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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还珠开篇

    几天后,福伦在养心殿里为永琪求情,让乾隆又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将福伦的折子扔在了他的脸上,并怒斥福伦有结党之嫌,命福伦回家闭门思过半年,罚奉3年。虽然乾隆很想重罚,可令妃前几日刚刚失去了十四,伤心过度动了胎气,提前诞下九格格。

    即便乾隆心里对令妃有些怀疑,但也不想在没证实之前就给她添堵,怎么说她也被乾隆宠了这么些年了,怎会没有感情呢?何况她还是宫中唯一能配着他怀念孝贤之人呢?永琮与和敬毕竟是小辈,乾隆很多话是无法向他们开口的。皇太后就更不行了,难道要他没事拉着母后讲孝贤同自己的恋爱史?

    挥退了福伦,乾隆烦躁地在养心殿走来走去,福伦这一求情,令他不禁又想起了永琪所干的蠢事,稍稍平息的怒火顿时烧得更旺,直接命人宣旨,撤了永琪身上的贝子衔,他身上担着的职位也被一撸到底。

    越想越生气,乾隆刚想让王振召永琪过来,忽然又想起了死去的永璜,他的长子,不就是因为多次被自己训斥,才年纪轻轻地抑郁而终么?再想想前几日毙了的十四永璐,乾隆叹了口气,打消了斥责永琪的念头。他活着长大的儿子太少了,有才华的儿子更少,经不起失去。

    三个月后,兰馨公主出嫁,永琪终于被乾隆开赦,从南三所放了出来。因为前段时间的禁闭,永琪似乎老实了许多,除了依旧同尔康和尔泰联系频繁外,竟在上朝时主动疏远了福伦,这一举动让乾隆深感欣慰。也让永琮私下纳闷,难道关禁闭还能使人变聪明不成?

    乾隆二十三年十月,兰馨刚出嫁几天,朝廷接到了回疆战场的战报,清军攻克库车后,小和卓逃到阿克苏(1)守城维吾尔族人闭门不纳,只得逃到乌什(2),同样被乌什维族人所拒,于地退保叶尔羌,大和卓则据守喀什噶尔(3)。大小和卓相约各守一城。两人互为犄角之势,抗击平叛大军。

    定边将军兆惠率步骑四千余人至叶尔羌(4),三战三胜,然以兵少不能取城,即于城东隔河结黑水营自固待援。叛军万余人包围黑水营,用炮轰、水淹、偷袭等方式频繁攻击。兆惠率军坚守,伤亡甚众。

    战报传来,朝中议论纷纷,派谁前往救援是个问题。朝廷同回疆一战,朝廷一边要派将领防着沙俄,一边还要派人看住西藏,莎罗奔年老,又没有儿子,底下几个侄子们为了争权也不太老实,还需有能力和经验的老将看着,方能放心。一时之间,派遣谁去救援成了问题。

    永琪当即自请出战,永琮焉能让他得逞,立即出列,陈述道:“皇阿玛,儿臣认为此役事关重大,需谨慎选将增援,大小和卓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死前绝对会激烈反扑,稍有不慎,恐其突围而出,效法以前的准噶尔,借助沙俄之力,又再卷土重来。况京师之地离回疆遥远,从京师派兵增援时间过长,不如调遣将领,于乌鲁木齐(5)调兵增援,您看如何?”

    乾隆思虑良久,命富德(6)为定边右副将军,率兵三千自乌鲁木齐驰援,与参赞舒赫德、都统阿里衮部会师,共同增援兆惠。

    富德率兵自乌鲁木齐出发,到了忽尔满(今莎车东北),和叛军骑兵激战数天,终于得到胜利,渡过叶尔羌河,和参赞舒赫德、都统阿里衮部会师。

    兆惠在此坚守了三个月,伤亡甚重,得知援军到了,立即督兵突围。大军会师振旅,回到阿克苏。

    乾隆二十四年(1759)春,兆惠和富德各率兵分别攻喀什噶尔和叶尔羌。大军两路会师在叶尔羌城东黑水河畔击败叛军,乘胜攻取喀什噶尔和叶尔羌。大小和卓见大势已去,大掠城中财物后率部弃城难逃,越过葱岭向西面的帕米尔逃去。

    兆惠率军追到伊西尔库尔淖尔,把叛军围在山岭上,一面放火烧山,一面大呼招降。投降之人不计其数地往山下跑,大小和卓手握兵刃大喊投降者斩,并斩杀了冲在前面的几人,可是漫山遍野的人都在逃命,根本无人理会他们。

    到了夏天,大小和卓带着妻子、儿女以及仆人逃奔巴达克山(今阿富汗东部)。兆惠派人与巴达克当地部族交涉,随后,大小和卓被巴达克山部首领素勒坦沙抓住杀死,并把尸首送交清朝。

    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回疆战役终于告捷,大军粉碎了这次叛乱,重新统一了新疆地区。自此,朝廷加强了对天山南北的统治。

    叛乱平定后,兆惠以功晋封一等武毅谋勇公,返京后授御前大臣,协办大学士兼署刑部尚书。富德进封一等靖远成勇侯,赐双眼孔雀翎,官其子侍卫,授领侍卫大臣。

    乾隆对回疆平定之事异常高兴,当即决定于今秋于西山围场进行围猎,所有适龄皇子,均需参加。以示庆祝和不忘祖宗基业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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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二十四年春,在西部战事进行的正酣时,忽一夜,皇太后钮钴禄氏梦见世宗雍正,醒来后坚持要到五台山礼佛,为大清祈福,乾隆劝说无果,只好答应。

    四月,太后銮驾自京城出发,随行照顾的太监宫女无数。乾隆更是派养女晴儿和四子永a随行照料,由永a率军一路护送太后至五台山。

    七月,七月,因平定回疆,而踌躇满志的乾隆,带着几个阿哥,几个武将,无数的随从,到西山围场狩猎。由于保养得好,乾隆仍然看起来非常年轻。他的背脊挺直,身材颀长。他有宽阔的额头,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

    由于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他的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此时他正骑在马背上,一马当先,向前奔驰。不时还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个小辈,豪迈的大喊着:

    “表现一下你们大家的身手给朕看看!别忘了咱们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能骑善射是满人的本色,你们每一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永琮等人骑马跟在乾隆身后,听到乾隆的大喊皆兴奋起来,赏赐什么的先不提,单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拔得头筹,就够令人兴奋与自豪的了。

    乾隆话声才落,福尔康就大声应着:“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永琮皱了皱眉,这个福尔康未免太没规矩了,皇阿玛发话,他们这等皇子们和大臣们都没回答,他这个御前侍卫开什么口,真不知道永琪为什么同这等人私交莫逆,连围猎都要带来。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只鹿。”乾隆指着。乾隆对福伦虽然不喜,但看在他们是令妃的侄子的份上,对福尔康和福尔泰两兄弟还算不错。此时他兴致正盛,对福尔康的插嘴倒也没怪罪。

    “这只鹿是我的了!”尔康一勒马往前冲去,回头喊:“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哥!你一定会输给我!”尔泰大笑着说。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豪气干云的喊,语气已经充满“王子”的口吻了。自打上回禁闭出来,又被永琮破坏了去战场立功的机会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出宫,广阔的猎场似乎也激发了他的豪气,趁着此次机会,他定要好好表现,好挽回他在皇阿玛心中的印象。

    永琪三人一面喊着,一面追着那只鹿飞骑而去。福伦骑在乾隆身边,笑着对三人背影喊道:“尔康!尔泰!你们小心保护五阿哥啊!”

    乾隆对福伦印象不佳,闻言皱了皱眉,他不喜大臣和儿子走得太近,然福伦说得话又没毛病,只是交代他的儿子保护永琪。可乾隆就是忍不住在心里多想,你让你儿子来保护我儿子,是说我儿子功夫不行,你儿子武艺高强,因此才用他们保护么?

    乾隆不禁冷笑着瞪了福伦一眼:“福伦,你心眼也太多了一点!在围场上,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不分君臣,只有输赢!你的儿子,和朕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赢了才是英雄!”

    福伦赶紧行礼:“皇上圣明!我那两个犬子,怎么能和五阿哥相是并论!”

    乾隆让福伦起来,然后转身大笑着说:“咱们满人向来以武论英雄,今天围猎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好好的比赛一下,看看谁是咱们满洲的巴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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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琮带着永、永w和福隆安等年轻八旗贵族,当先奔驰而去。乾隆则带着大队人马,由傅恒等人保护着稍微落后,这次围猎主要是打算考教年轻人的实力,他们乐得观赏他们年轻一辈的表现。

    年轻人们纵马奔腾,一时间在围场里扬起漫天尘土,马蹄杂沓,旗帜飘扬。

    行猎没一会儿,永琮与福隆安两人就已各自收获了两只獐子,他们正寻找新的猎物呢,忽然见到一只鹿在丛林中奔窜。急忙赶了上去,迎面正碰到永琪等人,他们也正追着这只鹿呢!

    永琪并没看到永琮他们,见福尔康拉弓瞄准,福尔泰在一边帮永琪给他捣乱,急忙拉弓,瞄准了那只鹿,哈哈大笑着说:“尔泰,谢谢帮忙!今天‘鹿死谁手’,就见分晓了!承让承让!哈哈!”

    永琮与福隆安相视一眼,永琮挑眉一笑,瞬间开弓搭箭,只听“咻”的一声,箭已快速射了出去,先永琪一步将鹿射杀。

    永琪拉足了弓射鹿,没想到他的箭刚射出,鹿已被永琮射倒,而他的箭还在空中飞行,不知怎么竟射到一位姑娘,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惨叫:“阿……!”

    接着,是个身穿绿衣的女子,从草丛中跳起来,再重重的坠落地。永琪那把利箭,正中女子的前胸。变生仓卒,尔康、尔泰、永琪大惊失色,顾不得与抢了他们猎物的永琮算账,三个人不约而同,策马向那位女子扑倒的位置奔去。

    永琪见自己伤到了人,翻身落马,低头一看,那女子脸色苍白,眼珠黑亮,胸口插着箭,见到来人,睁大了眼睛,看着永琪道:“我要见皇上!”永琪想也没想,一把就将她抱起。

    永琮和福隆安对围场里出现个女子也感到莫名其妙,见永琪将女子抱起,也不知那女子对他说了什么,他竟带着那女子,向乾隆御麾方向狂奔,不晓得永琪搞什么鬼的二人愣了一下,也急忙策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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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女刺客?这围场重重封锁,怎么会有刺客!”乾隆不信的喊着。侍卫、大臣、鄂敏、傅恒、福伦全部围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受伤很重,奄奄一息的女子。

    永琮赶到了时候,正听到永琪气极败坏,直着喉咙喊着:“皇阿玛!李太医在不在?让他赶快看看这位姑娘,还有救没有!”

    “这就是女刺客吗!”乾隆瞪着地上的女子。

    “女刺客?谁说她是刺客!”永琪无意间射伤了人,又是这样一个标致的姑娘,说不出心里有多么的懊恼,情不自禁,就急急的代小燕子解释起来:“我看她只身一人,说不定是附近的老百姓……不知道怎么会误入围场,被我一箭射在胸口,只怕有生命危险!李太医!赶快救人要紧!”

    李太医是每次打猎,都随行在侧的,这时,奔出了行列,大声应着:“臣在!”

    “等等!”永琮快速驭马赶到,身手利落地下马,走上前来道:“皇阿玛,这个女子确实形迹可疑,大白天出现在皇家围场,还只身一人,太古怪了!还是先检查一下比较好。”

    那受伤女子躺在那儿,却始终还维持着神志,她往上看,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都盯着自己。她挣扎着,伸手去摸腰间的包袱,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皇上……皇上……皇上……”

    福尔康觉得奇怪,对永琪说道:“你听她嘴里,一直不停的在叫皇上!显然她明知这里是围场,为了皇上而来!这事确实有点古怪!”

    福伦顺着女子的手,眼光锐利的扫向小燕子腰间,大吼道:“不好!她腰间鼓鼓的,有暗器!大家保护皇上要紧!”福伦情急,一脚踢向女子,使她滚了出去,伤上加伤,嘴角溢出血来。鄂敏听到福伦的叫喊,立刻拔剑向女子刺去。

    “阿玛!鄂敏!手下留情啊!”永琪情急,一把拦住了鄂敏。

    “审问清楚再杀不迟!”尔泰也喊。

    “鄂敏!住手!”乾隆急呼。鄂敏硬生生收住剑。

    小燕子又惊又吓又痛,气若游丝,仰头望着乾隆,心里模糊的明白,这个高大的、气势不凡的男人,大概就是乾隆了。她便用尽浑身力气,把紫薇最重要的那句话,凄厉的喊了出来:“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女子喊完这句话,身子一挺,昏了过去,

    乾隆闻声大震。