍受不住,昏了过去。重莲最后的意识里只有白光,绿光,黑光交织的一片,整个石室都在颤抖着。
“重莲,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有一天你的额头出现了金银的纹印,一定要去一趟帕帝斯山脉以西的圣光森林,找到精灵女王,让她带你去见生命古树。所有的一切,在那里你会得到答案……”
一阵强烈地魔力碰撞,玄御夜也昏了过去,整个石室都在颤动着。
许久之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这个石室,他们看了看石室的周围以及昏倒在地上的重莲和玄御夜,对视一眼走过去把玄御夜扛了起来便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一群人,他们中既有魔法师也有战士。这群人仔细察看了一下石室内打斗的痕迹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一个满面灰尘看不清楚长相的小孩躺在地上。
“老大,这里只有一个孩子啊,刚才那么剧烈的魔法波动,难道是他弄出来的吗?”一个红头发大眼睛,长着一张娃娃脸,背着双剑的男子奇怪的问道。
“怎么可能!刚才那阵波动那么强烈,打斗的人几乎达到圣级了,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孩,白痴。”
“你说什么,谁白痴了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我们一路上进来也没看到其他人,不是他又是谁?”
“当然是使用了空间魔法啊。”
“够了,你们俩闭嘴!没看到老大正在思考中吗,思考啊,是多么伟大而神圣的事!”
“……”
“哈?”
石室的中央,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仔细审视着这一屋子打斗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凌人。此时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剑眉正紧锁着,浓黑如墨的双目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测,一头及腰的墨蓝色长发听话的直直的披在男人的背上。
“刚才感觉到了龙族的气息,可能是他们把人带走了。”
“不是吧,虽然龙族在帕帝斯山上,但是他们不是从不踏出虚亡之谷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老大,把风狡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她应该知道的吧。”
那气势凌人的男子,启唇淡淡地说了一声“风狡”,空气中一阵魔力波动荡开,一个全身火红的女子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只见她身上穿着极为暴露,**丰满,酥胸半掩,露出一截如羊脂白玉般的手臂和小腿。肌肤如凝脂,在火红色的薄纱中若隐若现,诱惑**。一双眼睛犹似盈盈秋水,顾盼之际,媚眼如丝,只一眼,便叫人魂飞天外。
嘴唇玲珑而丰满,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无论谁看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可惜这里似乎有人是个例外,那唤来她的男子仍是面无表情,对她视而不见,好像不会被任何东西影响一样。
“你知道我唤你来是为了什么,说吧,原因。”
“哼~真是不解风情。长老说了原因是秘密,所以我也不知道啦。不过这个孩子貌似很重要呢,要我拜托你们代为照顾,虚亡之谷都是龙,养不了人类的孩子啊。”风狡看到那男子不动如山的表情顿时没了兴致。
“回去,我答应了。”
“才不要,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然要好好玩玩再回去。”
男子只是皱皱眉,没再说什么,默认了。走过去抱起地上重莲,便先走了出去。其余的人看着实在没什么事情了,也就跟上了,顺着来时的通道回去了。
“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石室了,为什么重莲会不在呢?”撒隆看着明显空无一人的房间,以及地上刺眼的鲜血,喃喃地问道。
大家都觉得奇怪,但仔细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看来人真的是已经走了,可能是用的空间魔法吧。
“撒隆大哥,没有人就说明是好事啊,重莲一定还没死,不然肯定在这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阿尔丽雅看着撒隆焦急的神情安慰道。
“是啊,撒隆,没有人就说明小重莲还没出事,或许他已经逃走了。既然活着总有一天你们父子还会相见的,不要灰心。”
“恩,我们回去把老大他们的头带上吧,至少要把他们葬下,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地。”事到如今撒隆也只有看开一些了。
于是五人返回去将那十一个头颅包了起来,又沿着石室的另一条通道走了过去,出去后发现果然是左边的那条重莲被带走的通道。离开山洞,发现洞外已是深夜,朦朦胧胧的月光洒在林间,好像一个个跳着舞的小精灵。
深蓝色的天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就像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森林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
在洞外站了一会儿,几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爸爸,一定还能见面的,重莲会回来的,对不对?”趴在自己父亲的肩上,睡眼朦胧的亚嘉仍坚持着向他父亲问道。
“恩。”
希望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